蒋以声抱着喵喵直叫的小猫,蹲在沟里缩成?一团。
污浊的凉水浸透他的鞋袜,阴冷顺着脚心爬到心口。
不仅如此?,水沟的上面还有一只狂吠不止的野狗。
仿佛嘴都伸到了他的耳边,口水粘腻,四处飞溅。
没人找他,除了那只狗世界安静得不成?样子?。
人小时候不成?熟的内心,还有若隐若现的中二病,让蒋以声觉得自己和怀里那只猫一样可?怜。
可?怜到就这?么?死在夜里也无人发觉。
出于某些可?以不要的信念,蒋以声硬是不求援也不呼喊,这?么?一声不吭地在坑里坐了一晚上。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蒋以言回家发现弟弟没了,连忙喊上人整个小区地找,终于在蒋以声彻底黑化前把?他从水沟里捞了出来。
此?后,蒋以声大病一场,听见狗叫浑身发怵。
再后来,整个家里他只在意蒋以言。
即便现在回想起这?件事情都觉得可?笑,但小孩有小孩的思维,那时候下定了的决心,坚持到现在依旧没改。
他们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两人并?肩,用手机打的字。
因为内容太多、看?了太多时间的手机屏幕,讲完之后蒋以声都有点?头晕。
临春意外?发现其中很多事情她都看?着眼熟,随后慢半拍地发现,以前蒋以声半开着玩笑说出口的话,竟然都是真的。
那些幼年?时落下的伤,很痛很痛。
但人长大后再看?时,不过也就是一道疤。
时间推着蒋以声前进,也缓慢治愈着他的过去。
把?过去笑着当玩笑说出口,又何尝不是一种强大。
只是这?种成?长太让人心疼。
临春终于明白当初蒋以声为什么?会特别刻意地问她和蒋以言像不像。
可?能?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出来,只是不知道问谁,也不想得到答案。
临春关掉手机,偏过脸看?蒋以声闭着眼睛,把?头抵在车窗玻璃上。
可?能?是晕车,有可?能?只是单纯的累了。
只是司机把?车开得猛,两下转角漂移,又把?他给甩了回来。
东倒西歪反复几下,蒋以声干脆借着惯性?,不要脸地一歪身子?,倒在了临春肩头。
额角挨上小小的一点?,虚虚地点?在那似的,没压上什么?重量。
临春身子?一僵,倒也没有拒绝。
只是她这?小矮子?肩膀实在低得可?怜,蒋以声这?么?歪个十来分钟,脖子?估计要断。
他正想坐直身子?,却率先突然感觉脑袋下的肩膀往前提了几分距离。
临春坐着身子?,抬头挺胸,努力让两人的身高缩短差距。
公交又一次停靠在站边,临春抬手挡了一下蒋以声的额头,以防他往前滑落下来。
凉凉的触感,姑娘家的手指间仿佛还沾着花香。
睫毛微颤,他轻轻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临春怀里那一把?开得热烈的鲜花。
这?是蒋以声第?一次送女孩子?花,花店里的小姐姐还怪他早上不是才买了一束。
“给…嗯。”
他本想说给女朋友,但是又觉得不好这?么?造谣。
好在花店小姐姐见多识广,一看?就看?破他的欲言又止。
“还没追上?”
蒋以声揉了下鼻尖,眼底只剩淡淡的笑。
“她喜欢什么?颜色?”
“黄色。”
“向日葵怎么?样?”
“可?以。”
他赶着要,花束也没做多大。
店家小姐姐配了洋甘菊和白中桔梗,还贴心地挨个把?花语告诉对方。
“记得告诉她哦,包你能?追到!”
回想到这?,蒋以声叹出一声笑来,临春也听不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