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温变高,听力更敏锐,面板触觉更敏感,喉咙有乾渴感,大脑开始不断回想起见到过的lph,试图筛选出最符合个人基因的信息素,还有!
顏问玉原本还在分辨感知,手却不听话地松开了抑制剂,针剂滚到了床底,他的身体也失去了大半力气,全身一软跌坐在地板上。
明明在呼吸,却因为没有搜寻到信息素的安抚几乎快要脱氧,他不得不大口大口喘气,快速生出的汗液从额头流到下巴,一滴一滴滑落。
勉勉强强想要站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试图爬向门口,门外有什么吗?顏问玉咬着舌尖争取更多的清醒,得出了一个荒谬的结论——他想去lph的宿舍楼。
绝对不可能!!
顏问玉把舌尖咬破了血,用膝盖一点一点挪动,挣扎着,好像一个强大的灵魂在努力对抗着失控的肉体,在他的嗓子不由发出呜咽前,终于将一步之外的抽屉整个拽了出来拉到了身边。
在把抑制剂打进身体时,顏问玉还在发抖,他第一次需要用两隻手才能稳定操作这个简单到不行的过程,也是第一次为自己的决定后悔。
他不该这么莽撞的,至少至少不应该独自一人尝试。
伴随着体温回归正常,顏问玉打了个冷颤,试探性握拳活动了一番,拿出床底的抑制剂放好,摸了摸重新平滑的后颈,面无表情的脸被笼罩在黑发的阴影中。
衣服吸了不少汗,黏在身上叫人不适,他看了眼时间,从衣柜里拿出了新的衣服。
冲凉完顏问玉重新关上了其他灯回卧室,看见隔壁的房门下还透出了一丝变换的光亮,脚步顿了顿。
用小型投影仪放电影的江若离听见敲门声还以为是错觉,直到轻微的敲击声再一次响起,才暂停影片说了句门没锁。
这一次顏问玉转动把手开啟门,直接先踏进去了一步才站定,肤色看起来还有些黯淡:“我今天是发情期,已经抑制了,还是不舒服我可以和你待在一起吗?
这个世界并没有所谓专属某种性别的服装,只是按版型功能划分,所以当顏问玉穿着黑白奶牛纹睡裙说出这些话时,江若离还没有想偏。
顏问玉此时冷清的面容因为那一丝脆弱眼中似有萤火,墨色的耳坠在长发中间露出一点,身姿还是锋锐笔挺,看起来彷彿一隻等待领养的黑色缅因猫。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我还在看电影,没有那么早睡。”
“没关係,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待着。”
顏问玉把门重新关上,走到床边,半个身子已经不由前倾偏向了江若离,却有些生疏地不知道该先坐到床沿还是该掀开被子。
影片重新开始放映,江若离把床上一个抱枕拽了出来放到旁边拍了拍:“我可不会把空调温度调高,你要回去拿枕头被子?”
“不用,”顏问玉飞快地鑽进了被窝,靠着枕头更紧挨着江若离,“这样就很好。”
被窝里的温度不冷不热,房间里的柑橘味香薰,被套上的柔顺剂,还有江若离习惯涂的身体乳,混合在一起有种异的安抚感。
顏问玉看着墙上的投影画面,全无兴趣,只是肩膀贴着江若离的肩膀,被那份间适所感染,回想刚刚的失控,自我疏导着不安。
单纯因为生物鐘的睏倦涌了上来,顏问玉差点想再次咬舌尖,察觉到江若离的呼吸声,捕捉着气息的节奏,眼睛才开始慢慢微眯起来,在半梦半醒中更是乾脆一偏头,枕在了江若离的肩上。
“要睡就躺着吧,这样对你脊椎不好。”江若离正看着起劲,为了避免被压成高低肩,伸手推了推那颗头。
顏问玉下意识还往那肩膀上蹭了蹭,反应过来自己有点怪,闭上眼应了一声躺下装作睡去,但没一会儿他就真的在这陌生又熟悉的环境中陷入沉睡。
深夜连看完两部系列电影的江若离终止投影,正想着关上小夜灯,就发现顏问玉一边脸上隐约有道被耳坠压出来的印记。
有人喜欢自己精选的礼物是不错,但睡觉还带着江若离想着用手指摸索了一下那枚耳饰,又像摸毛似的顺了顺顏问玉的头发才熄灯。
陷入睡眠后人的呼吸声会变得更加绵长,这很容易判断,顏问玉早在被触碰到的那瞬间就醒了过来,发情期的后遗症似乎还在。
在适应了一片黑暗后,顏问玉看清了江若离的面容,他眨了眨眼,伸手有样学样地拨弄了几下枕边人刚刚长过耳朵的头发。
她的发尾还没来得及修建,有几分毛躁,和自己的头发完全是不同的手感,顏问玉在确认江若离没有被惊醒后,乾脆侧身贴得人更近了。
儘管没有醒来的倾向,可江若离一点一点被挤到床边靠墙边后身体还是做出了反应,把一头油光水滑长毛的顏问玉当作抱枕搂了起来,一隻脚还搭在人腰上。
顏问玉已经不敢再动了,甚至害怕拨出的气太急促把人闹醒,僵着半天毫无睏意,嘴里莫名发乾吞着唾液。
因为上升的体温,耳坠此时变得格外凉,被这凉意一激,顏问玉突然想起来了某些症状,可他这个时候并没有想到什么lph。
这很不对劲,如果不是发情期的话。
为了验证心里的猜测,顏问玉慢慢活动着小臂,紧紧抿着嘴,试探性回搂江若离,那手指关节彷彿生了锈,费了老大的力气才完全碰到人后背。
在这样的相拥中,因为身体做出的诚实反应顏问玉的大脑一片空白,加速的心跳都快要震破自己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