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睿觉得李暮近没有那么密集地找丁珂,就是怕她是以前的丁珂,也怕她不是。虽然他不知道李暮近为什么会怕。
李暮近洗完澡出来,随手擦两下头发,吹得半干,换衣服,穿鞋,拿上车钥匙,也没跟两个人打声招呼,先走了。
付知之指着他离开的方向,挑眉看向束睿:“看看,没点素质的!”
“也没说带我们来。”
“……”付知之不管那一套,“你也是够能惯的。自我认识你们,就听兆婧说从小阿暮去哪儿你去哪儿,她每天吃阿暮醋都够把自己酸死。”
说着话,兆婧发来消息:“你说那个设备老板都给我凑齐了!我已经到你在詹城的公寓了!楼下!快点出来接姐!”
束睿收起手机,起身,左手抄进裤兜,“也撤了。”
“欸,不是,你又干吗去啊?”
束睿已经出门。
付知之啧一声,麻烦死了,一个两个!
面包店。
半小时前流量高潮,丁珂忙了一阵,现在店内冷清了,她也清闲下来,试吃面包师新品。
面包师期待地看着她,她视线向上,一边咀嚼一边说:“挺软的,但有嚼劲,咸度刚好。”再吃一口旁边黑面包:“这个符合我的口味,是纯黑麦的吗?”
面包师点头,评价几款新品:“这个可能卖得好,这个就隔三差五做一点给你带走。”
丁珂淡淡一笑:“谢谢姐。”
“客气。”
面包店对面街边,上次的位置,李暮近在车里隔着同样两层窗户,遥遥望着勾唇的丁珂。
他还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
其实没有难度,他们之间有那么多过去,即便她装得再像,习惯、性格都改,一个人的气息也不会变。
她总有破绽。
况且他也早早打定主意,无论是不是,他都让她成为他一件装饰品。可距离健身房偶遇又过去两周,什么动作都没有。
他也难说他怎么了。
心软是不会,他心是石头做的,他觉得最大的原因,就是面对她,他总是会想起两年前。
原先不觉得,现在再回忆,他一点不想面对她那张清纯无辜的脸上充满抗拒,甜欲的嘴说出冰冷的话。
于是他用各种事填满时间,让他没有空闲再去多想,至少在解决这个困扰前,他都不想再跟她有什么接触。以他对自己的了解,他不会陷在这个困境里太久,到时他会以一个正常的李暮近,用力捏死她……
却还是鬼使差来到这里。
突然,他意识到他的离谱,终于收回眼,准备离开。
但就在他余光深处,丁珂走到窗前,给窗台花一一浇了水。没什么好看的,除了她浇完水拿纸巾擦手心的动作。
他的珂珂,就有这个习惯。
因为手心汗,双手总是湿漉漉的。
她这是在他看不到的时候就不装了吗?
他忽然不想走了。
但手还是发动了车。
丁珂要下班了,店里却突然客流激增。
“您好,现在还能加热吗?”
“自助切片机怎么不动了?没电了吗?”
“花生酱和炼乳没有了吗?”
……
丁珂要结算,还要回答问题,“能加热……没坏,左侧有贴使用说明……有的,我马上拿……”
着急结账的也在催:“我车到了,能不能快点?”
“好,马上。”丁珂手忙脚乱,手心汗更多了。
“我要欧包和焦糖棒棒糖,然后我有一个满减的券,现在可以用吗?”
丁珂一边扫码结算,一边抬头回答她:“截止期内是可以的。”
“能不能先结账呢?”排队买单的人等不及了。
丁珂回过头:“好。”
“我看门口牌子写了新品,可以试吃,怎么试吃啊?”甚至有人问。
丁珂看一眼收银台旁边的瓷碟子:“这边有的。”
“再给我拿一个花生酱吧?”有人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