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上的守卫:……
老龟在水里翘起脖子,目瞪口呆地看上看下。
海鸟吃了一条海鳗已经饱了,它站在枝头叼着黑白色的海鳗往下看,感觉底下的人没有威胁,它松开鸟喙,把海鳗搭在树枝上,又开始梳理蓬松的羽毛。
嗓子里的尖叫噎了回去,海珠看了眼已经出水的老龟,她扭转船帆,船头在触礁前调头。她跟岛上的守卫说:“你们帮它把海鳗埋沙子里,别又被鸟抢了。”
“这是海鳗?我还以为是毒蛇。”
“不是毒蛇,我走了。”
船往码头去,海珠望了眼舱顶觉得好笑,一只鸟也有不少心眼子,脑瓜子不大,谋算不小。
到了码头已经快过晌了,海珠托杜小五给她看着船,她回去推木板车过来。
“你三叔刚走,你跑快点还能撵上他。”杜小五说。
海珠听了拔腿就跑,正巧齐老三在往后看,他看见人就拐回来,说:“我走的时候还往海上看了的,没看见你的船才走的。”
“那你估计走了,我停船了杜小五说你刚走。”海珠往他拎的桶里瞅,问:“今天上午收获如何?”
“勉勉强强,卖了鱼能买三四斤米。”
到了船上,齐老三跟海珠去底仓,见桶里盆里摞在一起的花里胡哨的蛇,他下意识吸口冷气,头皮发麻心口痒,转身就想跑。
“这是海鳗不是蛇,能吃的。”海珠发笑,“而且已经死了,你别怕,赶紧提上去。”
“不是蛇?”齐老三狠狠搓了下手,一手提桶一手端盆,走出底仓他迎着光仔细看了下,的确不是蛇,蛇头不长这个样。
“嚯!”杜小五余光瞟到桶里的东西,吓得一个激灵,“这这这这——”
“不是海蛇,是海鳗,已经死了。”齐老三赶忙解释。
“能吃的,小五哥,你要不拿点回去炖汤?”海珠提着网兜拎着竹篮走过来。
杜小五摆手,他扭开脸让他们赶紧走,他看到这花纹眼睛疼。
一路走回去,看到的人无不跳脚,反应大的避得老远还下意识拍胳膊拍腿,生怕蛇窜上身了。
路过九贝食肆,海珠进去喊李掌柜,齐老三离得老远,怕恶心到吃饭的人。
“这是鳗鱼,应该挺少见的,埋在海底的沙石里,渔船打捞不到,你看看你买不买。”海珠领他走过来,说:“也就是你了,旁人就是想买我都不卖。”
李掌柜看到这玩意儿只是皱了下眉,他伸手捏起一条仔细看,说:“长成这个样子,有没有毒?”
“没有,海龟吃了不少,还活蹦乱跳的。”话落想起老龟的食谱上就有水母和毒蛇,海珠补充说:“鸟吃了也没事,我上船了就遇到一只贼鸟偷食,吃了一条还不够,一直跟着我的船到岛上又抢了一条。”
“那我买点,盆里的这些卖给我,炖汤估计不错。”
“五十文一斤。”海珠喊价。
“行,你跟我去称重。”
海珠摆手,让他直接端走,“我相信你的为人,不会做缺斤短两的事,你称了重让伙计下午把银钱和木盆给我送家里去。不耽误你了,食肆里这会儿忙,有伙计出来寻你了。”
李掌柜回头,招手让伙计过来把盆子端走。
海珠跟齐老三也往回走,齐老三问还剩了一桶她打算怎么办。
“晚上开食肆,我下午炖罐汤,里面丢点药材做补汤。”海珠早就有了主意。
“那我下午早点收船回来给你帮忙。”
巷子里没啥人,进家门了,冬珠绑着围裙从厨房探头出来,“姐,三叔,你们可算回来了,洗洗手就准备吃饭了。”
海珠把网兜和竹篮里的虾蟹章鱼海螺倒进水缸里,走进厨房一看,一顿饭四个人忙活,她闻着香味揭开瓦罐盖子,问:“炖了鸡?”
贝娘点头,上午她卖饼回来炖鸡熬汤做卤菜,晌午的时候鸡肉斩块儿再和萝卜一起炖。
齐阿奶在切豆皮,风平在烧火,锅里在煎鱼,葱花和薄荷已经烫软了,海珠瞄一眼,接过铲子说:“可以起锅了,冬珠你过来,我来铲,别烫着你。”
“今天逮到了啥?”冬珠往外走。
“像蛇的海鳗。”齐老三接腔,他把桶里的海鳗倒进大木盆里,倒桶水进去泡着,揭了水缸上的木板搭上去,免得吃饭时看到膈应。
冬珠胆子大,她拎了一条出来用砍柴刀剁断分给三只猫吃。
“别玩猫了,洗手吃饭。”齐阿奶端饭出来。
萝卜炖鸡倒木钵里,齐老三让贝娘先出去,他把菜端出去,进来把药罐子架在炉子上。
“吃饭吃饭。”海珠端着一盘青菜炒豆皮出来,她落座了问:“冬珠,私塾有消息了吗?”
“我今天去看了,在镇东头,石台已经搭好了,明天就能开课,听说明天是老水官来讲课。”
说是私塾,其实就是用石头砌了个石台,石台上搭了个遮阳不遮风的草棚,到时候讲课的先生站上面,其他人围着石台而坐。这个是用来给渔民传授经验增长见识的,搭建的简单,教孩童识字念书的官塾还在盖,青砖为墙瓦为顶,砖瓦要从河上运来,估计要一个月才能完工。
海珠挟了个鸡腿啃,她思索着说:“明天我跟我三叔出海,你们都去听老水官讲课,潮平跟我二叔也去,你们一起学,晚上回来了再教给我们。”
这是冬珠和风平的老本行了,两人答应的极为痛快。
“以后教认字的学堂开课了,冬珠和风平是还在沈家认字,还是去官家办的学堂?”齐阿奶问。
海珠看向冬珠和风平,冬珠说她还想在沈家跟沈慧敏一起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