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慢慢走着,没?再讲话。
不知不觉,太阳西落,商铺陆续亮了灯。
走到一处巷口,燕羽忽说:“黎里。”
“嗯?”她抬头。
他下巴往某条小?巷里指了指:“看天上。”
黎里扭头,见一条无人的古朴小?巷通往西边。西方的天空,水蓝色为底,粉色的晚霞铺满西天,浅粉,水粉,亮粉,桃粉……各种深浅不一明暗各异的粉色,像仙女?的纱裙撩在晚风中。
黎里叹:“好漂亮。”
燕羽说:“我们在教室里一起看过晚霞。”
黎里听言转头看他。霞光映在他的眼眸里,他的面?颊上,有?些温柔,又?有?些孤寂。他说:“你?不记得?了?”
“你?在扫地。我在看鼓谱。”黎里说着,回头看一眼身后东方的巷子,立刻推他手臂,“你?看后面?。”
燕羽回身看东方,远处cbd的现代高?楼林林立立,楼体大?面?积的玻璃上闪映着霞光,像海市蜃楼般漂浮在古老的矮院小?巷之上。古朴与现代碰撞,恢弘而壮丽。
“帝洲真好啊。”黎里叹望着,说,“我好喜欢这里。”
两人走走逛逛,晚饭后又?在四处的老巷子里转了一圈,才坐地铁回酒店。
黎里逛累了,一进房间?就换了拖鞋,坐在床上玩游戏。玩着玩着,趴睡着了。
睡梦中,她依稀听见淅沥的水声,像下雨了。
梦很怪,她跟燕羽一起参加一个很重要的考试。马上要开考了,但燕羽一直没?来。天下着大?雨,她在校门口等,担心燕羽带伞了没?有?。
她一急,醒了。
燕羽穿着宽松的白色长t和灰色长裤,正拿毛巾搓头发。他刚洗过澡,头发擦得?半干,一簇簇乌黑而湿漉地凝着。
他不知道她醒了,仍在认真搓头发。t恤质地柔软,随着他手臂的牵动,在后背上贴出隐约的线条,少年肩膀挺拓,脊背挺拔,曲度自然,腰处很窄。
他擦到一半,察觉到什么,毛巾还顶在头上,朝她看了一眼。刚醒的黎里正一瞬不眨盯着他,眼珠子像黑葡萄。
燕羽:“……”
他一下将毛巾扯了下来,半干的头发张牙舞爪的。
黎里叹气:“原来是你?在洗澡,我说怎么梦见下雨了。你?考试还迟到了。”
燕羽没?接话,上了床,拿手机玩消消乐。
黎里出发前为精简行李,没?带睡衣。她翻出酒店的浴袍进了浴室。
浴室没?有?墙,只?有?面?磨砂玻璃,紧挨着燕羽的床。很快,沥沥的水声再次弥漫房间?。
燕羽拨动着手机屏上的彩色图案,滑到半路,手指停了。
他瞥了眼那面?玻璃。磨砂玻璃上雾气腾腾,女?孩朦胧的身影映在上面?。身段辨不清,只?有?道模糊的暗影。
但他心不太宁,低头继续玩消消乐,这局却没?过关。他觉得?房间?温度偏高?,起身去看空调,却只?有?2度。
他找了矿泉水拧开,喝了小?半瓶,目光一落,见黎里的枕头靠近窗户那边,放着女?生的胸罩,白色,有?蕾丝;罩杯里一小?团白色内裤。
他差点?呛到水,匆匆拧上瓶盖,走到窗边拨开窗帘,将厚重的窗户推开。冷夜的北风涌进来,散了他脸上的热度。
他听见水声停了,立刻钻出窗帘,回到床上。下一秒,浴室的门很轻且谨慎地拉开。
燕羽低头看手机,余光见黎里裹着一身浴袍出来,从窗户那边走廊快速走到自己枕边,抓了一把,又?快步回了卫生间?。
只?剩胸罩,内裤没?了。
黎里再出来时,燕羽还在玩消消乐,头也不抬。
黎里钻到床上坐好了,开始揪手上的倒刺,揪了会儿忽抬头,说:“怎么好像漏风?”她下床去,拨开窗帘,见窗户开着,准备关上,不想没?拉动。
她又?拉了一下,可窗户跟卡住了一样。她正要再使劲,燕羽已掀开窗帘来到她身后,低低的嗓音从她头顶后方落下,说:“我来吧。”
黎里莫名头皮一麻,往一旁挪了点?,燕羽抓上把手,用力一拉。窗户阖上半截,同时发出吱呀一声。
“等下。”黎里说着,从窗轴处捡了块瓷砖碎片出来,原来刚才是卡住了。
丢了瓷片,燕羽关上窗。两人从窗帘里出来,黎里说:“是有?东西卡住了,我力气其实挺大?的。”
燕羽看了她一眼,没?讲话。
黎里说:“扳手腕是我没?发挥好。”
话音刚落,燕羽转身,一手隔着浴袍袖子抓住她小?手臂,将她极轻地拉了一下。
黎里一愣:“干嘛?”
燕羽垂眸看着她,说:“现在发挥。”
他手上又?是一带,黎里被牵扯着往前一磕,差点?儿撞到他身上。他低着头,声音也低,说:“黎里,你?是觉得?你?不是个女?生,还是觉得?我不是个男生。来,发挥给我看看。”
黎里抿紧唇,立刻使力,却挣不开;她两只?手一起用力,但燕羽的手紧紧攥着她手臂,半点?不动不移。
燕羽见她吭哧使劲,脸都红了;他一时没?忍住,浅笑了下,不逗她了,松开她的手,转身就走。
黎里不服气,追上去就踢他一脚,不想一脚绊到床角,人没?站稳要倒。燕羽听到动静,回头想拉她,结果腿被她伸脚绊住,重心不稳,一下扑下去,将她压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