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车车的无烟煤运进来,没有什么盛大的仪式,落霞坊蜂窝煤厂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开工了!
一旬之后,第一批蜂窝煤就运送到?了落霞坊,而?蜂窝煤厂的活计也没有就此打住。
一个月之后,长安城里开始出现了一种名叫“蜂窝煤”的新形状的煤炭,价格比普通的炭火低廉不?说,用起?来也更加耐烧、方便,只不?过买了蜂窝煤还要买他们?家专用的炉子。
但这炉子也不?太贵,和家里从前买的炉子差不?多?价格,你要是实?在舍不?得这个银钱,街坊邻居买回?来之后,借过来看看,只要你家有个巧手的男人,也能做出个差不?多?的!
用蜂窝煤烧火做饭,可太方便了,还比原来的炭火更加省银子。
就这样,蜂窝煤就在这个冬天悄然无声地侵入了整个长安人的生活。
第7章 第六十七餐饭
一整个冬日, 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谈资的“野庙女尸案”虽然已?经找到尸体的身份,但案件进度也止步于此?。
也是?在这个冬日,江文和江武两个捆在一起, 一人学一半,终于把现如今小饭馆菜单上的所有菜都学会了。
除了快餐之?外,就连小炒的菜单他们也学会了。
特别是小饭馆的招牌菜“铁板烧烤鱼”,因为这两兄弟在晚上的时候还?坚持练摊卖烤鱼,做夜宵生意,后来学的菜多了,还?渐渐接起了炒菜的生意。
大家都知道这俩年轻的小伙子?是?小饭馆大厨的徒弟, 一时就算味道差一些,也勉强接受了,反正和小饭馆一样,用料还?是?同样的扎实。
可江文和江武俩兄弟能被馥娘捡到, 或许也是?天生吃厨子?这行饭的,天赋极高, 馥娘又教?的耐心细致, 才几个月的功夫, 以小饭馆的现有菜单来说,两兄弟已?经足够出师了。
不过在馥娘看来, 两兄弟虽然已?经可以胜任小饭馆的大厨,但是?要作为一个正式的厨师, 还?没有独立做菜的能力, 也就是?所谓的创造力,所以现在还?不是?两兄弟出师的时候。
江文和江武勤奋勉励, 馥娘也愿意多教?一些给他们,而不是?仅仅作为两个接手小饭馆厨子?职位的工具人。
当然, 江文和江武两个能够在小饭馆独当一面之?后,馥娘休息的时间也可以多一些了。
他们两个炒菜的速度还?没有馥娘快,但架不住这有两个人。
馥娘可以一个人同时开火四个锅子?,江文和江武做不到,但是?他们有两个人,一人两口锅子?还?是?可以兼顾的。
月前收下的拨霞供四个弟子?经过这一段时间也学了不少东西,拨霞供那边不忙的时候,就可以过来小饭馆帮忙,和师父、师兄们学更多的东西。
有他们四个人帮忙,小饭馆就算没有馥娘坐镇,有江文、江武两个顶上,也算有条不紊。
做豆腐的手艺,馥娘也传给了几个弟子?,现在连宴香楼这边的豆腐也是?几个弟子?做了然后差人送过去的,完全?不需要馥娘插手了。
馥娘也是?自从开始卖豆腐之?后,这么多年第一次在床上躺倒太阳晒屁股。
“啊——”屋子?里?没有别人,馥娘躺在床上裹着?被子?,没形象得?在被窝里?沽涌着?身体。
“唔,好?久没有躺这么久的时间了,躺得?我骨头都酥了。”馥娘发出令人误会?的□□声,虽然她话这么说,可一点没有要从被窝里?出来的意思。
一只肌肉线条流畅的玉臂从被窝里?伸出来,馥娘捞起床头一本书放到枕头上。
外面寒冷的空气激得?她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昨天晚上烧的炕,没有加火,到这个时辰已?经没有多少热乎劲了,被窝里?还?有余温,但是?外面呼呼吹的冷空气总要透过窗户还?有门的缝隙吹进来。
这个时代有穿越者前辈的光顾,是?有玻璃这玩意的,馥娘放在拨霞供装奶茶的杯子?,就是?玻璃杯,这个时代的人好?像更习惯叫琉璃杯。
玻璃窗户也有,不过整面的玻璃造假颇高,落霞坊的饭馆那边,馥娘有了银子?就全?换上玻璃窗了,如今各个饭馆空间明净亮堂,还?封了缝一点风都吹不进来,暖和得?很。
哦,有一家店除外,那就是?拨霞供的三楼,因为拨霞供三楼是?敞开式的亭台楼阁,诸位食客穿着?大氅,在四面透着?寒风的亭台雅间吃饭,只有纱帘微微遮挡另外的几个雅间的视线,他们这些人把这称之?为风雅。
风雅是?不需要玻璃窗的。
但是?馥娘此?刻十分想要玻璃窗,当初手里?钱不凑手,就没有把豆腐坊这边的屋子?也装上玻璃窗。
馥娘自己也没想到她还?有舒舒服服躺在被窝里?偷懒的时候,外面冷飕飕的,这么一比较,有了她一晚上体温的被窝就更加舒服了。
软和贴身的棉布被单,还?是?阿爹做了师爷之?后,用第一笔工钱给她买的,布料是?浅浅的红色,不是?原本就是?这个颜色,一开始买的是?正红。
阿爹的直男审美,觉得?女孩子?都喜欢大红色,卖他布料的店家还?以为他要成亲,还?在布料里?赠送了一张“囍”字,馥娘还?是?翻布料的时候发现的,看到那张从红棉布里?滚落的“囍”字,还?有些哭笑不得?。
现在浅浅的红色,是?因为用的时间久了,换洗的次数多了,再?亮眼的红色也要褪色了。
但馥娘并不讨厌这个红色,反而越看越顺眼。
被单趁着?前几天日头好?,馥娘才拆洗过,放在太阳底下暴晒了一天,现在埋进被窝里?还?能闻到阳光和皂角交杂的味道。
馥娘把脸埋在暖和的被窝里?,深吸了一口气——真不想再?抬头了啊!
不过她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早起,这会?儿就算赖在床上也睡不着?了。
裹着?被子?趴在床上,刚刚从床头柜捞来的书本放在枕头上面,馥娘就像一个浅红色的蚕蛹趴在床上。
四下无?人她不用注意什么形象,翻书页的手也不愿意伸出来,看完一页,就用下巴把书页翻到下一页。
全?贯注之?时,就听到屋外有嘈杂的争吵声。
馥娘回过来,才发现一本厚厚的书已?经看得?只剩下薄薄十几页了,她的肚子?也迟缓传来饥饿的警告。
有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户缝隙洒进房间,馥娘这床也赖不得?了,把放在被窝里?热乎了快一个上午的衣服迅速在被窝里?套上。
这时候再?从被窝里?出来,也没有想象得?那么冷。
早饭没有吃,这会?儿也快到中午了,外面太阳也高高挂起,虽然是?冬日的阳光,但也能在寒风中带给人们一丝的温暖。
馥娘穿好?衣裳,站在院子?里?洗漱,都不用侧耳,就能听到外面人在争执得?是?什么。
因为他们就是?站在她家侧门处吵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