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那一名姑娘极是聪明,策马往一边试图引开王怡宁,哪知王怡宁半路杀了个回马枪,掬仗对准杨惜燕侧面攻去。
杨惜燕立即掉头去躲,“福园救我!”
福园郡主飞快抬起掬仗迎了王怡宁一杆,王怡宁敏锐,及时收杆猛地掉了个马头,又重新逼近另外那名姑娘,那位姑娘吓得后撤,不防跌落马背。
王怡宁一人调动对方三人,赶着空档,谢云初有条不紊地抡起马球,从夹缝中朝球门射去。
“中了!”
“漂亮!”
场外擂动,为谢云初和王怡宁扳回一局而喝彩。
两位姑娘策马回旋,在半路击了一下掌。
“小姑姑威武!”
“你也不赖!”
双方重新回到起点。
这下,对方也只剩下福园郡主和杨惜燕。
杨惜燕恶狠狠瞪着王怡宁,“倒是有几分胆魄,不输当年的长公主。”
福园郡主眉眼一翘,“你别抬举她,她哪里能跟姑姑比。”
杨惜燕眼底戾气横生,“不行,咱们得想个法子,扭转局面。”视线在谢云初和王怡宁身上来回扫,“你盯着谢云初,我来对付王怡宁。”
福园郡主颔首,那谢云初看着高挑纤细,是一朵俏生生的美人花,福园郡主有些心生不忍,“我若把人抡下去,她会不会哭?”
杨惜燕哭笑不得,“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说笑,把人抡下去,咱们就赢啦。”
话落,两位姑娘同时带球,跟一阵旋风似的刮过草地。
不远处一三山亭里,皇帝带着朝臣居高临下观看这场比赛。
高国公也闻讯赶来,晓得是自家媳妇挑起的事,连连朝国公爷拱手赔罪,“是家里儿媳妇失礼了,还请陛下恕罪,请王国公海涵。”
国公爷负手淡笑,“孩子们闹腾闹腾,不打紧。”
随后目光移向场上,小女儿的骑术是他手把手教的,出色是理所当然,至于谢云初…国公爷看了一会,问身边的王书淮,“你媳妇不是骑术差,她是许久没骑,有点手生,你看她姿势,调整马缰的速度,十分精准,”末尾问了一句,
“像是被人精心教导过,淮儿,不是你教的吗?”
王书淮面平如水,没有应国公爷的话。
夕阳透过树梢洒落斑驳的光,浮星碎金跌进他眼底,均被那幽深的瞳仁所囊括。
谁家里没几个兄弟邻坊的,是谁教的不重要。
场上,谢云初和王怡宁互为掎角,你攻我守,不给福园郡主和杨惜燕得手的机会,不过杨惜燕握着球便握着主动权,
她策马带球跑,福园郡主护在她左右,二人势头之快,几若迅雷,王怡宁纵马往前,一杆击去杨惜燕马背,杨惜燕被迫策马往福园一侧转,福园则勒紧疆绳,对准王怡宁一头罩来,谢云初在关键时刻从福园后侧擦过,堵住杨惜燕的去路。
杨惜燕几乎被三匹马夹在侧后方。
王怡宁忍着被福园击中的危险,伏在马背上挑了杨惜燕一杆,谢云初立即操起月杆将球夺了回来,随后她飞快掉转马头,往前方球栏驰骋。
“漂亮!”
“太精彩了!”
“这四位姑娘真乃人中龙凤!”
然而,王怡宁的马就这么被狠狠抡了一下,胯下马儿往侧后一蹿,一不留,人挂在了马腹,有随时跌下去的可能,场外人人替她捏了一把汗。
最后一场了,双方已各进一球,如果谢云初再进一球,杨惜燕二人将落败。
马场尽头的校马官已敲下最后一记铜锣,还有半刻钟时间,杨惜燕顾不上王怡宁,与福园郡主同时策马左右夹追谢云初。
落日熔金,汗水如泥几乎黏在谢云初的眼眶,她喘着气,视线变得模糊,许久不曾经历这样剧烈的奔波,她体力快撑不住。
快,再快一点。
她不能让小姑姑输。
上辈子忍辱负重,任劳任怨,当个了不争不抢的隐形人,今日争一回。
“驾!”
追上来了!
杨惜燕双目如炬,扬起掬仗来抢谢云初的球,谢云初将球往侧前一赶,躲开她的攻势,就在这时,一身石榴红劲衫的福园郡主跟头小兽似的,猛地从侧面窜来,往前朝球的方向罩去。
王怡宁见状,顾不上上马,依然挂在马腹一侧迅速掩护而来,够着身,扬起掬仗去拦截福园郡主的马匹。
杨惜燕眼底寒芒一闪,一面逼近王怡宁,一面朝谢云初的右胳膊抡去一杆。
王怡宁的马儿受惊,马身一震,她手一松,月杆朝福园的方向飞了出去,自个儿也被震落,月杆飞入福园马蹄之间,咚咚几声锐响过后,马儿疼得长声嘶鸣,双蹄腾空将福园郡主往后一颠,福园郡主与王怡宁双双跌下马。
比试到了最后生死关头。
杨惜燕月杆击中谢云初右胳膊,谢云初疼得眼冒黑星,纤细的身子就这么在马背上一颤,勉力维持住奔驰的姿势,远处的王书淮瞧见下意识捏紧了手骨,心也不由悬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