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一桩,谢云初也很头疼,她看着女儿忧心道,“我得节制她的饮食。”
说到这事,窦可灵自认有经验,滔滔不绝道,
“以前瑄哥儿也胖,后来吃到嘴里都有气味了,可熏的我哟,请了大夫来,说是孩子积食,果不其然,后来就发了热,咳得厉害,所以嫂嫂,你还真得看这些,不能叫姐儿吃多了。”
聊到孩子,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话题发散,不知怎么就扯到妾室,窦可灵脸色有些难看,与谢云初交心道,
“公婆可有说给二爷安排通房?”
谢云初不能伺候,得安排人侍奉丈夫。
国公府规矩,嫡子诞生前不能纳妾,但并不妨碍安排通房,通房嘛,可以给喂避子汤。
谢云初自然知道这一层意思,前世在她生下珝哥儿后,婆婆姜氏立即给王书淮挑了两名貌美的通房,这些通房都出自姜氏娘家。
但王书淮拒绝了。
他不近女色。
前世尚且如此,何况眼前她还没诞下儿子。
那个时候谢云初心里眼里都是王书淮,王书淮不纳妾,她高兴得很,但这一世,她无所谓了,无所谓,却不意味着要平白糟蹋人家姑娘身子,避子汤毕竟不是好东西。
“等我生下嫡子再说。”
到时候再安排,要不要就是王书淮的事了。
窦可灵能理解,她嘴巴撅起,嘟囔埋怨道,“我生下瑄哥儿后,婆婆便塞了两个通房,起先三爷还推拒得很,我当他是个好的,你也知道,我们俩感情一直很好,可谁能料到有一回喝醉了酒,他就跟那丫鬟好上了呢,”
窦可灵说到这里,胸口堵得慌,鄙夷地轻哼一声,“云初,我可告诉你,没有不近女色的男人,如果他拒绝,只能说明那女人不中他的意。”
谢云初听了这话,心狠狠一颤。
真是这样吗?
这么说,王书淮难道真喜欢谢云秀那样的?
心里涌上密密麻麻的酸楚,不过谢云初很快打断自己的思绪。
说好不再陷进去,他喜欢谁随他去吧,总归她也不喜欢他了。
谢云初色黯了一瞬,冲窦可灵笑道,“男人的事随他们去吧,咱们女人不容易,平日里还得相互帮衬。”
上一辈子,窦氏对她既嫉妒又敬畏,暗中没少别苗头。
其实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人要学会整合周身的人和事,有的时候针锋相对的人未必不能合作。
窦可灵打点家务其实是一把好手,谢云初愿意让贤。
这一番话可谓是诉了衷肠,窦可灵想起自己揣度谢云初,心里有些不自在,立即换了更亲昵的口吻,“只要嫂嫂肯,我自然乐意帮你的忙。”
不伺候婆婆,自有人上杆子伺候,但中馈却关乎整个二房大大小小上百人,马虎不得。
谢云初心里担子总算松懈了一些,她由衷露出笑,
“好。”
第5章
天色渐黑,窦可灵不敢久留,喝了一盏茶便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心情愉悦,哪知到了自己院子,撞见三爷王书旷醉醺醺从妾室那里来,好心情顿时见鬼去了,二话不说上前拧着丈夫耳郭进了屋,一面将丫鬟赶出去守门,一面将丈夫往里屋推。
“你个混账,我不在你就偷腥。”
这话可不中听。
三爷王书旷叉着腰摆起脸色道,“喂,窦可灵,那是母亲给我的妾室,名正言顺,怎么叫偷腥?”
窦可灵也知自己理屈,从袖中掏出一方手帕扔他脸上,“快擦擦吧。”
自个儿往高桌旁一坐,倒茶喝。
王书旷看出妻子心情不错,没有揪着不放的意思,于是好脾气地凑了过来,在她对面坐下,
“今个儿可是有什么喜事?”
窦可灵见丈夫那贫嘴的模样鄙夷地哼了哼,也没打算跟他卖关子,直言道,
“二嫂病了,今个儿我在议事厅忙了一天。”
王书旷闻言色顿时一亮,“哟,那恭喜了。”他自然知道妻子琢磨什么,一副“你总算如愿”的模样。
窦可灵白了他一眼,又高高兴兴跟丈夫说起心里话,
“我刚去了一趟春景堂,看谢云初的意思,是打算歇一阵,恰好,我便趁机往里头塞些人手,待回头,我去母亲那儿说道说道,便可与她合掌中馈,即便不成,我有自己的心腹,也不亏,谢氏想独吞好处,那也是不能,她呀,心思重,不是长久之法。”
王书旷却觉得妻子话有些刻薄,“与其指望她退让,还不如自个儿好好学,你若做的比她好,母亲和父亲自然认可你,阖府也服你。”
话虽这么说,王书旷却知道,这世上不会有人比二嫂还全备,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一次鱼还出自谢云初之手呢,谢云初熟知府上所有人的口味,若是谢云初真的病下了,那他可就没口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