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抱,尺玉衣裳脏。”云休嫌弃。
“父。”尺玉道,率先扑到了宋遂远腿上,“抱抱~”
宋遂远弹他额头,低声:“坏家伙。”
尺玉崽嘴甜:“父亲好,嘻嘻。”
……
第7章
野园清净, 爬爬山抓抓鱼,一家三口乐不思京,宋遂远盘算着能住到盛夏, 不过到立夏前几日,宋夫人亲自来到了野园。
宋遂远听闻管家来报, 立马出门相迎:“娘如何出京了?”
贺锦兰扶在侍女手臂上,回道:“自然为接你二人回家。”
紧接着又问:“尺玉现下在何处?”
“尺玉玩闹了一晌,眼下在歇息。”宋遂远说着, 上前扶住贺锦兰,引她回院子, “您先稍作休息,用些膳食他便起了。您既然来了, 便多住上几日。”
他自是不大信,特意来接的理由。
贺锦兰闻言摇了摇头,稍叹一口气。
宋遂远对此不解道:“为何?”
贺锦兰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你当真忘了?再过几日是你生辰, 弱冠之年, 行冠礼如此重要之事都忘得彻底。”
宋遂远双眸微怔。
弱冠。
当下的、却也听来遥远的年纪,过生辰一事也遥远至极,上一世自弱冠后,生辰便只剩长姐寄回京中的书信一封。
他也是忽地恍然, 自己的生辰在立夏后一日, 快要到了。
“明日还需至寒云观, 为你合一合字, 再挑加冠长辈……”母亲在耳边仔细叮嘱着, 宋遂远敛, 浅勾着唇倾身听教。
至正厅,贺锦兰话锋一转, 想要先看一眼尺玉。
宋遂远朝管家使一眼色,带他退出去后朝他娘道:“盛京到此一路颠簸,您先用点膳食,我去抱他过来。”
小崽子可是和他爹爹一同睡着。
贺锦兰不大赞同道:“我看上一眼,莫要吵他。”
宋遂远忙大步离开,丢下一句:“无碍,已到他将醒的时辰。”
宋遂远进屋时,云休已经醒来,应是刚醒,尚不大清明,瘫着身子看过来,嗓音沙哑地问:“有人来做客?”
宋遂远行至床边,握住他伸过来的一只手,温声道:“嗯,我娘来了。”
他的视线掠过里侧一眼,小崽子侧着小身子睡得正香。
“嗯?”云休顿住,愣了两秒,缓缓坐起来,猫眼呆呆,“谁来了?”
“宋夫人贺氏。”宋遂远笑,坐到他身侧,一手习以为常地搭到了他腰间。
云休反应过来忙摸了摸脸,幸而今日恰好未卸□□,他挠了挠脑袋问:“你娘来野园了,为何?”
宋遂远顿一下,视线微垂:“……明日去寒云观卜卦。”
“唔……”云休颔首,又好地问,“所为何事?”
寻常人家有要事才会卜卦,猫猫八卦。
宋遂远与他的一双圆瞳对视,启唇道:“为几日后我加冠。”
猫眼眨了眨,安静片刻:“你生辰?!”
宋遂远原先心底有一些微妙,或许是为生辰,或许是为加冠之年,不过见到云休忽地明亮起来一双眼,都变为淡淡的愉悦。
“原是加冠。”云休说着,歪头看他,小声欢快道,“原来二十岁就会变成聪明的大人模样。”
宋遂远才大猫一岁,但比猫像父亲和爹爹那样的大人。
需要长到二十岁么?
宋遂远听出他语气中的憧憬,不免失笑,出声打破小猫的幻想:“因人而异。”
他也并非真正的二十岁。
云休思忖一瞬:“……似乎是的,你去岁就十分聪慧。”
那种经事已久的沉淀与从容,在猫眼中,便是“聪慧”。
所以猫二十岁也不能变成聪明模样,没关系,宋遂远聪明就够啦,而他,可以听话。
宋遂远含笑收下他的夸赞,揉了揉圆脑袋道:“等我把尺玉抱去给祖母。”
云休圆瞳微弯,点了点脑袋。
他二人说话都未将尺玉吵醒,小崽子睡在里侧,两只小拳头放在脸前,阖着眼皮正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