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膳再玩吧。”宋遂远单手抱着崽站在屋檐下,并未下去。
蹲作一团的云休饶有兴致地捏着手中雪,头也不回:“我先捏一个小小的尺玉。”
尺玉伸出一只小胳膊,朝向爹爹:“啊……”
和爹爹玩。
“我们一道去看看。”宋遂远伸手拉回小胳膊,印着院中唯一一道痕迹走到云休身后。
离开屋檐,落雪化在脸颊上微凉,宋遂远紧了紧尺玉的小帽子,蹲在了云休身旁,手下摸了摸雪,触手一片冰凉。他下意识瞧了一眼云休的手,手指白皙细长,细致地盘着手中初见圆形的雪球,抓雪从容仿若玩着盐粒。玩了好一会儿,他的肤色并未变红。
宋遂远挑了下眉问:“手凉否?”
“不凉呀。”云休把圆球放在左手中,右手握了一下他的手。
他一族都诞于宿山,天生不惧冬日寒凉。
温温的,宋遂远反手握住他想抽回去的手,笑了一下:“我手凉。”
云休闻言睁大了眼,瞧了一眼他怀中圆滚滚的崽,忙道:“你回屋烤烤火,我带尺玉玩。”
“我想陪着你们。”宋遂远轻声道。
云休一顿,右手乖乖留在了他掌心:“那、那给你暖一暖好了。”
他便不用右手,左手握着雪球在地上滚。
宋遂远看着他玩,眼底藏着笑,握了一小会儿放开,再如此下去指腹回温会露馅。小崽子想玩雪,在怀中不太安分,宋遂远道:“你说尺玉在耐寒这点上是随了你还是我。”
随了猫,还是人。
“不知。”云休盘着雪球抬眼看崽,忽地想到,“若是随了我,尺玉就不怕着凉了。”
他自小从未因寒凉而生过病,无论做人还是做猫,方才他二人先入为主只把尺玉当成了人类宝宝。
尺玉藏在毛绒绒帽檐下的圆眼睛与爹爹对视,一脸认真张开了嘴巴道:“啊!”
玩!
如何得知尺玉随谁,一试便知。
云休在地上捡了一块干净的雪,放到尺玉小小的手中。抓雪的小手攥了一下,父亲与爹爹一道关注着他的反应。
尺玉低着脑袋,柔软的脸颊在衣裳上挤出一个圆圆的弧,他举起小手惊地看,安静看了片刻,忽地举起来往嘴巴里放,小手手快极了。
宋遂远视角所限,抬手慢了半拍。
“不能吃。”云休险些没拉住,拍掉小手掌心的雪,在自己脸颊侧贴了贴,双眼一弯朝宋遂远道,“随了我。”
宋遂远回一轻笑:“那便好。”
冬日寻常小儿难熬,如此最好不过。
父亲与爹爹为此开心,只有尺玉崽艰难抬了抬小胳膊,嘟起小嘴巴。
宝宝不懂,宝宝要玩!
宋遂远稍微放心地将尺玉放在了云休身边,小家伙已经会独自坐,但今日这圆滚滚的衣裳坐起来有些困难,他一只小手扶在爹爹腿上勉强坐稳,另一只小手划拉积雪。
云休被一只小手封印住,无法去远一点的地方滚雪球,索性抛出雪球让它自己滚。
尺玉被远去的雪球吸引了视线,奶乎乎笑起来,捧场拍了拍小手。
因此显些后仰晃到,宋遂远在他背后撑了一下。
着实一副一家三口快乐玩雪的画面,以至于来从小厨房出来的随墨差点摔倒,他握住了门框未摔,但是被门槛绊了的声响很大。
雪中的三个人朝他看过去。
随墨:“……公子,早膳已好。”
宋遂远颔首,弯腰抱起尺玉,朝云休道:“煨了一夜的羊肉汤,你应当喜欢。”
听起来便暖暖的,云休亮起圆瞳,跟在他身后道:“难怪我方才一直闻到香味。”
随墨盛了两大一小碗羊肉汤,配一叠酥油饼,热气尚翻腾,另有一小碗羊奶。
宋遂远为尺玉脱下一层衣裳,朝对坐的云休道:“云世子请用。”
语气颇为客气。
云休抿了下唇,抬起圆瞳礼尚往来:“多谢宋大公子招待。”
硬是装作不识,两人对上了视线,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好笑。
随墨闻言自以为隐晦地抬头瞧了云休一眼,原来贵客是镇国公世子,那公子怀中这婴孩……他瞧着自家公子熟稔地喂他羊奶,瞧半天仍一头雾水,只觉公子喂孩子与喂猫似的。
羊肉汤鲜甜,宋遂远也喂了尺玉一些,并未让他吃肉,两颗冒出头的小牙尚不会咬。
云休泡饼喝光了一大碗羊肉汤,心底再次对名厨的手艺鼓掌,面上却不显。矜贵的小世子放下汤匙,净面,朝尺玉伸手:“我来抱你,让你父亲好好用膳。”
“啊……”尺玉吃肉不得,乖巧伸出小胳膊向爹爹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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