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晏摸了摸下巴,如此孤家寡人剩自己一个了,回去催一催母后。
慢吞吞从门口进屋的阿言晃了晃圆脑袋。
不关猫的事~
沏好的茶水呈上来,宋遂远转头看去,装作才顺势看到小白猫的样子,伸出一只手方便它跳上来膝盖。
周明晏看到小白猫便眼红,开口便道:“阿言在你这里乖不乖?若是太过闹腾,我今日将它带回宫中。”
宋遂远知晓太子殿下这话只是过一过嘴瘾,他这些时日事务繁忙,不会真的把小家伙带回宫。
于是摸着猫脊背未说话。
但阿言不知道,他仰头看见宋遂远沉默不说话,以为他是默认自己不乖,甚至可能在回忆自己有多不乖,于是急切地、凶巴巴地拍了拍宋遂远的腿:“嗷~”
他才不要去皇宫!
宋遂远闻声低首,捏住它的小爪子,朝周明晏回道:“阿言是有些闹腾……”
阿言大声打断,歪着小猫头:“喵喵?”
阿言还不乖吗?
宋遂远被它歪头的小动作击中心底柔软,话锋一转,眼中浮现笑意:“还好它听我的话,便不劳烦殿下了。”
阿言瞬间开心起来,用猫脑袋浅蹭一下宋遂远的肚子,傲娇道:“喵喵。”
阿言最乖。
阿言最乖。
这次落在耳边的,是真真切切的少年音,玉石清脆,意气风发,四个字字正腔圆,如一道轰雷在耳边炸响。
宋遂远骤然瞳孔收缩,眼底翻起巨浪,握着小猫爪的手下意识用了点力气。
然而抿茶品茶的杨为清、冷哼着转过头周明晏,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疼疼疼。”阿言嗷嗷叫着,从宋遂远手中救回自己的爪子,左爪抱右爪,提防盯着宋遂远的大手。
宋遂远再次听见了它的话,闭了闭眼,又睁开,这感觉很妙。他的耳朵可以听到两道声音,一道是阿言在“嗷嗷”,但其上叠加了一层,少年音原模原样翻译为“疼疼疼”,语气丝毫不差。
所以这是如何?
为何?
难道是他重活过一世,获得了一些机遇?
还是说阿言真是猫?
若阿言是猫,那云世子呢?他是否能听到阿言口吐人言?
……
一个接一个的疑问一息间充斥脑海。
宋遂远愣过久,直到看到怀中阿言抬头疑惑看着他,才盖住眼帘,收起其中波涛。
回后才发现是杨为清在问他什么事情。
宋遂远抬眼,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模样,朝杨炽问道:“你方才说了什么?”
杨炽探究地看他一眼,无奈重复:“我说,那位小公子你不会不仅未找到,还不知是谁吧?”
他突然想起宋遂远在寒山观前的那句追问,古怪之处似乎有了解释的方向。
宋遂远忽然一笑,道:“自然不会,我知是谁。”
然后低头看向小白猫:“对不对?”
阿言圆溜溜的眼睛乖巧,半点看不出不怀好意,喵一声:“对。”
邓知玉嘛,不是云休。
宋遂远半耷拉着眼皮,捏了捏它的脸颊。
心中盘算着趁小白猫不知道他能听懂,寻机会诈一诈。
得到答案,杨炽未多问,若是宋遂远有求定不会假客气,但他不想说也问不到。
一炷香后。
这次他们三人打猎地点是桑华山背面的荒山,此山偶有附近猎户活动,凶恶野兽藏得深,适宜练手。宋遂远提前备好了携带之物与马匹,临时加了太子也足够,于是稍加歇息品茶后,三人起身准备离开。
昨日跑马轻松,宋遂远想带阿言阿言不去,今日打猎,小猫想跟着了。
小小一只被放在地上,绕着宋遂远的脚边一圈又一圈,嘴巴里念叨着:“带猫带猫带猫……”
宋遂远耐心数了数,十声猫叫有八声可以听出来意思。
要带它其实并非完全不行,阿言本就机灵,更别提今天能和自己交流了。宋遂远被它磨了半晌,蹲下身告诉它必须要安静待在自己怀里,一刻不得离身。
阿言终于磨成功,愉快地跳到他身上:“喵~”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