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两?看来我还挺值钱的就是”沉诗的那双眼睛盯着石块铺就的地面“丞相每月的月俸村一百两纹银,这小小姨娘哪来的一千两?”
沉诗的话引起他们的警觉“你是说,我们被骗了?”
“必然呢,如果不是现银,银票这玩意想伪造多少就伪造多少,最近不是刚出了一桩伪票案吗?”她话一落,那满脸横肉的男人就将她扔在地上跑了。
瞧着这两在雨夜中越跑越远,沉诗想这两是不是有什么能与姨娘联系?不然这么急冲冲的跑过去,能找到人不成?而且现在她没人管了吗?她赤着脚站在这个冰冷的石块地面上,真冷啊,滑腻腻的还冰凉凉的。
之前被人套着麻袋都不知道行了多远的路,这到底是哪?她抬起头看着四周,而这时她也终于瞧见了不远处两个相互依附的小人儿,一个身量比自己高一些,矮一些的那个孩子缩在那个高个孩子的怀里,他们穿着破破烂烂的短衫头发脏乱的垢在脸上,瞧不清他们长啥样,只有两双黑黑的眼珠担忧中掺和着害怕的盯着自己。
“你们是谁?”沉诗没有靠近他们,只是低低的问到“这儿又是?”将目光移开,她再次打量四周,到处都是损坏的房屋,屋檐下挂着残破的灯笼,风和雨打在上面瞧起来摇摇欲坠,真像他们叁人。
就是房屋怎么那么的破呢?这儿也会有人居住吗?她怀疑,更怀疑这突然出现的两个小孩。
“这儿是启城难民营”高个的孩子开口了,他抱紧了怀中的孩子“你是谁?”他们很警惕。
“你们之前应该也听见了,我是丞相府的嫡长女”沉诗说着语气没有半分高门小姐该有的高傲,反而像在说别人一般“启城啊?真够远的”。
“丞相府的嫡女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这高个的似乎知道很多他正一脸猜忌的看着自己,沉诗打量着他,身量真高手臂上还鼓着肌肉,还有那谈吐瞧起来也不像吃不饱的丐儿,反而更像那突然落难的公子少爷。
“你们没听见吗?我姨娘想要我的命”沉诗说着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
从那以后沉诗跟他们度过了好几日,她不知道回去的路同样她也不想回去,回去做什么?看自己母亲守在佛前不闻不问?还是继续忍受姨娘的作弄?这姨娘生不出孩子,可不就爱折腾她吗?
“诗诗,你不想回去吗?”这高个没有告诉自己姓名,只说自己叫湘君,真是个文雅的名字,那怀中的孩子是他弟弟叫桥儿,木乔的桥。
“回去送死吗?那个地方呆着不过是数着日子等死罢了,这儿最起码还有你们陪不是吗?”沉诗对着他们笑,真心的笑但是还是免不得露出几分苦来,因为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的侧脸,她见过最多的就是母亲的侧脸,她虔诚的目视佛陀眼是那样的专注,她曾经恨过那佛陀因为它在,母亲从不会将目光舍给自己,后来她知那是死物,然后她开始恨母亲,但是现在她又开始怀恋母亲,因为无论怎么说那始终是她母亲啊,母亲那么美,美的让她心生安稳。
“诗诗想母亲了吗?”湘君知道沉诗这个表情代表了什么,这几日他们走街串巷似乎因为年龄相仿,不用多久便心心相印了。
“你看出来了吗?我还真是藏不住,怪不得怎么都不能讨好那个姨妈”沉诗揉着手中的糠粉,这东西是她跟猪抢来的,那猪在吃生命的最后一餐,她瞧见了太饿了就去抢了,湘君也看着帮她望风,饿了什么东西都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