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都只是他论文写作过程中的一点点小插曲。
顶着导师的高压,邵遇再不敢懈怠。
查资料读文献,图书馆反而成了他近段时间的驻扎地,这次他也不像从前,没向任何人求助,一个字一个字敲得相当艰难。
有时晚上做梦,梦里都是大段大段的引用。
日子过得相当困苦。
他每天对着文档奋斗的时候都在想,果然他是没有那个学术命,真不读书了,读不动了,再读下去他迟早得噶,还不如回公司加班呢,这到底是什么人间疾苦!
总之短短半个月,邵遇被折磨得是一点精气都没有了。
但好在经过他的不懈努力,终于在三月开始之前完成了他将近五万字的学术垃圾。
在敲下发送键的那一刻,邵遇瘫在椅子上,感觉魂儿都飘了出来。
但好歹算是完成了,就算之后可能还有几次修改,不过怎么也不可能比初稿产出艰难。
他在家睡了一天,这才稍稍缓过来,准备把目前在c大图书馆借阅的一些之后用不上的参考资料还回去。
顺便再慰问一下他导师,免得他看多了垃圾对自己的教育水平产生质疑。
看完他导师之后,邵遇走出办公室,立刻高兴地蹦了一下,因为他导这次居然没批评他,还说他这回要修改的地方不多!
邵遇自然而然地理解成了是他论文写得很好的意思。
他心满意足地想,看来还是可回收垃圾!
至此,这一桩事在他心里基本可以算是放下。
再加上树梢传媒近来也算比较风平浪静,陈沅芷那边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威胁,也已经偃旗息鼓。
总而言之,一切终于得以顺利过渡。
邵遇站在c大校园里,抬头望着蓝天,深深呼吸了一口初春的新鲜空气,浑身只觉轻松惬意。
于是这回再听傅澄源打电话邀请他一起吃饭时,邵遇也没再推辞。
他轻哼着歌,往他和傅澄源约好的地方去。
去了才发现傅澄源订的地方和平时他们去的小餐馆不太一样,这家餐厅是c大附近比较高规格的餐厅,超出了普通学生的消费,所以人不多。
邵遇远远看见傅澄源在卡座上同他打招呼,邵遇快走过去,刚一坐下便说:“师兄,我们随便吃点不就得了,何必破费来这里。”
傅澄源衣装整洁,只是眼镜似乎换了新的,头发也特意打理过,和平时有些微妙的不同。
傅澄源眼睛看着邵遇,笑道:“迟了这么久才请你,这是应该的。”
邵遇寻思着他又要说帮忙的事,他受之有愧,于是赶紧转了话题:“伯母最近怎么样?”
傅澄源回道:“上周做的手术,很顺利,昨天已经出院了。”
“那就好。”邵遇松一口气,又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之前一直都没能去探望伯母。”
傅澄源知道他是客套,笑回:“没事。”
说完他看了看邵遇,似乎想说什么,但餐点很快上来,傅澄源便暂时把话咽了回去。
吃饭时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近况。
邵遇总觉得傅澄源有话要说,等饭吃完,他没憋住,主动说:“师兄,你要是遇到什么事,你直接跟我说呗。”
傅澄源擦了擦嘴,突然正襟危坐起来:“没有。”
“真的?”邵遇狐疑地问,“你在傅氏那个项目上还顺利吧?”
“顺利。”傅澄源说,“我大约可以进傅氏了。”
“真的吗?”邵遇惊喜道,“那太好了!”
虽说另外一个姓傅的闻某人让他一想起还是觉得牙痒痒,可他不得不承认,傅氏是个很好的去处。
他原本还想问问是怎么回事,那傅澄源以后在学校的工作怎么兼顾。
但那边傅澄源却看着他,先把话题引到了另一个走向。
“小遇,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邵遇睁着眼,笑了笑:“师兄你突然这么严肃干什么?你问啊。”
他这话刚一说完,便见走廊上有一位侍应生抱着一束鲜红的玫瑰走了过来。
邵遇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他心底期待着那侍应生可以越过他们。
但最后,对方却不如他愿,停在他们餐桌旁边,微微弯腰,将花束递给傅澄源。
傅澄源起身接过花,随即绕过餐桌,走到了邵遇身侧的空位。
邵遇脸上透露出些许惊恐,他打着哈哈,试图抢占高地:“师兄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待会儿要去给她送花吗?”
可傅澄源何等敏锐的人,此刻却像是没听懂邵遇委婉的拒绝一样,他直直地看着邵遇,一字一顿地开口:“小遇,我没有女朋友,但我想问,你能不能成为我的男朋友呢?”
邵遇脸上的惊恐终于完全具象化,他甚至立刻弹到座位最里面,又飞快地看了看四周,发现果然有人在围观。
邵遇尴尬癌瞬间犯了,他小声却急切地说:“师兄你干什么啊!你别开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