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花花急促地辩解说:“爹,你不要胡说,我不相信杨家人是什么反革命,我在杨家生活了好几年了,他们是怎样的人,有没有做啥坏事我还不知道吗?那些都是别人故意捏造的,是为了陷害他们的!”
崔德挥着手,说:“丫头,你是被他们给蒙蔽了,欺骗了,你所看到的的都是假象,杨北安的那些罪行都是群众揭发出来的,那些人没事陷害他们干啥?我知道你心里不希望他们是反革命,可是事实已经摆在那里了,杨北安和杨万吉的反革命罪名谁也更改不了的,丫头,你还是快点离开杨家吧!”
崔花花开始低头不语,虽然她心里始终不相信杨家人是反革命,但她似乎也知道,就算是被冤枉的,这个反革命的罪行也逃脱不掉的了,那么自己今后该怎么办?她心里简直就是一团乱麻,但她还是本能地怯声声地说:“爹……我还没想过要离开杨家呢,我觉得那里已经是我的家了!”
崔德有些顿足捶胸,说:“丫头,你咋这样犟呢,难道你能在杨家守一辈子活寡吗?你今年才二十二岁,你想想,那有可能吗?你现在还有啥理由留在杨家呢,就算是你生了杨家的孩子,也不妨碍你离开杨家啊,你可以把这个孩子带在你身边啊,等孩子大点了,可以离手了,如果杨家想要这个孩子,你可以归还给他们啊,再者说了,杨家还能要这个孩子了吗,谁经管他?这个孩子是有八九会随你改嫁的,你还有什么后顾之忧?你离开杨家是名正言顺的事情,没有谁会职责你做的不对的!”
崔花花知道爹说的都是道理,是实实在在的事儿,从客观上说,就算杨家不出这样的事,自己也不可能永久地留在杨家的,但崔花花也没想过要最近离开杨家的,尤其让她心里不安的是,在杨家落难的时候,自己就离开了,那 不是无情无义的表现吗?她用无限矛盾的眼看着爹,说:“就算我想离开杨家,也不能现在就离开啊,我大哥和大嫂都被关着,杨磊落潜逃在外,家里只剩下两个孩子,现在杨家如果没有了我,那就彻底散了,我在这个时候怎么能离开呢,那样丫太不仁不义了,就算离开…也要等杨家的官司有了一定的时候啊,我现在真的不能离开的,爹,我现在离开,那我不是成了无情无义的女人了吗?”
崔德急的直跺脚,说道:“丫头啊,你现在还来得及去想那些什么良心不良心的事吗,如果你现在不和杨家划清界限,那我们崔家就大祸临头了,等你想离开的时候,你爹我早已经死去多时了!”
崔花花一阵惊愕,说:“爹,你干嘛这样说的这么吓人啊,有那么严重吗?”
崔德急忙说:“咋没那么严重了,我一说你知道严重不严重了,今天信二嘎子已经来咱家了,他告诉我,很多人都认为,我喊那样的口号绝对不是喊错了,我能那样喊,不是孤立的现象,说我是杨北安一个反革命团伙里的人,别人能这样说,最主要的根据就是因为你是杨家的媳妇,到现在还死心塌地和杨家站在一起,而我呢,是你的爹,是杨家的亲家,一定是和杨家是穿一条裤子的,不然的话怎么能公然喊反动口号呢?”
崔花花紧张,就问:“信二嘎子……他来了?他来干啥?都说了些什么?”虽然崔花花心里能猜到信二嘎子来家里的目的,但她还是想知道他究竟说了些什么。
崔德也不想绕弯子了,他要直接把能击中女儿的话放出来,就说:“信二嘎子说,我的喊革命口号的性质很严重,已经构成现行反革命的罪行了,他说,一旦罪名被确定,就会把我枪毙的,信二嘎子说,我们崔家要想逃过这个灾难,只有做两件事,第一,你尽快离开杨家,第二,你立刻嫁给信二嘎子,如果做不到这两件事儿,我们家就会被定为反革命,你爹我就会被当成现行反革命被枪决了!”说到这里,崔德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起来,哀求说,“丫头,现在就只有你能救你爹了,你总不能看着你爹被枪毙了吧?我养了你这么大,你总不能这样无情无义吧,你对杨家都有情有义的,难道对你亲爹就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