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磊,你咋还没认清形势啊?我们都不是没理想抱负的人,我们来学校念书为了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学习知识,将来考上大学,能有个好前途吗,可是现在学校都不上课了,那我们的出路在哪里?或许我们投身到这样的革命当中去,将来能有个好前途呢!如果别人都参加了,我们不参加,将来别人都因为为这场革命作出贡献而有了前途,那样我们不是会后悔一辈子吗?”
冯冬梅是一个不甘寂寞的女孩子,或许她心里确实充满某种希冀吧?貌似老一辈革命家的那种信仰?
“冬梅,难道人活着就只有出人头地吗?学校停课了,那我们可以回家啊,难道屯子里那些没念过书的,没有什么前途的人就不活了吗?我们安安稳稳地回家种地不好吗?”
“大磊,我们还这么年轻,难道就甘心碌碌无为地活下去吗?那样生活还有啥奔头?反正我是不甘心那样的死气沉沉的生活!”
冯冬梅似乎真的被洗了脑,竟然有些执迷不悟了。
杨磊落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痛心地说:“你就算是参加所谓的革命,那也不能去做陷害别人的事情啊?我绝对不能允许你去陷害苏老师和叶校长他们!”
冯冬梅眼里充满了疑惑,拉长声音说:“你说来说去的,还是为了苏小萌啊?难道她在你心里就真的那么重要吗?你为了她连阶级立场都不要了?你真的是被那个资产阶级的女人给迷住了吧?”
“你们这是在陷害好人,苏小萌她怎么就是资产阶级了?曲勇和罗美兰陷害她那是公报私仇,可是你有什么理由去揭发苏老师?你忘了她是为啥主张开除曲勇的?那还是不是因为曲勇侮辱了你吗,现在你反过来却要帮助曲勇去陷害她,你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杨磊落当然在外面听到了曲勇和冯冬梅密谋要写大字报揭发苏小萌的那件事儿,他知道冯冬梅是在被曲勇蛊惑着利用着。
见杨磊落还是这样袒护苏小萌,冯冬梅心里又生出一股醋意,就说:“我怎么陷害她了,她和叶茂在办公室里做那丑事,那是我亲耳听到的,我又没有无中生有去捏造!”
“可是,就算是他们做了那事,又与你有啥关系呢?又没妨碍你什么?你就当没看见还不行吗?”
“我说没看见能行吗?那天曲勇已经撞见了我站在办公室外偷听了,如果我不去揭发,那曲勇要是咬定我是在掩护走资派,那样的罪名我担得起吗?这不是个人问题,这是阶级立场问题。再者说了,苏小萌她就是资产价级的本质,是不值得同情的!你同情她,那是因为你一直喜欢她,你鬼迷心窍了!”
杨磊落几乎是要崩溃了,他预感到是没法把冯冬梅从执迷不悟中拉回来了,就绝望地叫道:“冬梅,我可警告你,如果你真的去揭发苏老师,那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说完,杨磊落就气呼呼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