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姚丽娟万幸逃脱了狼口,保住了自己的女儿身,但那样的侮辱和惊心动魄的危险,还是让她刻骨铭心,每次回想起来都不寒而栗。尤其是见到曲海山的时候,身心就不自觉地在颤抖。
而十七年后的此刻,似乎那样的可怕的嘲又复现:空旷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曲海山还是那样的贪婪的眼盯着自己,嘴里还是那样在夸奖自己的漂亮。姚丽娟本能地后退了一步,惊慌的眼看着坐在凳子上吸烟的曲海山,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儿,那就快说吧?”
曲海山吸了一口烟,狠狠地吐出来,说:“看把你吓的?我还能吃了你?呵呵!我找你是想调查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姚丽娟警觉地看着他。
“关于柳奎的那个案子的一些情况。有人向镇里反应,说当年柳奎是被冤枉的,镇领导责令我进行重新调查,定性”曲海山慢条斯理地说,眼睛还是盯着她。
姚丽娟更加惊觉,说:“柳奎哪里冤枉了?认证物证的当时都有,只是在斗争方法上激进了一些,犯了些错误,因为这个,杨北安已经受到处分,由镇领导职位下放到大队当支书来了,其他还有什么不妥的?”
曲海山阴冷地一笑,说:“是啊,对杨北安的处分,只是针对他工作方法不当的错误,可是现在要纠正的是案件性质问题,有人反映说,对柳奎的批判揪斗,是有人制造的一起冤假错案,矛头直指当时的工作组,所以要重新调查取证!”
“冤假错案?当时杨北安带着四清工作组来夹皮沟的时候,你是第一个出来揭发你姑父柳奎的,当时你的大公无私和大义灭亲还受到上级领导的赞赏,现在你又说是冤假错案?不会是说,你冤枉了你姑父柳奎吧?”
曲海山在凳子上动了一下身体,坐直了身体,眼稍微慌乱了一下,又吸了一口烟,喷出来,说:“问题不在这里,我当初举报他的只是他贪污吞占集体财务的事情,这个他自己也承认,也愿意返还,四清嘛,清的就是这个,哪个干部没点经济问题?上面也不是一棒子打死,而是让干部改正错误,我当时不也检讨自己的一些侵占行为了嘛,只要返还了以后不再犯了,那不是阶级路线问题。钟奎的死啊,与这个无关,而是那件说他奸污小白鞋母女的那个罪责,如果不是小白鞋上台说出那件事,群众会那样情绪激愤吗?他会遭到那样惨无人道的摧残吗?说到底,是那个罪责致使他受到致命的打击,想不开就寻短见了!”
“柳奎做出那样畜生不如的事情来,他还冤枉吗?群众对他那样愤恨,打他,斗他还不应该吗?”
姚丽娟反问着他。
“问题是,现在有人检举说,说柳奎利用职务之便奸污小白鞋母女那个罪责,是不存在的,是子虚乌有的诬陷,为什么运动开始的时候,小白鞋没有去揭发,而后来又突然去揭发了?这是很蹊跷的事儿啊?有人说小白鞋是被人指使的,才去诬陷柳奎的!”
姚丽娟被他绕的有些懵懂,就说:“你说是诬陷的,那你也应该去找小白鞋啊,是她亲口检举的,这事与我家杨北安有啥关系?你今天找我又是为什么?”
曲海山眼睛里闪过一道阴险,低声说:“据说,在小白鞋上台揭发所谓柳奎奸污那个罪行的前一天晚上,你和杨支书去了小白鞋的家里!有这回事儿吧?”
姚丽娟顿时身体一哆嗦,她似乎听懂了曲海山这话的弦外之音,她顿时预感到一双无形的魔掌正悄悄地伸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