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幸好春花适时介入,端来的酒菜,两人也就相互一笑,相携入桌。
待一起准备就绪,却见春花仍立于自己身后,路遥有些怪,忙说道:“春花站那干啥,坐下一起吃啊,难道你爹还是外人么?”
春花站着不动,没有说话,她爹却是朝着春花猛地一瞪眼,苦笑着向路遥说道:“亲家公,你就别戏谑我了。咱家的这点家教还是有的。”
路遥见状,也不再强求,打了个哈哈后敬起酒来。
酒过三巡,路遥想了想,先给春花爹敬了一杯,然后才说道:“亲家公,有件事我得给你商量一下。”
“你说。”
春花爹闻言,忙放下酒碗,做认真听讲状。
“边喝边讲,边喝边讲。”
路遥端起碗,又请了一次后,才慢慢说道:“你看犬子已逝,这春花尚值华苑之年,为犬子守寡一辈子,不值当啊,你看可否让我收她为义女,然后另找一户人家——”
哐当一声,春花爹的酒碗失手掉到桌下,路遥以为他喝醉,回头想让春花给他爹换双碗筷,却发现春花也是一脸煞白。
“亲家公,你如此话语,我倒想问问了,我女儿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家的事情,要让你代子休妻?”
春花爹也不去拣地上的碗筷,一脸怒气地朝路遥问道。
路遥见状,有些愣,这我好心好意你不理会就得了,还跟我耍脾气是怎么回事呢?
“亲家公,看你说的,春花这丫头自是贤惠无比,就因如此,我才不想误了她啊。”
“你!春花,你给我跪下!你说说,你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让你夫家如此不满,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就直接打死你!也免得被休了出去,莫了我家门风。”
春花扑通一声跪下,娇俏的小脸上一下子泪流满面。她不知道,为什么好好地,突然间公公却突然提起这茬来。
路遥一把拉住要按上去踢春花的她爹,觉得自己好像又做错了。
“亲家公,别发火,别发火。我这说的都是真心话,你就不觉得她这么年纪轻轻就守寡,委屈了她吗?”
春花爹见路遥模样不似作伪,也放弃了继续做出要上去打人的样子,气哼哼地回到座位上坐下:“女人从一而终,哪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路遥转身扶起春花,轻轻地问道:“丫头,你觉得呢?”
春花倔强地跪在地上不肯起来,泣不成声,却又坚定无比地说道:“我生是路家人,死是路家鬼,如果公公执意要休我出门,我宁愿让我爹打死我!”
“唉,起来吧,丫头。倒是我唐突了。不说了不说了,继续喝酒,对了,春花,给你爹重新上副碗筷。”
虽然期间发生了一点小插曲,但最终酒席仍然宾主尽欢。席散,路遥请春花爹住下,春花爹却道家里事多,执意告辞。
春花爹走后,春花重新搀扶着路遥,让他回房躺一会。他笑笑拒绝了,让春花带路去了书房。
这个世界,还是陌生得紧,他需要好好地想一想,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