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得吕江的虹膜信息后,我迅速复制出了足以以假乱真的人工虹膜,然后再挑选了一个平静的夜晚,从吕家哪个暗格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玩意,并且不知鬼不觉的复制了一份拷贝。龙腾小说 ltxsba @ gmail.com
但是,在仔细听过这份拷贝后,从中所获得的信息却让我与梅妤都大感意外,我们原本以为吕江只是简单的商业行贿而已,没想到录音中所谈到的内容却更为复杂,远比我们所想象的复杂。
概括点讲,这是一场政治性质的收买行为,为了这十三个不同领域的高官,吕江付出了30亿左右的费用,这些费用都是利用「徐兆兰」名下的股份在高点抛出所得,而后这些钱被打散并以不同的身份和名义,通过多道手续流程,将钱完全洗白后,再纳入这十三人的腰包中。
直到此时,我与梅妤才明白,吕江对于「东方建设」的一系列行动,并不是没来由的一时兴起,而且有着一套完备的获利方案在内,取得国博会地块只是其中的一步,更重要的是通过收购造成利好,并在二级市场上进行套利。而这一切都离不开东建集团的配合,杨霄鹏则是这条线上最大的阻力,所以才要下这么大气力铲除他。
但录音内容中,更令人震惊的是,那十三人在交谈中虽然表露的意思很是隐晦,却不约而同的都提到了一个名字,这个名字是我们早就熟悉的那个人。他们似乎在为这个人谋划和服务,这笔钱既是酬劳,也是他们的投名状,好像借以巩固自己在那个人旗下的地位,并冀望将来得到更多的回报。
虽然我与梅妤分析了好几天,也没有从他们的对话中摸索出点什么,但光凭吕江操纵证券市场的行为,就足够对他提起公诉了。但在此之前,梅妤还想征求一下曹亚民的意见,所以我们约好了今天下午的密会。
我与梅妤驱车到了海滨,独自登上一条等待已久的快艇,向大海驶去。梅妤并没有跟我一起登船,因为对方要求在场人数不能超过三人,我只好将梅妤留在车上,孤身前往约定好的地点。
我站在快艇船头,掌舵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伙子,跟我一般的沉默寡言,所以我也用不着与之攀谈,只是默默看着碧蓝的海水在快艇下方分开,尖尖的船头像利斧般剖开海浪,溅起一朵朵雪白的浪花,身后的陆地很快便被抛在了视野之外,极目远方是一望无尽的蔚蓝。
约莫行驶了半个小时之久,我和快艇已经身处一片宽阔无垠的海水中。这片大海平静而又深邃,无云的天空一片蔚蓝,海天尽头好像要连到一块般,在海天交界处有一只白色的游艇静静的守候着。
我踏着舷梯,登上那膄白色游艇后,小伙子就把快艇开走了,留下我一人站在这首中等大小的游艇上。洁白的艇身在海中像是一只白色的鲸鱼,垂下的风帆也感受不到任何风力,一动不动的游艇好像已经凝固在这片深蓝之海上一般。
缓步走到船首,一个中年男人背对着我坐在折叠椅上,他光着脑袋,脸上带着被阳光晒出来的健康肤色,身上穿着白色t 恤和灰色工装裤,手中握着一根白色的鱼竿,他的身态十分悠闲放松,却一副专注于垂钓的样子。他脚边一个装着咸水的黑色铁桶,里面游动的鱼儿说明他已经收获不浅。
「高岩,来,坐一坐。」
曹亚民没有回头,他似乎已经从脚步声中听到我的存在。
在阳光的照耀下,他那平淡无的五官好像显得有些特别,就连脸上那些沟壑都变得深刻起来。他的身材虽然并不魁梧,外貌也不是很出众,平时将他放到人群中很不起眼,但此刻却有一种令人肃然起敬的气场。
会面的场地是曹亚民选择的,从始自终我们只能听从他的安排,不过我很赞同他这种谨慎入微的态度,因为按照他的要求,今天还有另外一个客人要来,而在这茫茫然的大海上,我们可以不用担心被暗探窥知我们的秘密。
我默默地坐到他左手边的一把折叠椅上,曹亚民的姿势就像大海本身一般平静,他专注握着鱼竿注视着水面,除了偶尔眨一眨的眼睛外,本人就像一块大理石雕像般屹然不动。
夏日的海风吹在身上,有一股带咸味的暖意,万里无云的海天平静得近乎乏味,灼热的太阳晒得我脑袋有些昏昏沉沉。
「我准备了不止一副渔具,你可以试一试。」
曹亚民见我一直没说话,他率先张口道。
他的话语里好像有股难以抵抗的说服力般,我不由得拿起自己膝前的一根鱼竿,在曹亚民的指导下,装好鱼饵,然后学着他的姿势甩竿,我的手劲颇大,但甩出的距离却不是很远,我沮丧的看到,自己的鱼线距离曹亚民还有一段距离。
「甩竿不是扔铅球,姿势远比力气重要。姿势不对的话,你力气再大也使不上效果。」
曹亚民摇了摇头道。
「你看看我。」
他边说着边收回了自己的鱼竿,我虚心地站在一旁看着他的动作。
他左腿后退半步,左肩后偏,双手同时握住鱼竿,竿与水平面呈45度角。左手食指压住鱼线,重心落在右脚上,他深吸一口气,竿梢从右手方往前挥出,纯白色的鱼竿像一把长枪般甩向空中,鱼坠通过头顶的同时,他按着鱼线的手指松开了。
他的动作不大,力气也不如我,但那姿势却莫名符合了某种规律,然后银色的鱼线就以一个极其优美的弧度落入那片蔚蓝海水中,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原本的平静,那片蓝海上就多了一个白色的浮标。
我好像从曹建民的姿势中悟出了点什么,于是这回依样画葫芦,学着他的动作照做。虽然是初次使用鱼竿,但我掌握上手得还是挺快的,这一次鱼钩就落到了跟曹亚民差不多的位置,曹亚民颇为赞许的点了点头。
但鱼钩落下之后,可就没那么好玩了。波澜不惊的海水就像一块大玻璃,我双目紧盯着鱼钩的落点,但却迟迟看不到有鱼上钩的迹象,偶尔浮标稍微一动,我便紧张的开始拉钩,结果总是空空如也。随着时间的推演,我渐渐有些不耐烦了,好像这些鱼儿天生对我比较反感一般,纷纷躲开了我的鱼钩。另一旁的曹亚民却收获颇丰,他已经将几条大鱼收入桶中,而我却一鱼不得。
「钓鱼这件事,是急不得的。」
曹亚民好像意识到我焦躁不安的情绪,意有所指的说道。
「很多时候,你姿势正确了,力度也到位,鱼饵更是新鲜,但并不代表你就能让鱼儿上钩。」
「更多的时候,鱼儿总是会吃掉你的鱼饵,但却不咬上你的鱼钩。」
好像是在验证曹亚民的话一般,他的浮标动了动,曹亚民迅速的收钩,但跃出水面的却是雪亮的鱼钩,鱼饵则被咬走了。
「这就是钓鱼,你不可能每次都达到想要的,尽管你一切都做到了,但结局依旧让你失望。」
曹亚民浑然不在意的说着,他重新按照流程将鱼竿挥出去,鱼线一丝不苟的按照那条弧线落入海中。
「但是,胜利总是属于可以坚持到最后的人。」
曹亚民的话虽然是在说钓鱼,但我觉得其中却另有深意,我正在咀嚼着这句话时,他突然大声叫了起来。
「啊哈。」
曹亚民的声音中带着惊喜,刚抛下去没多久的浮标又开始动了,而且从绷紧的鱼线状态来看,这回上钩的鱼儿肯定不小。
正当曹亚民起身飞快转轴收线的同时,游艇的一个方向则由一条白浪袭来,两者同时打破了这片蔚蓝的平静。
一条灰白色的大石斑鱼跃出海面,随着银色鱼线在空中挣扎着,但鱼钩却牢牢将这条大鱼勾住。曹亚民此刻眼中不见先前的淡定,他蹲着马步沉着肩膀,手中快速摇动着线轮,随着鱼线的渐渐收起,虽然这条大鱼死命的摇摆,但最终也没能脱钩而去。
当尤秘书长从舷梯登上游艇的同时,曹亚民也将这条大鱼收入桶中,他合上桶盖以防躁动不安的大鱼跃出,双手在工装裤上擦了擦,转身面对正走过来的尤秘书长,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
「久仰大名了,尤大秘。」
曹亚民伸手与尤秘书长握在了一起,两人脸上都挂着笑容,但双目中却各显光芒,不住打量评估着对方。
「曹局长,你果然是一时豪杰。」
尤秘书长露出他招牌式的皮笑肉不笑,点点头道。
「尤大秘要不要玩一把。」
曹亚民摆了摆手中的鱼竿,颇为热情道。
尤秘书长觑了觑那个铁桶,那条大石斑把铁桶撞得砰砰直响,他脸上露出一股难色,忙摇了摇头道:「这个嘛,就不用了。」
「咱们还是先谈正事吧。」
尤秘书长清了清喉咙道。
他的秃顶在阳光下更为显眼,此刻的日光带来的热量让他一边擦着正在流汗的头顶,一边用那对小眼睛看着我。
「你说的那个东西在哪?」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便将那个谈话录音拷贝的U 盘递了过去,曹亚民从游艇内捧出一个笔记本电脑,开始播放起里面的内容。
尤秘书长满脸严肃的听完了U 盘里的录音,他的表情一直保持若有所思的样子,随着录音内容的不断展露,他的目光开始变得凝重起来,秃顶上的汗水流得更欢了,擦汗的频率也越来越快。
等到全部录音都放完,尤秘书长的脸色已经变得酱红酱红的,不知是因为录音里的内容,还是阳光直射的热量。
「怎么样。」
我和曹亚民没有做声,但目光不约而同的汇聚到尤秘书长的脸上。
「这个……这个,很有价值。」
尤秘书长的语气里有些激动,甚至让他出现了小小的口吃。
「你知道我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我不动声色的看着尤秘书长道。
「没问题,有了这个,我们很快就可以搞定。」
尤秘书长对我点点头,他对我的要求心知肚明。
「至于,曹局长你?」
尤秘书长有些不确定的看着曹亚民,眼中出现了一丝狐疑。
「高岩,能否让我与尤大秘单独谈谈。」
一直没什么开口的曹亚民突然转向我道。
我点点头,转身走向舰尾,把这两人留在了原地。
点上一根烟,我惬意的吐了个烟圈,远远的看着曹亚民与尤秘书长谈话的样子,虽然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内容,但是我可以猜出一二。
以曹亚民的圆滑老练,他既然选择了帮助我,并且提出要求与尤秘书长会面的筹码,肯定是嗅出了当前形势中的微妙变化。他今日的所作所为,不谛于将自己的全部筹码压在了尤秘书长背后的那位人物上,而这份带着吕江印记的录音U盘,便是他的投名状。
这个身处对方阵营,表面上不热衷权力,一向骑墙旁观的曹亚民,却在这个节骨眼上选择了站队。他虽然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却是对方阵营中的一枚重要棋子。他的倒戈现在看来未必能够影响时局,但对于不远的将来来说,这种影响实在很难估计。
他们的谈话没多久就结束了,远远看见两人热情的握了握手,然后转身向船尾走来。我注意到曹亚民手中多了个黑色盒子,跟上次尤秘书长给我的那个很像。
他们面上的表情看起来颇为放松,就像一对老战友般相谈甚欢。
「曹局长,你是个聪明人,将来大有可为啊。」
尤秘书长双目中露出欣赏的色道。
对此曹亚民只是报以微微一笑,他的眼中有种成竹在胸的笃定,不过不知为何我觉得此人更加深不可测了。
「高岩,我们继续保持联络。」
尤秘书长对我点点头,他同时将另外一个盒子交入我手中,我当然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此刻,那两膄快艇不知什么时候又开了回来,尤秘书长登上了其中一艘,很快这艘快艇便带着浪花离开了。
我对曹亚民点点头,不知为何却没什么话可说,拒绝了他留下继续海钓的邀请,登上快艇匆匆离去。
一条白色的浪花划破深邃的蔚蓝,那个海天交接处的游艇逐渐化为一个小点,最后消失在地平线上。
等我回到码头时,也只不过是下午2 点左右,空荡荡的栈桥上有一个修长的白色身影在等着我,海鸟在她头顶的蓝天上盘旋,海风吹起她飘逸的长长裙摆,远远望去仿佛一名白衣仙子。
我一跃而上登上栈桥,看着风中那个优雅窈窕的女子,一种莫名的喜悦在心中油然而生,脚下的步子不由得也加快了,随着我不断地靠近,梅妤那张宜喜宜嗔的玉脸越发变得清晰起来。
梅妤今天的装扮极其动人,一条象牙白色刺绣桑蚕丝长裙裹在她纤细修长的身子上,一字肩的领口下方装饰着波浪式的荷叶边褶皱,天鹅般颀长白腻的脖颈下方,是两截优美至极的锁骨和窄窄的雪白香肩,那荷叶边褶皱一直延伸到只遮住半个肩膀的袖子上,两条春笋般细长白皙的胳膊都露在外头。长裙胸前的波浪式荷叶边褶皱恰好遮住里面的文胸轮廓,即便是转到背后一看也依旧如此,两块冰片般的肩胛骨落在瘦削光洁的玉背,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弱不禁风、楚楚可怜,要不是发型与身材的缘故,我几乎要把她认作杨乃瑾了。
束住她盈盈不可一握的纤腰的是一条银白色的窄腰封,然后从腰部以下是一条桑蚕丝的长裙,顺滑如流水般的裙摆一直延伸到脚踝处,随着她轻盈迈动的优雅步伐,下身的裙摆就像是一湾春水在拨动着,两条纤细滑腻的长腿轮廓在长裙内隐约可见,她这条长身裙子把身子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但又无处不体现着女性曲线的美感,配合着她优雅端庄的举止步姿,就像是月宫中翩翩起舞的广寒仙子。
长裙飘逸的裙摆下方露出两只蹬在7 厘米银色绸带细高跟凉鞋内的玉足,几条细细的银色绸带交叉绑在她纤柔如玉般的脚面上,银色丝带在洁白纤巧的脚踝处打了个简洁的蝴蝶结,露出大半个新月般皎白的瘦瘦脚背。那十只花瓣般的柔白玉趾裸露在空气中,7 厘米的细高跟让她纤细窈窕的身段更加高挑,视觉上那对裹在长裙中的玉腿更加颀长,这双玉腿美得让我心悸不已,恨不得就此伏倒在她的裙摆之下。
她头上戴着一顶米白色的大檐草帽,圆顶的帽身上装饰着深红色的丝绸飘带,长长的飘带随着海风的吹向不断起舞着,那一头黑缎子般的齐肩短发被整齐的拢在帽内,让那张清丽无双的玉脸更加小巧。与以往有所不同的是,今天她素净的玉容上涂抹了些唇彩,薄薄的双唇上一抹鲜艳的红色,更加显得那苍白的肌肤透明纯净,却也增添了一份活力与生机,不如以往般素淡清冷。如白玉般莹洁圆润的耳珠上缀着两颗式样简洁的耳钉,呈四角梅花造型的白金底座上,分别嵌着四颗花瓣形状的红宝石,那鸽血红的色泽尽显优雅贵气,与她鲜艳的红唇相得益彰。
梅妤那对清澈见人的凤目专注地看着我,她并没有启唇说话,但那对宝石般的美眸里的色已经说明了一切「梅姨,一切都搞定了。「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我站在梅妤面前,带着微笑欣赏她清丽的玉脸,从容道。
「高岩,你真棒。」
梅妤毫不掩饰自己话语里的热情,那张一直都很矜持的玉脸上露出个发自内心的甜美笑容,就好像一朵鲜花在眼前傲然绽开般,让我看得呆了。
然后接下来的一幕令我终身难忘,梅妤轻轻的踮起蹬在7 厘米银色绸带细高跟凉鞋的玉足脚尖,轻扶着头顶的大檐草帽,扬起那巴掌大小的臻首,两片嫣红薄唇凑到我右脸颊上,动作很是轻盈地留下一吻,这一吻虽然很轻,但她那独特的冷香却已萦绕在我鼻间,令我魂荡飏。 我像木鸡般呆在了当地,没等我做出反应,梅妤已经回到了原位,她有些不自在地向后退了一步,白瓷般的娇嫩脸颊上掠过一丝红晕,似乎也有些惊讶自己恰才的行动般,低头看着自己银色绸带细高跟凉鞋内的柔白玉趾,口中好像想要掩饰一样轻声道。
「我只是想感谢你为我们所做的,没有其他的意思,你不要胡想。」
虽然梅妤口中如此说着,但她那低头娇羞的样子却像一朵柔弱不堪的水莲花,我突然感觉一切都变得如此美好,眼前的玉人难得在我面前露出这般小女人的姿态,这让我喜不胜收,甚至连吹来的海风中还带着甜味。
我伸手想落在她盈盈不可一握的纤腰上,但梅妤却恰巧向前迈了一步,不动声色的躲开了我的手掌,她似乎意识到我此刻的想法,忙用其他语言转移我的注意力。
「高岩,我们该回去了,走吧。」
梅妤的软拒让我有些失落,虽然我心知自己只要坚持就可以让她软化,但我并不想破坏此刻的气氛,只好耸耸肩跟在她后面走了上去。
上了车后,梅妤却变得沉默了下来,可能先前那个小插曲让彼此有些尴尬,她只是静静的端坐在副驾驶位上,大檐草帽下方的凤目直视着窗外掠过的景色。
这段时间来,我与梅妤之间变得有些微妙,男女之间自从有了肉体纠葛之后,在言行态上自然都会发生一些变化。如果我们在梅宅的那一次,更像是自己强行侮辱了梅妤,自己的行为即蛮横又无赖,梅妤只是被动的接受的话;第二次在游泳馆的浴室里,我却发现梅妤已经无法抗拒我的步步紧逼,她虽然表面上极力的掩饰自己的情绪,但她的身体却不可阻挡的开始迎合我,面对我赤裸得过于大胆的表白,她的答复是那么的软弱被动,这些只会愈发加深我对她的渴望。
梅妤肯定很了解我对她的想法,在我们的日常相处时,我向她身上投注的炽热目光,天性敏锐的她何尝不知,可是她并不能像我一般由着性子,自己女儿与男人的母亲都同处一室,绝不能让她们看出自己与男人的关系,但男人的眼却不依不饶的停留在自己身上,这让梅妤大受其扰,因为一接触到男人的眼,自己终会不自觉想起与男人那两次缠绵不休的肉体纠葛,和那种让自己无比羞耻却欲罢难休的感受。
不过,更让她忧虑的是,她心中虽然对男人的目的和野心了如指掌,但却怎么也提不起精来扑灭它,这一切与她最初的设想相距甚大,她发现这盘棋走到了中局,但局面上的掌控者却渐渐开始易位,自己虽然还占据着相对的优势,但这优势正在转移到对方身上,而且这转移的速度快得令人惊讶,就好像一座外表上看依旧壮观伟大的冰山,只有自家才明白那底座已经消融在海水中了。
梅妤很明白这样下去的结局将会是如何,但她又拿不出一丁半点的办法,或者说她并没有那么坚强的意愿,眼看着局面一步步的转变中,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回避与伪装,假装一切从未发生过般,用表面上的矜持来封锁对方的野望。
SUV 行驶在海滨大道上,窗外的风光与空气流动的气息都极为宜人,只是车厢内却安静得令人难受,空气好像在此时也凝固住了。
为了打破这种沉默,我主动的聊起刚才在游艇上的会面,特别是曹亚民与尤秘书长之间的对话,这个话题总算勾起了梅妤的兴趣,她开始注意我所说的话,还时不时插上一嘴,讲讲自己对他们的看法。
「难怪郎家这几年越发向上了,单单这个尤秘就了不得了。」
梅妤听完我描述他们会面的情景,她若有所思道。
「何以见得?」
我有些不服气地问道,在我看来尤秘做事虽然滴水不漏,但并没有展现出什么令人印象深刻的东西。
「欲成其事,先服其心,古今皆是如此。吕天那件事对于燕京那边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但你却为他赢得这么大一份回报,还在敌家心腹要地中打下一枚深深的棋子,这岂不是一举多得。」
梅妤缓缓道来,她边说着边用指节在车窗上敲出清脆的响声。
「有其仆必有其主,能够信任并且使用好下属的才是领袖人物,你把尤秘和那家的下属比较一下,再看看吕家兄弟的行为与手段,不难看出他们背后人物的真实水准。」
梅妤的评点让我大开眼界,我只注意到局势正在发生的变化,却未能从人的行为中推断出这么多东西来,这个女子的敏锐与洞悉实在令人钦佩,只不过之前太多的理性和规则限制了她的天赋,如果某天她将这种禀赋运用起来,那会是十分可怕的一件事。
「不过,无论如何,曹亚民总不会让自己输的。」
梅妤微笑着摇了摇头,她的语气里有几分揶揄,又像是看透了人性一般。
「梅姨你不是也赢了吗?」
我略有感慨的答道。
我的话好像引起了梅妤心头的一阵涟漪,她抬起帽檐下方的玉容,凤目中透露出一缕难以言说的目光,很复杂的看了我一眼。
我心中略感失言,虽然吕江被扳倒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但对于杨家来说,境况并没有多大的改变。杨家的男主人还在监牢中,杨家的宅子正在被法院拍卖中,杨家的老爷子已经因此去世了,就算我们把这些问题都解决了,对杨家造成的伤害却是无法挽回的,这个时候我们庆祝胜利未免太早了吧。
在我正因失言而陷入沉默时,还好梅妤没有表现出来,她的玉容依旧那么恬淡,只是目光停留在窗外的景色上,只是原本在窗户玻璃上的手指敲击声停止了,过了良久她才出言打破了车内的安静。
「高岩,你可以往这条路上开吗?」
梅妤玉指指向一条僻静的小路,我们正朝着回市区的防线行驶,此刻正好开到一座沿海的小山下方。
我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驱车上了这条路,道路两边都是茂密的白杨树,车子沿着曲折的小路向山上爬去,随着海拔的不算升高,两边的草木变得更加茂盛,而午后的阳光好像消失在茂密的树叶中一般。
开了一段路,头顶的树叶渐渐少了,我们驶上了山顶的一片开阔地,这里没有树木,只有大片青绿的草丛在脚边铺开,草丛中夹杂着五颜六色的花朵,山风吹动之下犹如一片瑰丽的海洋般波澜起伏。
而在草丛中有一条小路通往山顶,在这条小路的尽头那段,一座白色的房子座落在岩顶。这座房子是由几栋白色三层小楼组成,颜色和造型端庄典雅,房子是依靠着山崖而建,而背后就是临海的悬崖,依稀可以听见海浪拍打在礁石上的声音。
而伴随着海浪声的是,一阵宛转悠扬的音乐正从白色小楼里传出,乐声清晰得就好像有人在耳边演奏一般。我并不清楚那乐声是谁在演奏的,只是觉得听起来很好听。
梅妤缓步下车,她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崖边,先前头戴着的那顶米白色大檐草帽已经留在了车内,那缎子般光滑的青丝随风舞动着,窈窕清秀的背影配合着被风吹起的飘逸裙裾,就像一尊完美的女像般屹立在风中。
我走到她身边,仔细欣赏着她清丽唯美的侧脸,她目光遥远地望着那片蔚蓝的大海,脸上挂着若有所思的情。
「我十岁之前,经常在这里度过一个个下午,听着海浪打在岩壁上的声音。」
梅妤轻声道,她的声音出乎意料的轻柔。
「你?在这里吗。」
我有些惊讶道。
「嗯,这栋房子原本叫悦琴庄,是我外公的一处别墅,当然现在它已经不属于我们家了,早在30多年前就被政府收走了,后面被改造成个舞蹈学校。」
梅妤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发丝,有些自嘲的道:「不过,幸好他们没有改变它的外形,这房子还是白得像天空的云朵一般。」
「白色很好看,而且看起来很干净。」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
「你的眼光还不错嘛。」
梅妤对我嫣然一笑,她显然对我的赞同感到开心,主动接着说了下去。「刷成白色是为了避暑,而且这里常年都有海风,气温比市内低得多,是外公家消暑的别墅。我记得,小时候一到夏天,母亲便带我到这里住。」
「那时候的夏天很长,天气好像也没现在这么热,母亲每天都要监督我练琴,一练就是一个下午。」
梅妤脸上出现缅怀的情,她的嘴角不经意逸出一丝笑容。
「除了练琴之外,我还要学古文、学书法、学诗歌等等,外公简直是把我当男孩子般养,不过母亲可不支持外公,她心目中的女孩子就应该有淑女的样子,所以在她的坚持下,我总算学会了淑女应有的素质,包括如何得体而又有效的说话、如何用优美的姿态走路、如何让自己笑容有感染力又不招致他人非想……」
梅妤很少有像这样主动敞开心怀,述说自己的故事的时候,她往日里总是将自己包裹得紧紧的,但在今天这独特的环境和气氛下,让我看到了梅妤的另一面。
「那她一定很成功,梅姨你就是一个完美的淑女典范。」
我略带恭维道,不过这也是我内心的真实感受,无论从那个角度上看梅妤都是一个完美的女性。
「淑女,呵呵。」
梅妤莫名的摇了摇头,她的笑声中带着几分自嘲与伤感,她颇有感触的说着。
「淑女只是个外壳而已,平时你看到那个外壳是很美,但那是将自己的喜怒哀乐都藏起来的效果,没有人知道要形成这个外壳需要付出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外壳里面真正的想法。」
「梅姨,我知道的。」
我心中默念,但却没有发出声来,只是静静的站在玉人身边看着她。
几朵白云飘了过来,阳光已经没那么热情了,海风吹拂起她长长的白裙,两条柔美的长腿贴和在光滑的桑蚕丝裙摆上,裙摆下方露出两截白净如藕般的纤细小腿,光润如玉的脚踝上绑着蝴蝶结,那踩在7 厘米银色丝带细高跟凉鞋内的玉足纤柔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