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如洗的苍穹中,远处连绵起伏的雪山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辉,显得巍峨圣。广袤平坦的草原上不时奔驰过一群野驴和羚羊,各类水鸟 在大大小小的蓝色水泊中嬉戏扑腾,觅食休憩,一眼望去,以斑头雁和棕头鸥的数量最多。
清新寒冷的空气干净得透明,每一道色彩都是那麽的饱满欲滴,每一个生灵都是那样的稚纯灵动,好像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透着震慑灵魂的原 始至美。
“多吉,这里每个水泊都有很多水鸟吗?”她倚在多吉的胸膛上,贪婪地收纳着沿途的美景。睡饱了,吃饱了,放下了被捉的担心,身边还有个 堪比忠犬的亲人陪伴,加之今天又是她的生辰,自然有了欣赏阿里四月风光的闲情逸致。现代的屋脊高原,哪怕是屋脊中的屋脊──阿里,依然修筑 了条条或水泥或碎石的公路。即使震撼於原始的粗犷与高远,但一看到那些人造的痕迹,总是不免生出几多遗憾。
“呵呵,这些水泊中的水鸟全部加起来也没有错木昂拉仁波里的鸟多。”多吉吃吃笑道,“那湖里有十多个大小不等的岛屿,生活在那儿的水鸟 有斑头雁、棕头鸥、鱼鸥、凤头鸭、赤麻鸭、白鸭等20多个种类,最多时鸟儿能达数万只。每年四月到七月,岛上的灌木丛里和草丛中,会有一窝一 窝的鸟蛋,有的地方窝与窝紧密相连,你行走时要是不留,很可能会踩到鸟蛋呢,是名副其实的鸟岛鸟湖。在阳光下,湖水会呈现出墨绿、淡绿和 深蓝等好几种不同的颜色,可美了。”
“很美……”罗朱怅然呢喃,远眺的目光在多吉瞧不见的情况下露出一抹浓浓的怀念。多吉说的湖就是现代阿里地区最着名的旅游景点班公湖。 在二十一世纪时,她也曾去过班公湖,看过那蔚为壮观的群鸟,看过那蓝绿色的美丽湖水。如今回想起来,遥远的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了。
“嗯,很美!”
她的呢喃被多吉当成了反问,点头进一步肯定道。他并没有察觉到怀中女人流露的追忆,又继续兴致勃勃地解说道:“这湖还有一个最特的地 方,东边的水是无味的,中间的水有淡淡咸味,西边的水则咸得发苦,你说怪不怪?”
“是很怪。”罗朱收敛了怀念,露出淡淡的笑容,侧头看向多吉,“可惜我们现在不能去看那麽特的湖水。”
“是啊,那湖正处在王攻打拉达克的必经要道上,去看的话太冒险了。”多吉遗憾地叹息一声,旋而又眉飞色舞起来,“姐姐,我带你先去看鬼 湖庆生吧!鬼湖和圣湖相邻,也非常美丽非常特。”
“鬼湖?”罗朱扬起眉,是拉昂错湖吧?鬼湖与圣湖原本为一湖,由於气候变化,湖泊退缩,水面下降,两湖才由一条狭长的小山丘分开,它们 中间还连着一条干涸的水渠,据说两湖湖底是相通的。
“鬼湖又叫拉昂错,湖水和错木昂拉仁波的西边水一样咸得发苦发涩,但颜色蓝得好像一颗最纯正的蓝宝石,湖岸边虽然没什麽植物,不过景色 也十分美丽。”多吉不遗余力地解说着,“传说水底有一道宇宙之门将它与圣湖暗中相连。如果有一天圣湖的水流入鬼湖,同时还流入金色鱼和蓝色 鱼,那麽鬼湖的水就会变得像圣湖水一样清甜。姐姐去看了一定不会失望的。”
鸟湖、鬼湖、圣湖和山其实我都已经看过了,但是我愿意在这古代再看一次,去欣赏它们更为原始的美丽。在最接近天的地方,我愿意像那些 朝圣者一样虔诚祈求灵的赐福。赐福给紮西朗措,给格桑卓玛,给紮西一家,给我,也给你──小多吉。
“行!那我们──”她一顿,黑曜石眸子弯出促狭和欣悦,“朝鬼湖拉昂错进发吧!我要在那里渡过我的生辰日。”
“好的,姐姐。”
多吉呵呵大笑,双腿猛夹马腹,朝前方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