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顶云层里埋伏着四千万吨硬雪,憋着不下。时候未到。
车外这种浑不啦叽的光线是我最不喜欢的。
我最烦在这种时候开车。费眼睛。到处黑不拉叽,什么都看不清楚。可没辙。
事已至此,我还能选择什么?
我掰进高速,一直扫着后视镜。路上的车少得瘆人。
刚放松一会儿,阿彪忽然发出怪声音。
我赶紧看后视镜,后头啥时候冒出来一黑色a8?
这回车牌倒有,但被一张红底儿金字的“百年同心”遮住,一个号码都没露出来。
我心里一紧。
跑出两、三公里,再看后视镜,丫还赖不叽跟着我。跑出八、九公里,丫始终不紧不慢跟着我。我脑袋大了。
我收油,想趁丫超过我的时候看看丫车里是些什么人。嘿!丫也收油!
我加速,丫立马加速,跟我始终保持二十米车距,而且不断用大灯晃我。
邪屄了嘿!我跑中间道,左右两道都没车呀。
丫什么意思?我掰到最慢道,不再给油,看丫怎么处理。
丫也跟着掰最慢道,贴我后头,车速也慢下来。
忽然之间,风挡模糊了。刚才勉强能看见的风景看不到了。看看左右,明白是外头下雾了。
车前车后大雾弥漫,能见度撑死二十米。那a8始终跟在我后边。我中道他中道。我加速他加速。这感觉很不爽。
天色越发地暗下来,我不得不开大灯。
跑啊跑,怎么也找不到出口。怎么回事儿?
我逐渐给油加速,时速已超过一百六,那a8始终贴我二十米。看得出来,丫是一把跟车好手。
我不知道这车性能如何,不敢爆表。
看看里程表,见鬼!都跑出二百多公里了。下一出口掰出去吧。
噌噌噌!又是五十多公里招呼出去了。还是没有出口。无论我怎么跑,也看不到出口!
三公里过去了。没有出口。那a8还咬着我。
八公里过去了。没有出口。那a8还咬着我。此时,他针对我的恶意已经昭然若揭。
二十公里过去了。还是没有出口。那a8始终贴我后头不断用大灯晃我,晃得我心慌意乱。
看不到任何指路牌。我的心开始嘭噔!嘭噔!!雾越来越浓,可见度只剩五米。前后左右什么都看不见。
我一边开车一边频频观看后视镜。
浓雾当中,能看到一对远光灯在执著地晃我,像一大男孩恶作剧冲我邪恶地经质地眨眼睛。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我打开所有能打开的车灯,包括雾灯。
内a8跟我的车距已不足五米,气势汹汹,朝我一窜一窜的。
我快疯了。妈妈已经紧张地说不出话。阿彪如临大敌,紧张地一直朝后头狂吠。
我一边开车,一边试图安慰阿彪:“好了,彪!没事儿的。他逗咱玩儿呢。”
其实我这话是说给妈妈听的。
我往死里一脚地板油,顺带扫一眼中控,却看到了我最害怕看到的画面:油表亮红灯了!
我心脏狂跳,赶紧打开远光灯、盯着右边。还是没有出口。
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
可如果你跟高速里,你只能干着急。后面的a8开始变本加厉拿大灯晃我,我被晃得晕头转向、烦躁不堪。
正在此时,只听后面的a8一声喇叭轰然炸响,比火车汽笛还高三十分贝。
妈妈浑身一哆嗦。
我也吓一跳,真要崩溃了!
不行了!再也受不了了!余光看见左边隔离带有一空档,我当时没反应过来。
一眨眼开出去两公里,我忽然提醒自己:刚才的隔离带有一空档?!
我猛然加速。时速到二百了,我大喊一声:“都坐好喽!”
然后猛一把朝左边掰轮儿,瞬间把车掰到最快道,往左打轮儿的同时狠狠一脚紧急刹车。
时速二百的情况下,刹车片吱吱叫着、白热化摩擦着。
车速锐减,眼瞅着时速指针往下掉。
后面内孙子始料不及,在惯性带动下一下从我右边飞出去,拉着带急刹车。
丫怎么也想不到,我闪过丫之后,关了所有车灯,原地掉头,嘎崩利落脆,
同时猛给油,沿原路逆行往回跑。
风挡里夜雾浓稠如特伦苏,我什么都看不见。
我已经豁出去了。当对手根本不打算活,惊恐的就换成你。
我顶着浓浓大雾,豁着胆子黑着灯逆行往回开,后视镜里不再有车灯。
丫掉头不如我灵活。再说了,丫挺的有我开车技术好?
我咬着冷冷的牙,暗下决心:如果对面来第二辆a8,我就撞沉吉野!我还不瓦全了,肏!
与其躲避,不如肏他妈面对!要杀要剐痛快点儿!
我瞪圆眼珠子,轧着最快道一路逆行狂奔。邪门了。迎头方向一直没车。这是xxx高速么?
摸黑跑啊跑,回到隔离带空档处,空档大约五米左右。我毫不犹豫一把轮儿钻过去,终于不再逆行。
窜过去的瞬间我扫了一眼后视镜。还好!后头没车。
我继续紧张地扫着后视镜。后视镜里没看到a8。
我长出一口气,但脚下不敢松懈,车灯还是不敢开。我更加猖獗地狂踩地板油,丧心病狂。
我知道,油箱见了底儿,我跑不了多远了。我心悸,继续找加油站。可哪有加油站啊?
此前我痛恨的大红屋顶,此刻在我心里显得异常可爱,但是目力所及的范围内,一个也没有啊。
我适当松点儿油门,车速降到九十,走最慢道。这条高速上开始出现一两辆小轿车,嗖嗖超过我,都是正常车辆。
妈妈说:“刚才吓死我了~怎么回事儿?”
我说:“没事儿。我碰上a8,总会飙一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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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见一出口。我来不及细想,赶紧掰出去。
掰出去才从视觉暂留上读出路牌上有个“断”字,好像还有个“头”字~
一开始我没当回事儿,觉得只要能出高速就有救。
看看后视镜。没有车跟着我。我放松下来,打开车灯,慢慢开。
没走多远,有一加油站。我呼出一口恶气,开进去,停车,虚脱在驾驶席上。
加油站空空荡荡,一人没有。办公室亮着灯。
阿彪伸过头来舔我。我没劲儿搭理他。
等了一会儿,没人。按一声喇叭。还没人。
我解开安全带下了车,走到办公室门口,往里看。空的。
我敲敲凉玻璃说:“有人吗?没人我自己加了啊!”
还是没有回音。这儿人上厕所啦?
我走回来,熄了火,打开油箱盖,摘下油枪,往里一杵,开始灌油。
我看看左边、看看右边,还是一人没有。怪的地方!
加油站外头静悄悄的,黑黑的,什么都看不见。
喀一声,跳枪了。
我把油枪挂好,拧严我的油箱盖、关上我的油箱门,掏出两张大票,塞办公室门缝,喊一嗓子:“钱塞门上了啊!”
回来拉门上车,关门落锁。
我点火、起步,开出加油站。
妈妈问:“你刚才听见了么?”
我说:“听见什么?”
妈妈说:“我听见一个声音,像老头在叹气,还有一个女的呜呜哭。”
我说:“我没听见。”
妈妈说:“彪也听见了,耳朵直了,毛都炸起来了。”
我腮帮子到锁骨一阵发麻,嘴上说:“管丫谁叹气谁哭呢!咱有了油,咱就颠喽。”(颠:run)
车在漆黑的道路上平稳行驶。
妈妈问:“这儿叫什么地方?”
我说:“没看清。”
妈妈问:“你来过么?”
我说:“没。”
谁都不出声音了。
车里安静下来。
忽然,我听见阿彪发出紧张的咕哝,与此同时,妈妈低声说:“听!”
我清清楚楚听到车里某个角落传来一声“咳~~”
是老头子的叹气。
我说:“彪,不带这么吓人的啊!”
妈妈紧张地说:“不是他!”
我打开广播。一俗不可耐的歌曲。
歌曲结束之后,女主持人的声音:“我是主持人xx。继续我们的话题,见到鬼是不是阳气衰竭?好了,嘉宾已经打进热线了,有请导播接进来。”
一男的:“是我么?是我么?”
女主持人说:“是你。请讲。”
这男的说:“主持人你好。我觉得这个话题不适合在晚上讨论。”
女主持人说:“请问你见过鬼么?”
这男的沉痛地说:“我见过。事实上,我就是一个鬼,冤鬼。”
他的嗓音开始变低沉,开始接连叹气,“我死得冤啊!咳~~咳!”
这叹气声跟我刚听到的一模一样,只不过声音更大更清晰。
我换一频道,听见“……我给大家讲讲守灵夜发生的怪事。那天晚上啊,特别特别冷,就像今晚这么冷。北风嗖嗖的刮着……”
我后背开始放射状酸麻,耳根子到胸骨通通麻透。(通透)
我啪地关了广播。
妈妈估计也不好受。我安慰妈妈说:“妈别瞎紧张。没事儿的。不过我还真信这个。”
妈妈问:“哪个?”
我说:“真的有鬼。昨天我做梦……”
妈妈说:“好了好了,说点儿别的行么?”
________
两边房子多了。看见灯光了。
我发现我们开进了一个小镇。
我看到两边有台球厅、小超市、火锅店、捏脚的、订做真牛皮皮鞋的、日杂二元店、卖电话卡的、卖盘的、卖鱼的、卖水果的、卖烟酒的、卖生肉的、卖熟肉的。其中一半都关门了。
街道上行人稀稀拉拉,看上去没什么人气,挺荒凉的。也可能天太冷,大家都猫家里。
我减慢车速,找到一家旅社,看上去挺干净。院子外有一圈铁栏杆,大门很宽,院子不小。
我直接把车开进院子里。
我让女服务员带我和妈妈看了房,还行,有一大双人床、俩沙发、一独立卫生间,晚上有淋浴热水。
我问怎么吃饭。服务员说:“吃饭很方便,咱后院有小食堂,出门还有一溜小饭馆儿。”
我问:“这里现在住了多少客人?”
服务员说:“没多少。房子基本上都空着。”
问了价钱,一天一百。这种地方,没探头,呆着踏实。办了入住手续,房门号码104。
我出去锁了车,带阿彪进来。我一向简单生活,各种卡和笔记本是我全部家当。
洗洗脸,七点多了。我和妈妈到后院小食堂吃了饭。
我左一杯右一杯猛喝水。我要把我的尿冲淡。我妈妈纳闷地看着我。我没说我的难言之隐。
喝了水、撒掉;吃了饭、拉掉;挣了钱、花掉;去爱了、然后死掉。这就是一辈子。
回了房间,我点根儿烟。妈妈说:“别抽了行不行?呛死了,还满嘴烟味儿。”
妈妈烦我抽烟。我把装现金的包放妈妈身边,叼着烟出了门,靠旅社铁栏杆后面观察周围情况。
天儿太冷。街上的人更少了。对面,一烤羊肉串的在店门口叫卖,被冻得来回跳。
蓝牙响起。我接。
一听,那边是个女声,上来就说:“你太太要是在你旁边儿,你就说‘打错了’。”
我听出来,是她(汽修厂都要留联系电话的)。
我说:“哦你没打错。我在外头。”
她说:“这么晚了,你还没回家?”
我说:“没。”
她说:“这是我家里电话。”
我说:“噢。”
她问:“内车行么?”
我说:“还行。你少点儿了吧?”
她问:“什么少了?”
我说:“血。”
她说:“嗯,少点儿了。你个坏蛋!还给我留了个念想儿!”(念想儿:souvenir)
说的是我塞她凹屄里的套套。
我问:“几点发现的?”
我注意到街对面来了三个男的,三十来岁,站那儿吃烤串。
她说:“就刚才。我说我下边怎么怪怪的呢,还以为是被你弄肿了。”
我问:“没肿么?”
她说:“嗯,有一点儿肿。你太坏。”
我说:“一般吧。你现在嘛呢?”
她说:“一边儿洗衣服、一边儿想你。”
我说:“想我什么?”
她低声说:“一切。知道么?我现在正把你给我的‘念想儿’翻过来,伸舌头舔你水儿水儿。”
我问:“香么?”
她说:“嗯,香,还咸。你今天为什么不射?”
我说:“不是跟你说了么?”
她说:“你不难受啊?”
我说:“难受啊。要能永远抱着你该多好。”
她说:“别花言巧语的。老总身边儿肯定少不了花蝴蝶儿。”
我说:“那是。现在替我摸摸你下边儿。”
她说:“嗯。如果你射了该多好。”
我问:“怎么好?”
她说:“现在我就可以挖出来一些吃掉。”
我说:“等着。下回让你吃饱。”
她说:“我又涨了。好想你。我被你害惨了,都快疯了。这些年我怎么过来的?”
这时,我看见街对面内三个男的中间内个用眼睛朝我飞快地扫了一眼,然后赶紧转移目光,但对身边同伴低声说着什么。
我说:“我也想你。我得挂了。”
她说:“好吧。等你,啊?!”
我说:“知道。挂了。”
我的烟抽完了,扔掉烟蒂,把蓝牙收里边口袋,大踏步朝他们仨走过去。惊弓之鸟疲于逃命,不如直接面对、尽快解决。
烤串的看我过去,兴奋起来,问我:“大叔,来多少?”
旁边铁桌子上的大肉盆里有一百多穿好的肉串。我拿起一串儿,一边闻着肉,一边扫视他们每个人的眼睛。
我的目光恶狠狠。内仨被我照得垂下眼皮。这几个人都眼生。
不过就我现在这记性,就算以前见过他们我能想起来么?
内仨手里各拿五、六个肉串儿,闷头吃着。
我们几个都冻得颠来颠去。
烤串的再问:“大叔来多少?”
我放下肉串。肉还真是羊肉,膻味十足。
我冷冷说:“这肉不行啊这肉。”
烤串的立刻急了,信誓旦旦说:“我的肉是这儿最好的肉!你去别家看看去!”
我搂着他问:“有人鞭、人腰么?”
我故意把嗓音压低但内仨也都能听见。
他望着我,愣磕磕的,张着嘴,失语了。内仨紧张地观看各自手里拿的肉串儿。
我拿起一根闪亮的钢签子,龇着牙舔着钢签说:“我喜欢吃男的。大补啊。
好久没吃了,我馋!”
我一边絮叨一边加紧扫视内仨。内仨面面相觑,明显慌了。
我接着说:“人大肠,吃过么?把肠子从屁眼儿抠出来,拿刀子切一节儿,之字型穿签子上,带着点儿屎,撒上孜然辣椒咸盐,烤到半脆流油,拿嘴这么一咬,靠!香!”
我舔舔嘴唇,紧盯内仨。内仨警惕地看着我,像见了鬼。
我说:“人口条也好吃啊!撒上孜然辣椒咸盐,啧,嘿我跟你说嘿……”
内仨已经听不下去,手持剩下的肉串,给钱走人,不敢回头。看来没受过特殊训练。
没事儿跟我瞎犯什么照?!
烤串的还傻呵呵看着我,嘴唇有点儿硬,语调不自然:“大叔,谁跟您说的我这儿……我这儿~~”
我说:“真没有?你再好好想想?”
我的右手伸到他屁股上,慢慢摸他蛋蛋。
他脸僵硬,快哭了:“大叔、您要多少钱?我这是小本经营,我不容易啊我……”
我想笑,但强忍住,不让嘴唇分开,忍得好辛苦,整个脸上的肌肉都开始抖,越抖越厉害。
街灯下,他满脸彷徨,试图搜寻我的瞳孔。
我松开嘴唇,说:“开个玩笑。别在意。”
他半哭半笑,鼻孔冒出一大鼻涕泡,破掉。他想笑又不敢笑,好像一放松就会被我生掏了肠子。
我笑说:“先来十个,我尝尝你这肉。”
他数出十个放烤架上,一边拿扇子扇一边撒孜然辣椒咸盐。他还是很紧张,俩手僵硬,动作走形。
我看看他身后,小店匾额上写着xxxx。小店里空荡荡的,没什么客人。
我问:“你是老板?”
他说:“是,我是。”
我问:“你家有羊杂么?”
他说:“有。”
我再看看小店。透过玻璃上的冰花,模模糊糊看见最里边有一女的坐着,穿一红棉袄。
我说:“里头穿红棉袄内是你媳妇儿?”
他说:“啊……她是我姐姐。”
说完紧张地望着我,不知道我又憋啥坏主意。
我问:“你媳妇儿呢?”
他说:“跑了。”
我说:“哦。别告儿我你姐离婚了。”
他说:“我姐夫带我媳妇儿跑了。”
十串儿烤好了。他递给我。
我接过来走进小店。弟弟战战兢兢赶紧跟进来。
我吃着串儿往里走,说:“味儿还不错。羊杂在哪儿?”
弟弟紧张地对姐姐说:“快点儿快点儿!”
姐姐懒洋洋起身,到墙边。墙边有一大锅。她掀起锅盖。里边全是,干的,有的发白,有的淡紫色。
我弯下腰,扒拉扒拉,抓出几块闻闻,一边闻一边打量姐姐。
味道纯正。她长得还行,有点儿慌张,想看我又不敢多看,目光游走。
我给姐弟俩一人一块羊杂,说:“吃喽。”
弟弟赶紧听话地张开嘴,吃进去,嚼起来。
姐姐接过去,看着弟弟,完全不明白我下一步要干什么。
弟弟说:“吃吧。快点儿。”
姐姐满腹狐疑吃进嘴里,嚼起来。
我看姐弟俩咽了之后,没什么不良反应。放了点儿心,说:“给我来一塑料袋。”
弟弟给我装了满满一塑料袋。我接过来。
串儿吃完了,我指着桌上的空签子和羊杂,问:“我这一共多少钱?”
弟弟赶紧抢着说:“是送您的,不要钱,嘿嘿,不要钱。”
我拎着羊杂唱“那年七月七,大姑娘去赶集,半路遇到个坏东西…”往外走,听着背后。
姐姐不满地问弟弟:“你认识他?”
弟弟说:“啊,对,朋友。”
姐姐说:“我怎从来没见过?”
我出了小店,摇摇晃晃,横着膀子过马路,回旅社。当恶狼感觉不错。回去我就要把羊皮扒掉!
_________
走回旅社,女服务员趴前台看电视。
我说:“院门锁上吧。”
服务员起身拿长长的链子锁,哗啦哗啦走出去,跟戴着脚镣似的。
我现在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保障妈妈的安全。
亲眼看服务员锁上院子大铁门,我才回房间。妈妈正半躺在沙发里看电视,又是光脚踩着遥控器。Badhabitsdiehard。
阿彪闻着味儿过来围着我绕圈儿。
妈妈说:“你这根儿烟得两米吧?抽了半小时了都。”
我说:“我踩点儿去了。”
我把羊杂倒出一些。阿彪围着我又绕了一圈儿,然后开始进餐。
妈妈问:“明儿咱上哪儿?”
我说:“过了今儿,再说明儿的。”
妈妈说:“瞧他!吃得真香。”
我说:“是啊。活得多简单!”
妈妈说:“真羡慕他。”
我说:“行了,他有他的苦。都进中年了,还没配过。”
妈妈说:“你忘啦?给他找过啊!他都瞧不上人家。”
我说:“您说他跑马不?”
妈妈微笑说:“跑咱也不知道啊,肯定他都舔干净了。”
我说:“怪可怜的。要不咱一会儿帮帮他?”
妈妈说:“你帮他吧,我看着。”
我和妈妈就这么看着狗你一句我一句地唠着嗑儿。我的笔记本电脑就那么平放在桌子上,关着,没人碰。
忽然,阿彪不吃了,竖起大耳朵,警惕地看看天花板。
我也看看天花板。不要吧?!别再十字裂了!
就在这时候,听见屋子里咔吧一声。是桌子上传来的。
我们仨一起循声望去。
只见我的笔记本电脑自己弹开,还自动开机了!黑屏上打出一个逐渐加粗的白十字,背景交替频闪“淫”和“死”这两个字。
我脸巴子麻了,强撑着走过去长按power键关机。无效。关不上。
妈的又来了!这十字啥意思?这俩字到底啥意思?诅咒我们将死于“淫”?
淫死?死淫?死人?往死里淫?因淫作孽?
这是怨咒么?谁在操纵这一系列怪事儿?
这时候,电视里的无聊节目忽然换成一个耄耋男的脸部特写。
他的嘴一张一张的,说:“……我就看着那具尸体。我问我自己:她真的走了么?咳~~咳~~”
又是内叹气声!妈妈此时已被完全“定”住。
我赶紧过去关电视。电视关不上。老耄耋还在继续讲着更多细节:“……现在我也要死了,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趴桌子底下把电视插销揪出来,可内老耄耋还在说话:“……我看见他们了,他们都穿的黑棉猴……”
忽然,我听见我的笔记本电脑发出女人高潮前的呻吟声,伴着老耄耋沙哑的笑声。
我浑身发麻,拼命长按笔记本的power键。就是关不上。
我急了,把笔记本电脑扔在地上,发狠狂跺。碎裂了。我照电视机屏幕就是一脚。显像碎了。
所有诱惑我们的身外之物都死掉了。终于安静了。呻吟声、笑声、喋喋不休的谈话声都没了。彻底消停了。
阿彪直愣愣望着我。
我看着妈妈。妈妈眼睛空洞,说:“咱明儿走。”
我紧紧抱住妈妈,说:“好了,好了,都过去了。”
妈妈说:“没过去。我知道!罪孽啊!”
我说:“那是。谁没罪?”
我站起身。
妈妈惊恐地问:“你去哪儿?”
我说:“我去洗澡。您洗不洗?”
妈妈说:“不要。别离开我。”
我开始脱衣服。
妈妈说:“你说,是不是因为咱这些年做太多了?所以开始收拾咱?”
我脱裤子。
妈妈说:“你说话呀。”
我说:“您洗还是不洗?”
妈妈说:“你先洗吧。”
我脱光,走进卫生间。
_________
卫生间里。
我打开淋浴龙头,热水哗哗喷涌而出。
我站到花洒下冲澡洗头。热水冲刷着我罪孽深重的身体。
我低头看脚边,发现地漏堵了。
我蹲下仔细看,地漏旁有大堆大堆白头发。谁的?靠!
我站起身继续洗,下意识揉搓头发,头发一抓一大把、一抓一大把,猛掉。
我一激灵,赶紧拉开浴帘,对着镜子一照,嘴巴失控地大张。我赶紧把拳头塞嘴里,才没叫出声来。
镜子里,我看到一个光头老男人,满脸皱褶老年斑,连眉毛都掉光了。
死像一阴险恶魔,在你看不到的角落折磨你。
我赶紧对着镜子龇牙。还好。牙齿还全。我擦干身体,戴上浴帽,走出卫生间。
妈妈说:“戴那玩意儿干吗呀?”
我说我冷。这时候我听见阿彪打起呼噜。
妈妈叹口气,说:“跟妈在一起,委屈你了。”
我说:“不委屈。您怀我十个月,受那么多罪,我报答还报答不够呢。”
妈妈说:“不,不内意思。妈老了,你正是好岁数,这么年轻……”
我说:“年轻什么啊?毛儿也都白了。”
我没敢说“毛儿都没了”。
妈妈起身去卫生间。我跟进去,给妈妈“嘘嘘”吹口哨儿。
妈妈在熟悉的口哨声中尿了。
尿完,往前探身弯腰,撅起屁股。我撕手纸给妈妈擦干屄屄。
妈妈出了卫生间,上了床。我把妈妈扒光,抱住屁股就开始舔。
妈妈说:“舔妈妈骚豆!嘬妈妈豆豆!哎呀~~你把妈妈嘬死了~”
我舔嘬妈妈汗湿酸臭的脚掌、脚趾。
妈妈用双腿牢牢夹住我脖子、喘息着压低声音问我:“想肏我么?”
此时正在关键的坎儿上,不能停,一停就前功尽弃。女人需要连续刺激。
我无法出声,只连续点头作为肯定回答。我点头的动作加剧了口舌对她骚豆的刺激。
无声的颤抖中,妈妈高潮了。
我向xxx保证我看见了妈妈身体往外放电。一道道淡蓝色、淡藕荷色的电光以她小肚子为圆心向外放射。
其实高潮就是放电,是逐渐积蓄起来的能量在瞬间被释放掉。
高潮后,妈妈鼓励我说:“射吧。看你憋得~”
我说:“男的多干少射,长寿。”
妈妈说:“憋着不好。你说的屎尿屁精不能憋。”
我说:“触而不泄、忍精不射、还精补脑,才是真正的流氓。真正的流氓,敢于直面热情的湿屄,敢于正视淋漓的骚水儿。”
妈妈笑:“又来了~”
我说:“没没。前面内是《玉房指要》说的,也可能是《素女经》,后面内是我改的。”
妈妈说:“胡说八道。精液就好比海绵里的水,只要用力拧,总会有的。”
我说:“错。精液是修炼出来的,没听说么?百年修得同船渡,十天炼成一管儿精。”
妈妈笑出声儿来,奶子乱晃。
实际上,是我不敢射。我怕射完大睡,怕万一有什么事儿被动。我怕睡着后醒不了。
妈妈用光脚“摸”着我的脸说:“没关系的。射吧。再给你憋坏喽。来,妈用脚帮你?”
说着,一双光脚往下,找到我的蛋蛋和鸡巴,开始轻柔抚弄。
我捉住妈妈两只肉脚,再次抬起来,激动地亲、闻,脑子里却想起十个小时前我刚舔过的另一个骚屄。内事儿算我对妈妈出轨么?
要说我对妈妈的感情是唯一的真的,那我对其他女人的感情就都是假的?我跟妈妈的感情能走多远?
由于身体残疾,妈妈的活动范围和交往圈子受到局限。
我是健全人,我的活动范围和交往圈子没有局限。这对妈妈来说,有点儿不公平。但没办法。
今晚是我能伺候妈妈的最后一宿?
妈妈望着我舔她脚趾缝,微笑着说:“瞧你戴那么个浴帽弄我,感觉怪怪的,真滑稽。”
妈妈笑起来真好看!
明天我还能再看到么?我说:“妈我想肏你脚!”
妈妈顺从地把双脚降到我胯下,夹住我大硬鸡巴,开始“脚淫”我。(有人说脚交。a8更爱说“脚淫”)
妈妈灵巧柔软的双脚合在一起,用脚掌中间形成的空洞模拟一个“肉屄”,让我鸡巴肏、让我爽。
其实我觉得我在奸淫妈妈的脚丫这个事实,就足以让我兴奋。
我无数次地想过,如果妈妈有双臂双手,跟妈妈做爱该多完美!
可惜,现实生活偏偏不像我设想的那样。(更甭提妈妈决不容忍我抽烟)
妈妈望着我,说:“宝,射吧。射妈妈!把妈妈弄脏!”
我的大硬鸡巴在妈妈两只赤脚的夹击下,逐渐显出败兵气色。
我的呼吸急促了。我的脸色酱紫了。大部队已经聚集到站台上了。
我赶紧把鸡巴从妈妈两只肉脚包裹中抽出来,对着她的脸。同时摸着妈妈的肛门。
妈妈的屁眼儿柔润松软。
妈妈张开嘴,叼住我鸡巴,开始口活儿。
我攥着妈妈的大奶,揉搓着,拇指食指捻着妈妈的奶头,低头看着妈妈舔我鸡巴嘬我鸡巴。
我的中指插进妈妈的肛门、拇指按揉妈妈的豆豆。
妈妈犯贱地说:“流氓,你要把妈妈弄死啊?”
我问:“豆豆舒服么?”
妈妈说:“舒服死了。”
我问:“屁眼舒服么?”
妈妈说:“舒服透了。”
我把大鸡巴对准妈妈的脸。
妈妈知道,儿子要射了。于是闭上眼睛张开嘴。这模式已经演练百多次。
我对着妈妈张开的嘴巴,用手狂怒地捋着大鸡巴。
我捏着揉着妈妈的大奶,问:“妈妈骚么?”
妈妈闭着眼睛点头说:“骚。妈是大骚屄。”
我说:“逮这么一大骚屄,怎办?”
妈妈说:“肏死!肏死得了。”
突然,我感觉不行了!天要塌了!
我丧心病狂地撸着鸡巴。
来了、来了!
我开始射了。
从第一股精液飚出我鸡巴,我就开始凉了。我看到,飚出的精液鲜红鲜红的,而且喷涌不止。
血精?我要脱阳?
我会不会像西门氏那样“昏迷去,四肢不收……望前一头抢将去”呜呼哀哉精尽人亡?
男人都知道,射精反射一旦开始,很难立刻停住。我赶紧按住妈妈的眼睛,生怕妈妈看到会担心。
我看着我血红的粘粘的精液,彪悍地滋妈妈嘴里和脸上。妈妈看不见颜色,反射性吞咽嘴里的儿子精。
旁边沙发上有妈妈脱下来的裤衩。我抄起来就擦,擦妈妈脸蛋,擦我龟头,拼命擦。
好不容易擦干净,妈妈睁开眼睛说:“坏小子,你今儿真没少射!”
我撕开湿纸巾,接着擦。我觉得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妈妈说:“好了。你今儿也够累的了。睡吧。”
我抱着妈妈,闻着妈妈身上散发出来的没洗的香气。
我到底能不能扛过今晚?万一我出事儿,以后谁照顾妈妈?
妈妈浑身一震。我知道,这是妈妈陷入深度睡眠的标志性动作。
果不其然,妈妈鼾声渐起,我却久久不敢合眼。
________
好不容易睡着了,天很快亮了。我因为着急今天要赶路,急慌慌拉门就出去。
拉开门我就傻了,门口躺一人,大肚子,昏迷。
是小骚货。怪可怜的。什么叫冤家路窄?你越不想撞见的人,越让你撞上。
我还是没甩掉尾巴?她怎么找到这儿的?怎么这么快就要生了?
一大串问题没有答案。救人要紧。我跑到前台,扔给女服务员好几张大票,说赶紧给我开一空房间。
服务员望着我,充满怀疑论观点,说114吧,给我钥匙,我抢过来返身跑,找到114房间,打开门。
我抱起小骚货进114,踢上门,把她放大床上。她肚子大得邪乎,看上去像要临盆。
我把她衣服扒光。她奶子比以前胀大了五、六倍,已经松懈下垂。乳晕变黑了,是最近被搞次数太多了?还是激素改变造成的?
我摸她屄。内屄湿润粘滑,像有流不完的白带。肥厚的阴户,生命的源泉。
忽然觉得孕屄挺刺激的,奶子大,关键是,孕屄好像永远处于唤起状态。我喜欢湿屄,讨厌干的,跟绝经的居委会主任似的。
她苏醒过来,望着我。我就那么看着她手淫她。
冷不丁的,一大股热乎乎的水喷我手上。我低头看,她破水了。混浊的羊水从她孕屄流泄出来,流了得有七、八斤。
羊水流这么多,胎儿还不出来,已经有危险了。
我瞅她在床上捂着肚子,打着滚,痛不欲生。看样子阵痛发动了。
我问:“你是人是鬼?谁带你来的?还谁知道你来这儿了?你想干什么?骚货说话!”
我大力抓她奶头,狂怒地掐她脖子。可她一律不回答。
她的嚎叫声表明她这时候已经不是人。(站她角度看,不是人的是我。哪有在女人这种时候审问的?)
我脱下裤子,把她翻过去,跟她66(不是69),把鸡巴从后边杵进她湿乎乎的孕屄。
胎头已经入盆。她的阴道在四十斤大礼包的压迫下变短了。
短就短吧,凑合了。我扒着她的肉肩膀,紧三下慢三下肏她,狠狠折磨她临盆的孕屄。
她被我鸡巴肏得扭动哀号,像被凌迟的江姐,像被阉割的驴。
我在强奸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孕妇。
她得分泌了五、六斤热汗。她全身湿透,头发跟刚洗没擦似的,一绺一绺的。
屋子里飘着汗水的味道,酸酸的。还有尿味,骚臊的。还有肉屄味,香香的。
我一边肏她,一边往窗外看。马路对面又冒起烟,烤串的男人正好看见我。
在她阵痛间歇,我说:“有一怀孕的女兵,被敌人抓住了。”
她很快进入我的语境,屁股又开始摇晃。
我的手绕过去揉捏她阴蒂。她阴蒂肿胀得发亮,跟煮花生米似的。
她叉开大腿,喘着问:“后来呢?”
我把她两手攥到她背后,说:“敌人把她紧紧绑起来,手淫她。”
她说:“喔~~”
我接着说:“还拿针沾唾沫扎她孕屄,扎她豆豆,一边扎一边说,宝贝让我们扎扎吧,你不知道我们多爱听你的叫唤声。”
她睁开眼睛说:“流氓!你变态!”
我说:“是敌人变态。”
我的鸡巴在她孕屄里粗野搅动,手指头狠狠蹂躏她阴蒂。她闭上眼睛,重新回到故事里去。听故事不能太清醒。
我说:“她眼前全是大粗鸡巴,一根比一根长,生龙活虎,啪啪直獠蹦,像种狗见了貂蝉。”
她说:“喔~~”
我说:“敌人围过来。一大粗鸡巴开始奸她了。其他人使劲儿按着她。女俘没法反抗,只能暗爽。”
她叹气说:“嗳呀!”
她脑子里看到的,是她自己被好几个“敌人”使劲儿按住、被酷烈奸淫。
我残忍地搞她,说:“敌人一边奸这女兵一边说,你们闻闻这块臊屄,真骚呀!”
她的身体发硬,呼吸加快了。我加紧奸她烂屄子、加紧奸她阴蒂。她忽然浑身拧紧。
到了。汗水哗啦一下,又冒出来一层。
她的身体放松下来,喘着粗气。
我说:“老话儿说得好:肏能催产。”
她说:“没听说过。”
我说:“因为女的高潮收缩能加剧宫缩,男的精液里的前列腺素也能。”
她说:“其他流氓跟你比起来简直都是好人。”
我问:“你怎么找来的?”
她说:“跟你说过,小骚货跟定你了。你甭想甩掉我。”
我俩紧紧贴在一起。我攥着她大奶子。大奶子在剧烈起伏。我揪着她头发,
继续奸她。
我说:“敌人接着肏她。一个射了,下一个跟进,前赴后继。”
她说:“喔~~”
我说:“后来女兵的爸爸进来了,把手指头插她屁眼里,然后拿出来让她嘬。”
她说:“喔~~不要~~”
她已经完全进入角色了,孕屄又流出好多黏液,湿搭搭的。
我捻着她阴蒂说:“爸爸大鸡巴插进她屁眼里,肏她。”
她哆嗦着说:“哦爸爸肏我!肏死我!”
我加紧肏她,不再说话。肏屄进入白热化。
她眯着迷离的眼睛,晃着屁股被我肏着,十足一母狗,二次冲顶。
我伸舌头舔着她汗湿的脸蛋,像狗一样。沉到最低层,会得到更多快乐。
很快,她在我怀里再次到高潮了,全身绷紧痉挛。
她馊屄猛力锁紧,钳住我鸡巴。我变本加厉肏她,同时使劲揉她大肚子。
她痛苦收缩,腰往前弯过去,像一肥硕大虾。新一轮阵痛又开始了。
她推开我,说:“爸爸,别再肏了……”
我看她样子怪异,声音也变调了,只好把老枪抽出来。
老枪上挂着黏黏的东西,拉着丝。
我揉她湿滑的屁眼。她的痔疮恶化了,努出来好几团,肛门口像堆着好几个圣女果番茄。
忽然,她瞪着眼睛,惊恐地问我:“看见没有?小鬼儿!”
我看了又看,哪儿呢?
她指着窗户右上角和天花板交界的角落说:“看!就在那儿呢!好几个!快把它们赶走!”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呀看呀,说实话还是看不见。
我冲那方向大喊:“滚蛋!都给我滚蛋!”
然后自言自语:“好了,都走了。”
我回过头来再看她。这一看不要紧,看得我后背酸麻凉透!
只见她鼓胀发亮的肚子上,肚脐眼上的十字架纹身在变长、变长!
横纹拦腰往后走,竖纹往下顶到屄口,上边已经爬过乳沟。而且这十字架纹身不断加粗,颜色在变成深红色。
她的大肚子开始蠕动。她痛苦不堪地哼叽着,滋出一泡尿,流了一大滩。
我不错眼珠看这诡异场面,心里发毛,动不了窝。
十字架纹身继续延伸、加粗,忽然“啪叽”一声,她肚子十字崩开,一大肉囊破腹而出。
紧接着,羊水、血水乱七八糟霍霍啦啦都洒出来了。一根淡蓝色肉管儿连她肚子里,跟肥肠似的。
内大团肉血脉贲张,表皮儿绷得紧紧的,暗红的血管密布如麻,像人猿泰山的睾丸,得有三十斤。
里边有东西在动,顶得这布满血管的肉皮儿一鼓一鼓的。
我鸡巴立马软了,光屁股窜上窗台。屋子飘起一股腐败恶臭。我像进了大蟒蛇的窝。
这时看到一条青灰色的蛇状活物钻出那肉囊,嘶哑低叫着,在床上扭啊扭的,浑身粘液,痛苦不堪,挺难受的样子,好像不情愿来到这世上。
那东西一米来长,后背上有花纹,脑袋很大,像婴儿头,眼睛没睁开,嘴巴大张着,拉满粘粘的丝。
现在想起当时看内东西,我还反胃呢。当时后脊梁每一个细胞都立起来了,那叫一硌蝇!
(硌蝇gèying,不知道是哪两个字,我理解就是不舒服、让人浑身痠麻兮兮、像吞了活苍蝇还没完全咽下去小爪子跟你嗓子眼儿那儿挠嗤、恶心得你想要摊披萨。)
只见那东西扭啊扭的,看上去劲儿挺大,咬断脐带,钻床底下,转眼不见。
床上留了一大串粘液,脏兮兮的。
小骚货歪着脑袋,一张嘴,三斤多黄白色食糜涌出来,流一脖子。
我全身软透,回到床上。玻璃窗外,大雪纷纷扬扬,无声坠落。
我浑身冷汗,灵魂出窍,魂不附体。
一只黑鸟在窗外闪动眼睛,倏忽间振翅飞走。这鸟我见过……
鸟飞走以后,马路对面烤串儿内哥们儿冲我诡异一笑,然后低下头继续烤肉。
小骚货叹口气,全身松弛,尿水和软屎泄出来,然后身体就不动了。
她大睁眼睛,眼空洞,嘴巴松弛,嘴唇分开,一动不动。
我壮起胆把手放她鼻孔下面。没有气息。
她今生这一轮回结束了。何时开始下一轮?会到哪里投胎?刚才内蛇哪儿去了?
我尝试把她眼皮合上。但只要我的手一离开,她的眼皮又分开。
床上,零乱的被子、床单上的皱褶、脏兮兮的粘液、血迹,还一开了膛的姑娘。一片狼藉。
我得跑。我光着身子出了旅社,开始跑,可怎么也跑不快。我慢镜头地跑,像在一大滩超粘稠的泥潭里挣扎。
“跑不动”的场景是我多次梦见过的。我很熟。我喘不上气。我难受。我对自己说:醒醒!可我怎么也醒不过来。
慢慢地,我的身体飘起来,越来越高。我的身体在空中横着,像漂在死海。
我尝试着划动胳膊,我居然往前飘了,就像在空气中游泳。我再划两下胳膊,就又飞出很远。美妙的感觉。
我飞呀飞,飞回我的公司大厦,隔着落地飘窗,看到一助和财务坐我办公室里,色迷迷看着端茶女秘书。
公司运转正常,一切都井井有条,没有查封痕迹。鸠占鹊巢。这俩串通好了。
我被玩儿了。
我着急,我想大叫,但发不出声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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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我气。我踹。我醒来,看见妈妈,光着身子看着我。
我还是戴着浴帽,但我知道我脑瓜顶已经糊了一层冷汗。
妈妈抬起腿,用光脚掌“摸”我腿、“摸”我肚子。
阿彪站在床边,担心地望着我。
我掀开窗帘一角往外看。街头没人,但真的在下大雪。看看表,七点。
妈妈说:“我刚才做了一个不好的梦,梦见你那小朋友了。”
我赶紧捂住妈妈的嘴,说:“别说。别说。”
房间里还是昨晚的样子,地上散落着电视显像碎片和笔记本电脑的破碎残骸。
我抱住妈妈,头埋在松软的奶子里。妈妈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肉香。我贪婪地闻着。我还能再抱几天?还能再闻多久?
我说:“还早,再睡会儿。”
妈妈轻声说:“睡不着。我害怕。”
我说:“甭怕。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妈妈悄悄说:“那给我讲故事吧。哄哄我。”
我低声说:“说啊,有个闹市区商业街,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亮如白昼。
人挨人、人挤人。有个大奶骚货扭屁股走过来。”
我在被子里摸妈妈光溜溜的后背。
妈妈微笑着耳语说:“你真是张嘴就来啊?脑瓜里都装的什么呀?”
我揉妈妈阴蒂,继续耳语:“她走到一大商场前头,看橱窗。橱窗里灯火通明,里边坐俩婚纱模特,呆了吧叽。”
我的一个手指轻轻刮着妈妈的尿道口。她那里特敏感。妈妈开始喘息。
阿彪趴下,脑袋放前爪旁边,眼皮逐渐闭上。
我小声说:“一男的走过来,站她后头掀她裙子摸她屁股。她没躲,就让内陌生男的摸。内男的一摸,她屄里湿乎乎的。”
妈妈低声问:“她骚么?”
我说:“骚,骚得厉害。内男的拉她进了橱窗,在灯光下扒光她的衣服,按她坐椅子上,站后头摸她大白奶子。”
妈妈微微扭着屁股。我的手指慢慢钻进妈妈尿道,缓缓摩擦,摸到阴液。
我说:“大活人进了橱窗。外边儿人头攒动,各色人等,有民工,有教授,都围过来看。内男的继续摸。她很激动,喘粗气。”
我的手继续淫妈妈尿道。妈妈激动起来,轻轻亲我脖子。
我接着说:“他让你撅着把你绑椅子上,分开你大腿,把你凹屄使劲扒开,让大家看。好多粘液往外流。”
我已经悄悄改了人称。妈妈的脸和身子开始发热。
我说:“他说你真不要脸。说你屄里还有精液就出来骚。你扭着屁股被他摸,被他侮辱。”
妈妈叹息着,在被窝里被我揉搓。我开始加力插她尿道,外边的手指、手掌撞击她阴蒂。
妈妈低声说:“我要尿了。”
我说:“他说你们看着啊,这女人要尿了。她要当着你们尿了。”
妈妈亲我下巴。体温一路走高。
我一边加紧指奸妈妈,一边说:“他捻你奶子,亲你。他掏出大鸡巴,说要把你干出屎来。”
妈妈低声应和:“哦,大流氓……”
我说:“大流氓开始插你了,一边插一边往你屁股上淬唾沫。”
妈妈轻声问:“他要干吗呀?”
我说:“他要日完烂屄日屁眼。”
妈妈说:“哦嗯喔啊~~”
我左手揪着妈妈头发,暴力撕扯,右手逐渐加快手指奸淫的动作频率。
我说:“大流氓一边奸你一边审你,他问你是不是骚货。”
妈妈低声说:“我是~~我是~~”
我说:“你这个骚货,大流氓当着大家干死你!”
妈妈低声说:“喔!别~”
我说:“大流氓狠狠肏.他要射了,要射了,他把一煮鸡蛋塞你屁眼里,然后继续插屄。”
妈妈亲我脸,嘴唇软软的,热热的。
我说:“他揪你头发插屄。他扒开你屁眼,把鸡巴勉强挤进去。鸡巴顶着热鸡蛋,鸡蛋顶着你的屎。”
妈妈低声说:“喔!不要~”
我说:“他把一大二踢脚塞你屄里,把捻儿拿zippo点着。带火药的捻儿呲呲燃烧,越来越短,越来越短。”
这回妈没声了。我知道,她快到了。我更加用力手淫她尿道和骚屄,胡勾乱弹,如六指琴魔。
我说:“要炸了、要炸了,眼看就要炸了。滴答、滴答。”
妈妈突然重重“嗯!”一声,紧跟着浑身绷紧,迷乱痉挛。
我说:“终于炸了。什么都没了。宇宙一片混沌。”
妈妈热尿狠滋。
我说:“尿吧、尿吧,不是罪。活人能叫尿憋死?切!明儿我买两套被褥,咱当人一套背人一套、铺一套尿一套。”
妈妈悄然无声颠着乐,身体抖着,下边儿又流出不少。
尿完,我俩同时长出一口气。
我问:“舒服么?”
妈妈低声说:“舒服。”
我问:“怎么舒服?”
妈妈低声说:“就是……特舒服特舒服。”
我不是她,永远不能了解她的感受。
我问:“困了么?”
妈妈低声说:“嗯。”
我说:“还早,再睡会儿。”
妈妈轻声说:“嗯。”
我躺舒服,搂着妈妈,轻轻囫噜妈妈后背。
零为清醒、十为酣眠的话,妈妈此时已六,迷蒙中说:“别离开我……”
我说:“不离开、不离开。”
妈妈呼吸均匀了。我不动了。晨光中,妈妈依偎在我怀里,乖如大花猫。
忽然,阿彪猛地睁开眼,耳朵竖起来。
我浑身一激灵,因为我分明听见敲门声!
(全书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