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语婳微微抬手,白玉般的柔荑轻轻摆了摆,好似飘舞的花瓣,迎着夜风溢出阵阵醉人馨香。
墨玄止住手决,问道:“祝师姐,这是何故?”
祝语婳道:“他们不是来袭营的,你们看,领头的骑军队伍中举着天子节钺。”
辕门守卫见到天子节钺急忙回报,不一会儿,替代卢植执掌军务的宗员率众出营迎接。
那支骑兵快速朝两侧分开,后方的部队缓缓行来,只见一架由三马拖拽的战车驶来,车上端坐着一名虎背熊腰,满面横肉的男子,目光尖锐如刀,往宗员身上扫了一眼,微微哼了一声,态甚是倨傲。
这时一文士模样打扮的男子从战车旁沉声道:“此乃西凉太守董卓,奉命接管大军,讨伐黄巾贼,还不速速前来行礼!”
宗员眉头紧蹙,沉吟片刻,上前行礼道:“末将宗员拜见主帅!”
董卓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朝身旁那员文士微微颔首,文士心领会,说道:“立即调集所有将领,董大人要召开战前军务。”
汉军各路将领受到宣召,连夜赶到帅账内集合,董卓端坐于帅案之上,深邃的眼睛环视营内众将,目光逼视下众将只觉得仿佛有口利剑悬于头顶,身子莫名一寒。
动作忽地眯成一条细线在孙坚和公孙瓒身上停留最久。
孙坚和公孙瓒亦感到其目光,心头微微一颤,却是凛然不惧,昂首与之对视。
目光对视,仿佛电火迸射,营帐内的烛火莫名抖动,忽明忽暗,气氛一时诡异无比。
董卓忽地阖上双眼,明暗不定的烛火再次恢复过来,他道:“明日调集全军,四更做饭,五更发兵,全力拿下广宗!”
众将脸色皆是一沉,却摄于方才董卓的目光敢怒不敢言。
宗员道:“大人,现今形势黄巾贼已经我军四面合围,士气沦丧,粮草短缺,只需继续围而不攻,贼兵自然大乱,若此刻强行突击,反倒会刺激对方,贼军难免不会哀兵一搏!”
董卓嗤之以鼻道:“如此消极作战,也真不知道卢植是怎么带兵的,真是一塌糊涂!”
公孙瓒手按腰刀,怒道:“你说什么!”
董卓哼道:“洛阳已经传来消息,卢植居心否侧,勾结乱贼,已被天子下令入狱!”
公孙瓒大惊失色。
董卓厉声道:“公孙瓒,吾乃三军主帅,你手按腰刀意欲何为!”
公孙瓒眉头不住跳动,手指又紧了几分,这时孙坚按住他手掌,朝他微微摇头。
公孙瓒冷哼一声,放开刀柄。
那名文士道:“公孙大人,还请息怒,卢植虽已下狱但尚未完全定罪,但若是不能及早击溃黄巾贼,卢公之事恐怕连最后的转机都没有!”
孙坚盯着他看了片刻,说道:“尊下可是文优先生?”
文士笑道:“李孝儒见过江东猛虎!”
此人正是董卓女婿,西凉首席谋士李儒。
孙坚道:“文优先生说卢公之事尚有转机?”
李儒道:“正是,天子将卢公下狱之缘由皆因黄巾贼而起,只要我们能及时剿灭叛贼,以此功劳向天子进言,想必可救出卢公。我家主公便是为此才急欲攻城破敌。”
此言说出却是头头是道,合情合理,宗员等将皆是卢植带来,对卢植甚是尊敬,此刻得知能救卢植,心里也接受了董卓的军令。
公孙瓒心底暗自冷笑,你董卓跟我老师有什么交情,假惺惺说什么要救人。
董卓眯着眼睛道:“公孙瓒,你与卢植有师徒情谊,现今卢植清白未定,为了避嫌,这总攻广宗的决战你不必参与了!”
公孙瓒面色铁青,嘴角抽动了几下,冷笑一声转身走出营帐。
“董卓狗贼,居然敢如此辱我,我公孙瓒与你势不两立!”
公孙瓒咬牙切齿,心中恨不得将那头肥猪碎尸万段。
孙坚快步追来,出声喊道:“伯圭请留步!”
公孙瓒止住脚步,回头道:“原来是文台兄。”
孙坚叹了一声道:“伯圭可是要回去?”
公孙瓒道:“自然!”
孙坚道:“卢公之事,坚亦甚是遗憾,唯有全力一战,替卢公挽回声誉!”
公孙瓒道:“文台,你当真以为董老贼那么好心?”
孙坚眉头微微一蹙。
公孙瓒继续道:“黄巾贼早已被吾师打得七残八废,那老贼甫一接掌兵权便迫不及待进攻,再把我逐走,他分明就是要抢这头功。”
孙坚叹道:“我也知道。”
公孙瓒道:“文台,不如你也随我一起走吧,何苦给那老贼做嫁衣,白受窝囊气!”
孙坚摇头道:“伯圭好意我心领了,黄巾之乱,延祸九州,百姓受苦,我自江东起以来只求能剿灭乱贼,还百姓一个清平世界!”
公孙瓒凝视他片刻,叹道:“文台胸襟器量叫人叹服,不愧当世豪杰。”
说罢拱了拱手以作辞别。
公孙瓒领着白马骑兵连夜离开大营,一路北上。
望着一骑绝尘的塞北骑兵,雨琴蹙眉道:“那些新来的士兵总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墨玄转过头去,望着身旁女子,问道:“祝师姐,你觉得呢?”
祝语婳柳眉微挑道:“无外乎争权夺利,抢功竖威。”
墨玄道:“围城改攻城,只怕会生出变数!”
忽闻一个清亮男声响起:“凡尘之事我们仙家不能过多干涉,明日一战多有妖魔肆虐,我们只需负责斩妖除魔即可。”
循声望去竟是天逸。
祝语婳道:“夫君,事情可已办妥?”
天逸笑道:“不负夫人重托,我已探清群妖暗巢。”
墨玄和雨琴闻之一愣,天逸笑着解释道:“狐黄白灰柳五族多有打暗洞的本事,他们早已在广宗附近的打下暗巢,用以布置伏兵。”
祝语婳嫣然一笑,说道:“既然已知暗巢所在,明日咱们便反将他们一军!”
墨玄暗忖道:“祝师姐和天逸师兄不愧是地仙界之翘楚,对大局的考量远胜于我!”
他朝两人拱了拱手道:“明日该如何行事,还请师兄师姐吩咐。”
天逸手掌一翻,仙气凝成一卷地图,将广宗方圆三十里内的地形一览无遗,道:“暗巢共三十八处,分布在广宗东面的石林峡、西面的六重岭。朝廷军若要对广宗发动全面攻势,那么这东西两面的障碍就必须拔除。”
祝语婳道:“明日愚夫妇将施雷火之法,将这三十八处暗巢拔除。”
天逸和煦微笑道:“明日施法吾等需有人护法,还得请二位相助!”
墨玄拱手道:“吾等谨遵师兄吩咐。”
天逸道:“师弟修为精湛,明日可否请你替内子护法?”
墨玄道:“那师兄你呢?”
天逸道:“由雨琴师妹助我亦可。”
墨玄正要答应之际,祝语婳横了他一眼道:“夫君名望太大,唯恐召来强敌围攻,还是让墨师弟在一旁协助吧,我这边由雨琴妹子护法即可。”
天逸点头道:“也好!”
玉兔西落,金乌东升,汉军列队结阵,外围四郡的军马亦陆续朝广宗逼近。
董卓命主力大军分批出动,孙坚率程普、黄盖为先锋,宗员随后接应。
墨玄随天逸赶赴东面的石林峡,驾云观望,远远便看见孙字军旗。
“哎,也不知师叔和师姑他们去了哪里,若他们随孙大人一同前来,黄巾贼在劫难逃。”
墨玄暗叹可惜。
前些日子他向孙坚询问师门动向,孙坚只知道云若溪和灵境等四仙在中途与大军分开,不知去往何处。
“墨师弟,注意了!”
天逸开口说道,墨玄回过来,只闻及石林峡下风腥风急漩,妖氛弥漫。
墨玄只觉得浑身难受,蹙眉道:“好恶的妖气,下边也不知聚集了多少妖魔鬼怪!”
天逸淡然笑道:“我就怕他们不聚在一起。现在正好,省了不少力气!”
他手结剑诀,朝着腰间佩剑一点,宝剑飞离出鞘,如蛟龙腾空,窜上九霄。
天逸随即双手一合,紧接着十指弹动,快速变幻法决,墨玄起初还认得几个咒印手法,但随着天逸动作越来越快,看得他已经眼花缭乱。
短短数息间,天逸已随着咒印变幻而凝聚足量真元,舌绽春雷,怒喝一声,天际雷云密布,只看剑如游龙般飞舞于雷云之中。
剑器不断地吸噬着云中雷罡,每吸一道雷罡,剑光便更加夺目璀璨,逐步化成一条张牙舞爪的雷电蟠龙。
天逸剑指虚引,雷龙从天而降,直扑石林峡。
雷龙贯入山峡,雷劲四下蔓延,大地顿时爆出无数雷球,偌大的山峡顷刻间便被夷为平地。
墨玄看的是膛目结舌,惊叹不已:“师兄,这是什么术法,竟如此惊人!”
天逸笑道:“微末小道,不足为。”
“哈,好一个‘龙御雷大法’,天宏将遗招果然惊人!”
云端飘来一阵脆若银铃的赞许声,天逸只觉骨酥体软,身子仿佛轻了几斤。
墨玄却是如冷水灌顶,透骨冰寒,紧张地盯着云层深处,拳头紧握,掌心已蓄满汗水。
云散风止,媚影迷蒙,柳腰轻拜,娉婷婀娜,一张银色面具尽掩娇靥,却难遮盈盈秋水。
天逸看得目瞪口呆,险些连宝剑都握不住。
墨玄却是如临大敌,寒声道:“武媱韵,你来做甚?”
面具后那双如同秋水般深邃的眸子幽幽地瞟了两人一眼,落在墨玄身上,笑道:“你师父当年也得喊我一声师姐,你这没礼貌的小鬼,论起辈分你可得唤我一声师伯!”
墨玄沉声道:“你早被逐出昆仑,少来攀辈分!”
闻得眼前之人乃搅乱三界的女魔头,天逸脸上露出凝重色。
墨玄胸口如大石紧压,难以喘气,强提精道:“妖妇,师尊和两位宗主等你多时,你还敢现身!”
武媱韵轻声笑道:“臭小子少虚张声势,莫说他们不在此地,就算他们在又如何,我何惧之有!”
墨玄眉头紧蹙,暗掐法决,左运掌心雷,右驱吐炎刀,雷火合并齐攻眼前强敌。
武媱韵美眸轻轻一眯,伸出一根葱白玉指,漫不经心地一点,墨玄只觉得天旋地转,雷火掌刀莫名击偏,诧异间,忽闻香风扑面,云袖拂面,大力涌来,墨玄身不由己被撞得掉下云头,狠狠地砸在地上,若非仙气护体,恐怕已成肉酱。
他狼狈地吐出一口黄泥,却见早已被夷平的山峡地上竟刻着一个诡异法阵,还有散落的狐狸毛。
天上响起武媱韵的笑声:“小子,这是狐族的万狐幻阵,可看清楚了!”
此话一出,就连天逸亦惊出一身冷汗,原来所谓的暗巢伏兵不过是对方的诱敌之计,一切皆是幻象,而真正的妖魔大军只怕早已赶赴前线。
果不其然,后方大军处传来喊杀声,妖气弥漫肃杀,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墨玄大叫不妙,急欲赶回后方支援孙坚,却见地上法阵再起变化,无数阴兵鬼邪凭空冒出,源源扑来。
墨玄施展辟魔通,左手画符,右手运气,左右开工,欲杀出重围,但阴兵虽弱,却胜在数多,缠得墨玄寸步难行。
话说孙坚行军途中,忽遇妖风迷雾挡道,他心生警兆,下令大军变阵,程普引一军拱卫右翼,黄盖引一军拱卫左翼,孙坚则亲自坐镇中路,形成一个半弧阵势,此阵名为“半月双翼阵”,注重防御上的变化,用于遭遇伏击战的不利局势,只需顶住首波攻势,双翼的程普和黄盖便向中路汇聚,与孙坚合斗伏兵,即可趁势退兵亦可防守反击。
妖声咆哮,迷雾中率先冲出的是一群豹妖,其动作敏捷,速度快,远胜人间骑兵。
孙坚凛然不惧,策马迎上,竟不带一名士兵,只看他虎目展露自信,举手投足沉若深渊,冷眉怒挑间古锭刀扫风而出,锋芒所过,豹兵惨遭屠戮,当场毙命。
豹兵看出孙坚的大将身份,决意擒贼先擒王,皆向他扑来。
孙坚冷哼道:“不知死活!”
紧握古锭刀,左右挥洒,扬起狂霸刀风,宛若虎啸,杀得群妖莫不敢近。
其余豹兵畏惧孙坚虎威,皆主动绕开他,朝着后方士兵扑去。
主将虎威最是鼓舞军心,孙家军士气大振,按照兵阵章法御敌,倒也堪堪挡住妖兵。
两侧的黄盖、程普朝着中路靠近,却遇上迷雾中另一股妖兵截杀,这些妖怪体型庞大,力大无穷,正是一群熊妖。
熊妖也不跟孙家军对战,拾起石头便朝军阵砸去,他们力大无穷,抛出的石头堪比投石车,士兵的血肉之躯如何能挡,死伤惨烈。
程普和黄盖武艺过人,挺身挡石,但也乱石纷飞,他们也难护全士兵,仍有士兵被石头砸死砸伤。
程普黄盖皆是苦恼,心想若两翼无法及时收回,军阵必现乱势,而孙坚的中军也会成为一支孤军。
孙坚虽挡住部分豹兵,而其余豹兵仗着速度快,敏捷地杀入中路军阵,快进快出,不在杀敌,意在乱阵。
紧接着又有一只妖兵从雾中杀出,其形若狼,正是一伙狼妖,狼擅长群战,进攻时三五做群,将中军渐渐分隔开来,孙坚已同两翼失去联系,沦为孤军。
孙坚砍翻两只豹兵后,回顾战局,发觉对手攻势似乎有意针对自己排布,想到这里不禁冷汗直冒,心想难不成军中出了内奸?孙家军岌岌可危之际,却见前方烟尘翻涌,马蹄踏地,震动四方。
“文台,吾来助你!”
援军竟是昨日离去的公孙瓒,他率白马骑兵杀入重围,铁蹄踏破妖兵围堵。
白马骑兵指东打西,看似直扑中路来援孙坚,实则先针对熊兵。
公孙瓒策马狂奔,如同白驹过隙,手中马刀借势而挥,所过之处,熊妖无不开膛破肚。
麾下骑军个个争先杀敌,窜入熊兵阵内,斩杀妖孽。
熊兵力虽大,但动作笨拙,被白马骑兵几个来回穿插便现出乱局。
程普黄盖压力顿减,立即率军朝中路靠拢。
公孙瓒冲杀一番后,扬刀高举道:“兄弟们随我来!”
领着骑兵朝孙坚靠拢。
大军汇聚,形势逆转,迷雾中响起一阵号角声,群妖立即后撤,纷纷钻入雾中。
孙坚生怕有诈,也没做追赶,朝公孙瓒拱手拜谢道:“伯圭此次多亏有你相助。”
公孙瓒叹道:“在下也是谨遵师令,文台不必客气。”
孙坚诧异,忙问缘由。
公孙瓒简略告之,原来卢植临走前算了无数种可能,心想自己若离去,异心之徒势必趁势作乱,不但可能葬送先前优势,还可能与敌军暗通曲款,泄露军机,但苦于不知内奸身份无法先一步下手,而碍于没有真凭实据,轻易道出这层顾虑又有可能扰乱军心,左右为难之际,他只得修书一封留给公孙瓒。
书信如此写道:“吾若离去,若承吾帅位者继续行围城之策,黄巾指日可破,若执意出兵,势必功亏一篑。孙文台光明磊落,铁骨铿锵,乃天下栋梁,若沦于奸贼之手实乃大汉之殇。伯圭,你可趁机离开大军,避开各路眼线,相机行事,务必救出孙文台。”
得知信中内容,孙坚胸腔聚暖,长叹一口气道:“卢公恩义,坚铭记五内。”
公孙瓒道:“文台,眼前危机虽解,但贼军可能已提前获知我军机密,局势仍旧不利,还是随我一同杀出重围吧!”
孙坚怔了怔,回头看去,只见宗员所率的大军方向烟尘翻涌,杀气腾腾。
公孙瓒道:“文台,后方已经被妖兵重重围住,很难突入,莫要犹豫了,速速离开吧!”
孙坚道:“宗将军他还在后边……”
公孙瓒道:“妖魔早有布局,杀阵重重罗列,此时返回无疑自寻死路,文台,我知你忠肝义胆,但你忍心让这些江东健儿沦为奸人的牺牲品吗?”
孙坚长叹一口气,缓缓阖上双目,正要下令撤退之时,忽地感应到了什么,立即睁开双眼,朝着远方看去。
公孙瓒顺着他目光望去,先是疑惑,随即眉色一展,大笑道:“玄德,可是你么?”
“师兄,正是小弟。”
前方奔来一骑,白面大耳,手持双剑,正是刘备。
公孙瓒见同门到来,心情大好,再看刘备身旁紧随着两员大将,一者红面美髯,一者燕颔虎须,不由得暗赞一声将。
刘备边策马变问道:“师兄,战况如何?”
公孙瓒道:“我们中了伏击,这些妖魔将各路大军分切开来,将领们各自为战……”
刘备暗叹不妙,又问道:“老师可还安好?”
公孙瓒不禁摇头,正欲道出真相,却闻数里后响起急促的锣鼓声,他久经战阵,闻得这时主帅召集各路部将的信号,结合目前战况思量,这阵锣鼓声代表着帅旗已经遭受威胁。
刘备暗自焦急,说道:“二弟三弟,我老师遇险了,快随我来!”
“师弟,老师他……”
公孙瓒急着要说出真相,声音却被一声怒雷爆吼掩盖住,声波震荡开来,如同雷霆霹雳般惊绝尘寰,饶公孙瓒武艺过人,也被震得耳膜剧痛。
“妖魔鬼怪,快给咱们兄弟让路!”
张飞一声惊雷吼,震得群妖东倒西歪,抡起丈八蛇矛便朝妖兵杀去,长矛挥得虎虎生风,罡气鼓荡于三丈之内,在此范围内者,无论妖魔还是精怪皆遭劲风击杀。
相比张飞的雷霆手段,关羽却显得沉静许多,眯着丹凤眼,一言不发地策马紧随,但凡靠近他五步的妖魔便遭刀气斩首,而那口八十二斤的青龙偃月刀仿佛没有动过一般,唯独刀锋上沾染的鲜血尤为夺目。
墨玄被困于重重阴兵之中,见战况越发危急,当下要破舌尖,往左掌心喷了一口蕴含九转丹气的真阳之血。
右手伸指快速画了一个太极图,快速拍出,顿时豪光万丈,金光夺目,阴兵遭金光照射一一化作飞灰。
墨玄踏着金光冲上云霄,却见天逸口吐鲜血往后急退,武媱韵玉掌筛张,使了招术法“恶蛟缚仙”,气劲四散,引得云雾涌动,化作一条巨硕恶蛟,张口咬向天逸。
天逸催动真元,御剑引雷,对抗云蛟。
却见云蛟张口吞纳,将雷元剑的威能一一消弭殆尽。
武媱韵笑道:“小子,如此兵在你手中着实浪费,还是速速交来吧!”
话音未落,咒法再变,云蛟化成无数牛毛细针,扎入天逸手腕。
天逸手臂忽地酸麻,剑脱手。
武媱韵咯咯一笑,玉手一招,便将剑扯了过来。
墨玄眼尖手快,飞身扑去,截下剑。
武媱韵美眸微睁,冷笑道:“小子,莫要得寸进尺,一再挑战吾之忍耐!”
墨玄将雷元剑握住,抛回给天逸,说道:“正邪不两立,我本事虽然低微,但也不会轻易向你这妖妇低头,更不会领你的情!”
武媱韵秋水眯成一线,似笑非笑地道:“若非你的小命仍有用处,你又如何能活到现在!”
天逸稳住阵脚,提剑朝墨玄靠近,说道:“墨师弟,多谢你了,这女魔头甚是厉害,咱们联手一搏吧!”
墨玄点点头。
武媱韵嘿的一笑,微微摇头,仿佛是在看着小孩子嬉闹般,只见她也无任何动作,只是轻轻将手负于背后,而两人浑身僵硬,动弹不得,仿佛中了定身咒般。
武媱韵眉目含笑,踏着婀娜莲步走到天逸跟前,柔荑玉手好似摘花般将雷元剑从天逸掌中取出。
“不愧是诸天十三剑之一!”
武媱韵玉指在剑身上轻轻划过,轻柔地敲弹着剑刃,柔声赞道。
天逸面色赤红,咬牙切齿地道:“妖妇,休得辱先父遗物!”
“先父?”
武媱韵笑道,“小娃娃这话说的动听,今天便也饶你性命吧。”
说罢提着剑飘飘然而去。
倏然,天泛赤霞火云,无数火焰箭矢倾斜扑来。
武媱韵优雅地在云端踱步,头也不回,轻声笑道:“灵境师弟,多年不见,你的火爆脾气一点都没变呐!”
只见她身上绽放淡淡紫金光芒,笼罩全身,逼得火箭难近她五步方圆。
“见到你这叛徒,我火气永远不会小!”
灵境踏云而来,双掌一抖,施展上层御火身法,火箭化零为整,聚成火莲力士,举起硕大拳头砸来。
武媱韵掐了个避字决,身形虚化,使得火莲力士的重拳落空,而她本人却已逼近灵境身前三步。
“雷霄呢,单凭你们两个还不够看!”武媱韵淡淡地道,语态轻蔑。
“如你所愿,雷霄在此!”
恢弘气势昂然降下,道者仙踪飘落,凛然而现,正是玉虚法脉宗主,昔日与武媱韵齐名为昆仑四圣的雷霄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