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逃兵下意识的问了出来。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
我摊开了双手,下我又不是西北人,我回到京城后,依旧可以吃喝玩乐,草原蛮子再厉害,也打不到京城来。”
另一些逃兵也愣住了,七嘴八舌的问道:“可是西北的人怎么办?”
我微微的一笑,他们可真配合我啊。
再次蔑视的摇摇头,我冷然的说,“还能怎么办,全部家破人亡,你们的老婆全部被草原蛮子抓去当泄欲工具,孩子也被抓去成为他们的奴隶,至于你们自己,你们的头颅,就是他们最好的军功战绩了。”
在场的大多数人,全都骇然变色。
身为西北人,他们都清楚,我说的并不是吓唬他们,而是真的有可能发生,而且这样的事情,听老人们说,千百年来一直都在发生。
“别想着其它地方的人会同情你们。”
我微笑着道,“我会告诉他们,西北没有人值得同情。同情你们干什么呢?自己不愿意提起刀枪来保护自己的父老乡亲和家人,全都回家当缩头乌龟,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同情的?你们的父母应该恨为什么生下你们,你们的妻子应该后悔为什么要嫁给懦夫,你们的孩子……哦,他们不会后悔,因为他们在还没有长大之前,就已经被抓走了,或许等他们长大后,他们还会很高兴的拿着你们的头颅酒杯喝酒,称呼,‘这就是那些懦弱的流风国猪’!”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霎那间,周围几千个人的脸,都变得苍白如纸,嘴里不停的喃喃着,脸色恐怖的他们,显然在想着我所说的那悲惨一幕。
我大声的笑了起来,“为什么不要说?你们做得出来,就不允许人家说?我不但要说,我还会坐在我家里的水榭旁边,抱着美女,对她们说这群懦夫的故事,咎由自取就是对你们最好的诠释……嗯,还得加上一个死有余辜。”
“不,不!不要——”
“我们不是逃兵!我们不做逃兵!”
“去他妈的逃兵,我们才不是!”
“……”
刚才还一脸苍白的士兵们,忽然间撕裂般的大吼起来,从一个人到十个人,再到一百人……周围成千上万的人,涨红了脸庞,高举着拳头,发泄着心中的害怕和愤怒。
能有这样的效果,多亏我的真气能将声音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此时虽然大多数的人出去跑步训练了,但在场的三万多人全都听到了我的言语。
身为西北男儿,保家卫国就是他们的宿命,虽然不少人都痛恨我的训练方法,很多人都有受不了的架势,可这些通通都不代表,他们就想放弃自己的家人,任由他们被草原蛮族宰割。
好一阵子,声音吼得有些嘶哑了的众人,才渐渐的停止了吼叫。
“天天来回跑六十里,很累,这个我知道。”
我淡淡的又开口了,“我小的时候,师傅这么对待我的时候,我也很是不理解,但那时我没有你们胆子大,不知道逃跑,就算想偷懒,师傅的鞭子一来,我也只得飞一样的跳起来,继续往前跑。”
听见此话的士兵们不觉一愣,心想不会吧,这位身份尊贵的军团长,小时候也受过这样的苦?
“你们想的没错,我问过我的师傅,说你不怕我生气了,找父亲砍掉你的脑袋吗?我师傅却是回答,相比起害怕这个,我更在意你自己有没有保住性命的手段……于是他从来没有放松过对我的鞭策,我也从六岁,一直跑到了十二岁,这才停了下来。而到了那个时候,我已经可以打败十几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孩子,那是因为什么?就是因为师傅让我每天跑步锻炼,增加了我体力和耐力,让我能比他们高出一筹。再瞧瞧你们,光是这样就受不了了,你们还叫男人么?缩回你娘的肚子里面去吧!”
“哈哈哈……”
旁边的士兵不禁笑了起来,他们没有逃跑,自然认为我骂的只是那些逃兵。
听着流风国钦差、一等公爵骂粗话,这些本来就不怎么识字的人只感觉一阵痛快。
“军团长,我们要是天天这么跑了,几年能达到您的地步啊?”
一个大胆一点的士兵,隔得远远的吼道,“我也想抛几匹马上城墙!”
我看了一眼,这个说话的士兵特别的高大,浑身冒着一股彪悍的劲儿,看得出来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想要抛马上城墙,就得看你苦练的程度了,努力刻苦一点,三五年就可以,懒一些的,十年二十年都不行。”
我微笑着响应他道。
“我也知道自己不如军团长你,能练到你的一半,我也就心满意是了。”
大汉憨厚的一笑道。
小龟、小鸟是掐住了自己的手心,才忍住没有笑出来。
少爷六岁到十二岁的时候,还在无双县的街上打架闹事,顺便去调戏良家妇女,练武都是十三岁以后的事情了,何况少爷的一切武功,也全是自学,哪里有什么师傅逼迫?
不过少爷就是少爷,一番虚有的话语,就拉进了和这群士兵们的距离。
只不过最后问话那人也未免太自不量力,想自己两人,堂堂的刘府总管,跟着少爷一起学武的人,现在单独扔一匹马上三十米的城墙都够呛,何况是你这样的小卒?更别说你能不能达到少爷的一半水平了!
“各位弟兄们,你们觉得辛苦,觉得很累,觉得我这个军团长是故意折磨你们……难道我就没有想法了吗?”
我蓦地又大声的说道,“我,堂堂个流风国的公爵,生来就是荣华富贵的命,现在的我,应该在豪宅里享受美食和美女,享受人间的一切美好,为什么非要来这鸟不拉屎的西北,来这随时都有草原蛮族进攻、有生命危险的西凉城?你们告诉我,我是有病吗?”
底下的人闭紧了嘴巴,这话无论怎么答,都好像不对劲儿,干脆就不说。
我其实也不要他们回答,继续道,“不,我当然没有病。我放弃了在京城的美好生活,来到西北,来到西凉城,是因为我是一个流风国人。我不愿意看到我们流风国的西北,被野蛮所践踏;不愿意看到我的兄弟姐妹同胞们,被蛮族所凌辱,所以我来了,来和你们一起,该防御的防御,该反攻的反攻,总有一天,我会带着你们,杀进草原,去操他娘的!”
“杀进草原,操他娘!”
“杀进草原,操他娘!”
底下的士兵们,被我几句话说得热血沸腾,马上就跟着喊起了口号,渐渐统一的声音,震耳欲聋,直冲云霄。
冯卫看得暗自点头,这位钦差大臣,看来不比军团长差啊——他心中的军团长,仍旧是陈伏月。
我抬起了手,军士们马上就停了下来,其整齐的程度,比之刚才好了太多。
“光喊口号是没有用的,我见过很多人,说话是一流的,但做起来却是他妈的三流,根本做不得数。”
我指向了他们,“我不需要你们喊什么口号,从今天开始,你们都好好的训练,三个月后,我将淘汰第一批人,那些没有胆子的懦夫,就让他们滚回去吧,看着我们这些真正的男人,是怎么保家卫国的!
“好!军团长,我们不会被淘汰的。”
“大人放心,我们西北男儿绝对不是孬种!”
“对,我们会一直跟着您,进草原去操他娘!”
“……”
那群逃兵,是喊得最起劲的,同时也是最注意观察我脸色的,经过这么一闹,他们哪里还想离开,别的不说,事情一旦传出去,他们即刻就会在西北毫无容身之地。
没有一个西北人,愿意接受自己的子弟兵是逃兵,而且是还没有战场就逃回来的那种。
逃兵们的悔意我都看在了眼里,本来依照日少爷的脾气,我是很看不起这群没种的混蛋,可一千多人不是小数目,杀是杀不得的,而且不能一味的用严刑,这样很容易?起这群新兵的逆反心理,对我这个初来乍到的钦差大人日后的治理,可是大大的不利。
实际上,这次新兵们的逃跑,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那些“银虎军团”的老人们,何尝没有看看我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的意思?
骄兵悍将们,从来不希望自己的统帅,会是一个无能的人。
“至于你们这些逃兵……”
我说这话时,场中几乎连呼吸都停止了,“鞭笞三十,将为专制修建的人真,如果表现良好,才考虑重归军队……当然,你们想要回击也行,现在就可以走。”
“不,我们不走!军团长大人,我们一定会好好努力的!请您看着我们重新站起来吧!”
在欢喜若狂的欢呼声中,其中一个逃兵说的这句话,最能代表他们的心声。
世事就是如此的妙,刚才还一心想要逃跑的士兵们,现在却哭着喊着,为自己能留下来而高兴。
这就是所谓信仰的力量,他们有了想要保护的东西,才能有如此大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