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刀婆婆”淡淡一笑道:“大娘,我晓得,你少操心了……”话音未已,从那贺兰山方向的路头,己扬起了一片灰尘。
一阵打雷似的蹄声传了过来。
“鬼婆”低声道:“五姑,他们过来了……”
“刀婆”仙笑道:“不错,这可要看看他们长不长眼了。”
“鬼婆”摇头瘪笑一声,拉转马头,退到第二辆大车之后。
她知道“刀婆”的脾气。
如果这三十多骑可能是由附近应邀而来银川赴会的人物,只怕今天在这夕阳古路之中,就有一场“大车拼”(撕杀)啦!
这时,那一批快马已逼近仙姑一行。
蹄声得得,显然仍未松开马缓,放缓急驰之势。
“鬼婆”眉头一皱,暗道:“这些人有够不知死活的……”她转念之间,那马蹄之声已然近在飓尺。
蓦地,至少有三个人同时大喝道:“谁的车辆敢胆拦住了大爷们的去路?”
喝声之中,已有五骑快马,抢至“鬼婆”身前。
“鬼婆”倒镇定得很,五根“啪!啪!”的马鞭,几乎扫到他的身上,她可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那五匹马上的人,全是彪形大汉,一个个横眉怒目,态威狂,仿佛这条路,就是他们买下来的一般,跟在五马之后,又有十匹骏骑冲了过来。
这些马上的汉子,大概由于那一阵喝叫,并未得到顺答,而大为震怒,竟然勒住了马缓,把两辆大车给团团围住。
“谁驾的车?还不给我滚出来说话?”十五骑之中的一个五十左右的灰衣老人,陡然指着大车怒喝。
大车依旧在缓缓前行,驾车的老人和中年妇人连眼皮子也没抬一下。
“刀婆”,“鬼婆”更绝,她们两人抬头向天,根本连眼都闭上--当他们是死人似的。
那名灰衣老人的身后,迅然越出一个,这是个身材十分魁梧,穿着一身紫色劲装大块头。
只见他一扬手中长鞭,竟是朝着那驾着第二辆大车的中年村妇扫去,口中还发出了一声暴雷触大喝:“问你们的话,听到了吗?”
“啪……”长鞭的鞭梢,已击中村妇的肩头。
那蓝衫村妇陡然低声一笑道:“这位大哥怎么一出手就想伤人“
话音未落,右手已轻描淡写的向那鞭梢一拂。
“哎哟……”杀猪也似的一声吼叫,突然自那大块头口中传出,而且,那只执鞭的右手,仿佛被蛇咬了一般,抖手摔开了长鞭,缩了回来。
那位灰衣老人此刻可是色大变,冷笑道:“敢情你们也是武林中人物吗?借物传力的工夫,能够练到像你大娘这等火候,想必也是大有名望的人了。”
那蓝衫村妇以“隔物传力”武功,惩戒了那莽撞的大块头以后,竟然态从容的赶着大车,对身外之事恍如未见。
是以,灰衣老所说的话,她不予置理,亦属必然。
灰衣老人浓眉一皱道:“姑娘,老夫跟你说话,你听到了没有。”
大概是没有听到吧!否则,那蓝衫村妇怎会那么镇定?
灰衣人陡感怒火上撞,暴喝一声道:“老夫‘勾魂阎王’古之月,大娘可曾听人说过?”
他自言自语,倒是十分起劲:“大娘如果再不吭声,别怪老夫对你不客气了。”
驾车的蓝衫村妇虽未说话,而那位退在丈许外的“刀婆”却开腔:“什么人在这罗嗦?”喝叱声中,带转马头退到灰衣老人身前,双目一瞪,却是慈祥的一笑,指着古之月道:“刚才是你在这里大声吼叫吗?”
“勾魂阎王”古之月出道不久,但“刀婆”退隐已有四十年,他当然只听过名,而未见过面。
古之月冷冷一笑道:“是又怎样?你们挡住老夫一行的去路,想干什么?尔等误了老夫的行程,依老夫惯例,每人至少应挨上五十皮鞭……”
“金刀婆婆”陡然大笑一声,截断了他的话时道:“谁挡了你们的路了?这路不是很宽吗?…
笑声一顿,“刀婆”忽然抓抓白发道:“老身忽地想起一个人来了,这个规矩听说是他创的,你这个半老的小子,居然也有这一套规矩,莫非你是那人的徒子徒孙吗?”
古之月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呆了一道:“老太太,你说的是谁?这个规矩以前在武林中可没听说过呢?”
“刀婆”大声道:“是吗?我刚才不是说这规矩是你订的吗?”
古之月大笑道:“那是老夫刚刚订上的规矩,专为对付你们而已。”
“刀婆”淡淡一笑道:“是吗?可是老身却在半年前也见到一位武林侠订过这等规矩,而且,武林之中,可是无人不知的呢。”
古之月大感兴趣的问道:“那位武林前辈是谁?老太太能不能告诉我?”
“刀婆”笑道:“老身知道的那位人,好像名叫云五姑。”
云五姑?那灰衣老人的脸上,露出一丝茫然之色。
微微地一笑一楞之下,摇头道:“老太大,这云五姑老夫并未听说过……”
“刀婆”大笑道:“也不是你信老小子的祖先吗?否则.你怎会跟她老人家学来这套规矩呢?”
灰衣老人摇头道:“老夫与这位云前辈扯不上关系。”
此刻,在车内的人可都听得差点笑抽了肠。
这“刀婆”云五姑真够捉狭。
这时,“金刀婆婆”己大笑道:“古之月,你此时不是与那位你的祖先扯上关系了吗?你们都是遇到阻路之人就要打五十鞭哩。”
古之月摇头道:“扯不上,扯不上,我姓古的有我的一套。”
“刀婆”惹笑道:“是吗?老小子,你这一套不知道比不比得上人家那一套?那云五姑当年订下这条规矩之后,可从来没有人敢胆不遵从,至于你这位古之月,老身倒看不出你有多大能耐,可以叫别人不敢不遵。”
古之月陡然目光一寒道:“你可是不信老夫有此能耐?”
“刀婆”点头道:“老身是有点不信。”
她忽然朗朗一笑,又道:“但若今日是换了那位云五姑,她一定能够令阻路之人听话,自愿乖乖的挨上她五十鞭。”
古之月色微变,冷笑道:“老夫若不施展手段,你一定是不肯相信的了。”
话音一顿,手中长鞭已然扬起,不过,他又故作姿态的一笑道:“老夫下手责打你这等老迈龙钟的妇人,实是有些不忍……”他口中可说得十分仁慈,手上却没闲着。
长鞭“啪”的一声,已向“刀婆”击去,口中又道。“老大太,老夫不得已,只好拿你先开鞭了。”
“刀婆”却摇头一笑道:“尊驾想的倒是如意啊……”一抬手,己抓住了对方的鞭梢,又道:“姓古的,你今天可是遇上专门罚人的姑奶奶了。”
古之月那么凶狠的一击,竟然被“刀婆”随手就已抓住,他既不是傻瓜,那有不明白自己碰上了绝代高手之理?
是以,浓眉一皱,高声叫道:“你是什么人?”
“刀婆”大笑道:“你的祖先,云五姑!”
古之月连那短胡子都气直了,自己刚才可挨了半天骂居然都不知道,真是有够瘪的!
急怒之下,瞪眼大叫道:“管你是什么姑什么婆,老夫今要你的命……”一用力,没拉得回长鞭,但他可真是不知道厉害,竟然舍去长鞭,而拔出了背后的双斧失抡就砍。
云五姑嘿嘿一笑,一拉马,就斜退了五尺。
两斧落空,古之月才发觉自己对这骑马作战的技术。实在不大精练。
念头一转,翻身跳下马背。
“金马婆婆”云五姑大笑道:“老小子,你怎么想逃?老身可对不起,得教训教训我这个后辈,免得再替你的老祖先丢人……”长鞭一闪,连人带马向古之月冲去。
“啪!”
古之月闪得已经够快了,可是,背上依然挨了一鞭。
接着,“啪!啪”之声,不断的响。
“勾魂阎王”可是成了“挨鞭阎王”了。
古之月双手持斧,在左闪右避,跳来跳去,简直像只猴子。
云五姑长鞭的鞭影,已经罩满了古之月的身外丈许范围。
除了“啪啪!”的鞭声以外,就是那位“勾魂阎王”的鬼叫之声。
这鬼叫之声,终于引来了另外的什多骑疾驰而来。
“什么人在此撤野?”
一匹黑马,越众而前。
马上的一名又瘦又干细汉老人,电射马下,展开手中的一支铁骨黑扇,直点“金刀婆婆”的坐骑,这位老人想得倒是蛮好,点倒了坐骑,自然就可以使马上的人措手不及了。
瘦老人的铁扇刚刚递到云五姑那匹欺霜踏雪的白马腹下,陡感一阵绝大无比的震力,自扇上反弹而未。
瘦老人失色心凛,骇然大惊之下,飘身就往后退。
蓦地,另一股潜力向他那腰际撞来。
瘦老人连念头没来得及转,人已腾空而起,被摔向三丈以外的草丛之中。
“啪!啪!”谁也料想不到的是这位瘦老人竟是摔得十分凄惨。
看来,摔他的人在那一撞之下,连他的穴道也已制住。
否则,以瘦老人的武功,应是可以凌空打挺,安然落地的。
此际,“刀婆”手中长鞭,依然在古之月的身上如同雨点。一般打击。
那群马上的骑士然似乎都被“刀婆”的武功所震,一个个都呆了。
这时“刀婆”已长笑一声道:“够了,姓古的,你姑奶奶这五十鞭你挨得不冤枉吧……”
鞭影乍敛,古之月已混身无有完整的衣衫了。
他那狼狈的情景与先前不可一世的态,简直是一个不成比例的对照。
“金刀婆婆”那白眉忽地扬了一扬,喝道:“你们这一行人有没有一个头子?还不给我出来说话?”
她这句话是向着那一行人间的,在“刀婆”的想法中,这了行人必然有一个施号发令之人。
但是她问完之后,那三十多骑人马,却是无人出来说话。
“刀婆”霍然变色道:“你们都是聋子吗?老身面前你们如果敢再闹鬼,装聋作哑,休怪老身大开杀戒的了。”
霎时,那一大批人之中,纵马走出了一位情冷酷的中年书生,抱拳道:“你老可是‘金刀婆婆’云五姑云前辈?”
这书生倒是有点眼力。
“刀婆”冷笑道:“你是什么人?可是这一群人的头儿?”
中年书生一笑道:“在下魏青云,江湖上称呼一声‘冲天鹤’。”
“刀婆”皱眉道:“‘做卡小’(小角色),没听说过,看来你带的这一群人想必都是强盗吧?”
魏青云在武林中也是颇有名气,闻言心中实在够瘪的。
但他此刻已猜定眼前的这位老婆婆必是传言中的“金刀婆婆”云五姑,所以才能一出手就制住自己一行人中武功最高的“铁扇怪叟”侯扬,而且,打得那位“勾魂阎王”跳得像只小……老猴子!
因此,他心中虽是不爽,口中可不敢放肆,依然抱拳道:“这夥朋友不是在下属下。”
“刀婆”大笑道:“不是你的属下?他们是谁的属下?你呢?为什么跟他们走在一道。”
魏青云很恭敬的应道:“他们都是塞外草原上的武林朋友,昨日接到银川‘六合镖局’总镖头沈元沈老前辈的请柬,应邀前去赴宴的……”
“刀婆”笑逍:“那沈元办事倒是蛮快的嘛。”
魏青云怔得一怔道:“云老前辈也是就邀前辈赴宴的?”
“刀婆”两眼一瞪道:“他……”口中“他”字尚未出口,第一辆车中已传来一声低笑道:“五姑,你在跟什么人说话?”
“刀婆”大笑道:“老身与一位武林后辈聊上几句,你老不必耽心。”
第一辆车中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道:“五姑,说完了就赶路吧,太晚了路上可不好走呢。”
“刀婆”笑道:“老身知道……”
这番对答,使得那三十多名塞外英雄,听得十分迷糊。
虽然他们都十分怀疑那车中人的身份,但至少他们决不会想到会是“玄玄仙姑”重出江湖。
“刀婆”此时白眉一扬笑道:“老身的主人身体有些违和,你们胡冲乱撞,若是惊吓了她,包准让你们死得很难看。”
魏青云料不到她会忽然转了话题,不禁吃了一惊,憋想,这位杀星的主人,必是大有来历的人,当然有这本事。
他连忙抱拳道:“晚辈等不敢……”
“刀婆”冷笑道:“你说不敢,量他们可是已经‘敢’过了……”说着一指那古之月和摔在草丛之中尚未爬起来的“铁扇怪叟”又道:“依你说,该怎么办呢?”
魏青云呆了一呆道:“这……晚辈无法作主。”
“刀婆”冷笑道:“谁可以作主?”
魏青云看了“铁扇怪叟”候扬那个方向一眼道:“这儿除了晚辈和古兄以外,其余的三十四位都是侯老的手下。”
“刀婆”嘿嘿笑道:“谁是老?在老身面前谁敢称老?”
魏青云脸菜色道:“是!是!晚辈一时失言了,这些朋友都是侯扬的属下。”
“刀婆”此时已经有些明白,笑道:“侯扬可是被老身摔伤的瘦子?”
魏青云道:“正是他……”
“刀婆”陡地敞声一笑道:“那更好,倒不用老身多费手脚了……”目光一寒,又道:“姓侯的已然被我废去一身武功,你们也不能没事,姓魏的,你先给我自行断去一臂吧!”
有够简单干脆的!
这等叫人变成一生残废的话,在她眼中,可是像玩笑般说了出来。
魏青云的脸上连连变了七八种颜色。
他首先骇然的是候扬被她一摔之下,居然被废去了一身武功,其次才震惊于自己要变成残废了。
他实在是不甘心自断一臂,所以歪头想了半天,还是不能决定。
“刀婆”淡淡一笑道:“怎么,你可是要老身来动手?”
魏青云闻言猛然抬头,大叫道:“不一一一”
只见他忽地钢牙暗咬,抖手拔出肩头长剑,看了“刀婆”一眼,厉声道:“魏某自己来……”寒光一闪,竟朝自己左臂砍去。
“刀婆”哈哈笑道:“这才像个汉子……”蓦地,“刀婆”笑声变成了暴叫:“狂徒找死……”暴喝声中,扬鞭猛向魏青云卷去。
敢情那魏青云拔剑一砍,假作砍向自己左臂,而是一闪之下,快逾飘风一般的刺向“刀婆”右腿。
他这等出人意外的突袭,若是换了旁人,可真不容易避让的了。
但“刀婆”究竟功力惊人。
剑尖向差半尺,就被“刀婆”一鞭将魏青云卷得摔出足足十丈。
眼见得那魏青云这一摔必然摔成了肉泥一般。
陡然,自那贺兰山方向飞来一匹快马,马上之人远在十多丈外,就一蹬而起,恰好一把接住了那将要摔死的魏青云。
那人接住魏青云,立即低头瞧他一眼,腾出右手,在他身上一阵按摩。
刚刚好,这人的坐骑马赶到了他身边。
这人一回手,将魏青云放在自己的马背之上,拉着马,缓缓地走了过来。
“金刀婆婆”早就白眉拧在一起。
她要伤的人,可决不容许他人能救的,否则,就是死敌。
这人犯了她的大忌,她自是特别注意了,一双细眼,狠毒的盯着这人。
忽地,“刀婆”有些不信了,这人年轻得离谱!
看年纪,大概不过十三四,身上穿一身天青团花锦绣衣衫,脚下。是一双乌金软靴,头上的长发,用一条紫缎软带,束在泥丸官后。
眉目很情秀,情很洒脱,尤其是他拉着马,大步行来,脸上的色,有够大牌的!
仿佛天塌下来,他也能顶得住。
“刀婆”越看越有些不顺眼,她觉得这个年轻人的样子有些邪气。
那一张下掠的嘴角,不但叫人看了觉得他既狂且做,也叫人感觉到触是个遇上了一个任何事情都不会动心的人。
这样的极难对付。
这种人也决难使他屈服。
更坏的是,这种人是永远不容易在内心中兴起激动之情。
这个洒脱的年轻人,已经拉马来到了这群人中,他看看那两辆停下的大车,又看看所有的人,这才咳嗽了一声道:“哇操!我好像打扰了各位了!”
没有人开腔答活。
他似是有些无聊的笑了一笑道:“哇操!这位兄台险险断送了一身武功,幸而我还认得这是种‘制空散功’的手法,因此把这位兄台救了下来,调养个三五天,就可以痊愈了……”
他话声一落,又笑了一笑,缓缓的将那位“冲天鹤”魏青云自马上抱了下来,放在地上坐好,这才拍拍那匹十分骏的枣红战马,大笑道:“哇操!看来我好像不大受欢迎哦,马儿,咱们还是走吧。”
话声一落,竟是松了马疆,跃上马背,盘膝打坐在马鞍之上,任由那马儿洒开四蹄,向前走去。
他这种骑马的姿势,只看得那四十多名壮汉,眉头直皱。
天下那有骑马的人是盘膝的?
而且,连缰绳都不捏在手中呢
枣红战马驮着他的主人,大概还没有走五步,那位一直拿两眼盯着这少年人的“金刀婆婆”陡然大喝道:“站住!”
青衣少年似是很听话,“刀婆”喝声方出,他就伸手拍了拍那匹骏马的肚子,骏马立即原地站牢。
少年在马上回头一笑道:“哇操!老人家可是叫我站住?”
“刀婆”冷笑道:“这里的人都静静的没动,老身还会指的别人吗?”
少年点头道:“哇操!我是应该想得出来才对。”
他眨眨眼惹笑,又道:“哇操!老人家叫住我干啥啊?”
“金刀婆婆”两眼一鼓道:“小子,你可认得老身是谁?”
少年摇头道:“哇操!我天生有健忘症,甚至连天天见面的朋友,也常常记不得他们的姓名,哇操!不知你老人家几时与我见过面?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刀婆”只听得白发都要竖起来了。
她怒哼一声道:“小子,你少在老身面前装傻……你那‘解穴凝功’的手法,是跟什么人学的?还不快说。”
少年摇头一笑道:“哇操!记不得,传我这份功力之人,曾经告诫我,若是我敢说出他的姓名,就会死得很难看,老人家忍心要我没命吗?”
“金刀婆婆”怎会相信他这几句鬼扯蛋的骗人之言。
不过,他也知道,如果这小子真的不肯说,再问也是白搭。
是以,她忽然一笑道:“小子,老身当然不想叫你死。”
少年滤潮道:“哇操!我该多谢老人家大德了。”
“刀婆”笑道:“不必了,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笑道:”哇操!我姓狄名彬,认识我的人都叫我阿彬。”
他话声一顿,似是想起来而不往非礼也,连忙道:“哇操!老人家,你的大名又是什么?
“金刀婆婆”云五姑对这“狄彬”的名字可耳生得很。
她不禁暗暗地看了那位蓝衣妇一眼。
蓝衣村妇先是一怔,然后对她摇头苦笑……
显然,狄彬若非在武林之中根本没有名望,那就是刚刚离师出道,再不然,就是这狄彬两字,是随便说说的。
“刀婆”皱了皱眉道:“小子,你可是初入江湖吗?”
她想,这可能是最正确的判断,所以才脱口相询。
谁知阿彬却摇头道:“哇操!我行走江猢,已有两年呢!”
“刀婆”微感一旺,心想,以这小子刚刚所露的那手武功,如是真的已闯过了两年江湖,必然早已扬名四方了。
而江湖上并未有人知道狄彬之名,那么,这小子的姓名必是假的。
“刀婆”由于对方既露了一手绝顶的轻功于前,又露了一手令她震悸的“回天手”解穴凝功力于后,遂使她再也不相信这阿彬说的是真话。
转念至此,陡地冷笑道:“小子,你信口胡说八道,真是不要脸。”
阿彬一呆道:“哇操!我怪你老为何不信在下之话?”
他倒似是忘了要问那“金刀婆婆”姓名的事了。
“刀婆”道:“老身自有不信你小子的道理。”
是什么道理?
这年轻人的口语,为什么总是哇操!哇操呢?
在江湖上,似乎从未听说过有用这种口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