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子一听,哭得就更厉害了。
五老婆看着也说:“看看,谁把你欺负成这样,娇滴滴的,真让人心疼。”
孙卫红看着稻子越哭越厉害,就赶紧拉着她到了西屋,关上门才问:“到底怎么了?”
“欺负人,他们都欺负我。”
稻子哽咽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
“你不是上课吗?现在也不能堵烟囱了,他们还敢上课堂?”
孙卫红不明白,稻子还是哭着,孙卫红就给稻子倒了一杯水。
“稻子,到底怎么了?”
“孟繁有欺负我。”
稻子终于说了出来,孙卫红倒是吃惊了,这小子上自己的时候还小心谨慎,这次怎么这么大的胆儿?
孙卫红也不顾心里酸着,就说:“他怎么欺负你了?”
“他到…了幼儿园…说要娶…我。”
稻子已经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孙卫红也酸了半天。自己给他日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也没有说过要娶自己,心里忍不住就恨起了他,拉着稻子的手就往出走,边走边说:“我们这就去找他。”
走到一半,脚就放慢了,孟庆年刚给自己签订了回程的申请,昨天还要自己去劝说稻子,这样会不会影响自己回城?
她已经不吃醋了,回城大事大过天,为了回城,她骑了父子俩,还要把胡宏革给骑了才行,还不知道县里怎么样。她对稻子说:“你不喜欢孟繁有?”
“不!”
稻子说得斩钉截铁,一点回旋也没有。孙卫红脸上笑着,说:“他可是英雄,而且还是县委书记说要你嫁给他的。”
“那都不算数,都是说着玩的,我不会嫁给孟繁有的。”
稻子急了,就紧走了几步,孙卫红跟上去说:“这可是不好办,这对大革命可是有影响,如果因为你而影响英雄的事业可是不小的罪过。”
这句话,让稻子立刻就想起了父母,戴着高高帽子撅着,很多人都往身上吐口水,还有浓黄色的粘痰。一想到这些就恶心,好长时间没有想父母了,他们怎么样了呢?
稻子在广阔的天地里,已经有了作为,她喜欢孩子,这些孩子让她忘记了城市的记忆,甚至包括了校长那不正经的笑。可也淡淡地忘记了城市里的温情,父母在心里的印象越来越淡,但思念却在内心里慢慢滋长。她说不清楚这种资本主义的根苗为什么要和自己勾在一起,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自己极力得想要忘记却又在心里扎根。
她完全忽略了血液在亲情里的抹不去的痕迹,无论是阶级斗争还是大革命,流淌在血管里的液体就如鬼魂一样,挥之不去,消之不散,几次在梦里虽然看不清楚父母的模样,但对着自己的眼却是那样的清晰。
孙卫红的话让稻子心里一凉,本来是想和她诉苦,没想到她竟然是这种想法。这种想法也没有错,在这个疯狂的年代,一切为了革命,舍小家顾大家,舍弃自己的所有为了一个目标,可是这个目标难道就是把自己献给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