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微微一愣。
女人不再言语,只是用那双水汪汪的凤目,斜斜的瞥着我。
我感觉她的眼光如剑,直似要看穿我的身体,于是撇开眼睛,不敢与她对视,只是道:“我……我并没有存什麽心思,锡德姐姐,你多虑了。”
女人冷笑,接着喂药,我继续喝下。
一碗药喝完,锡德拿起瓷碗,正要离去。我突然道:“锡德姐姐,那天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我这里就向你赔罪了,你……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锡德凄然一笑,转身行出屋去。
接下来我躺在床上,反复思忖,想来那日我不满于锡德风流行径,便当众羞辱了她,实是大大的不该。
人家风骚又怎样?人家淫荡又怎样?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实实在在的女人。
既然一个男人可以大大咧咧的寻花问柳、可以舒舒爽爽的奸淫无数,那麽,一个女人为什麽不行?
她有她的自由,她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我又凭什麽瞧她不起。
我自己便是一个淫贼,一个不学无术的淫贼,因此在凤姐姐面前,我就承受着那麽大的压力。
就像眼前的锡德一样,她有她的生活方式,我有我的,我们的生命之间,本不存在交点。而我和凤姐姐之间,岂非也是如此?
也许,也许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根本便不应该走在一起。也许我和凤姐姐之间,根本就不存在未来。
可是,人在将死的时候,是否也该挣扎一下?
然而,看看挣扎的接过吧……
想起昨夜之事,我突然感到绝望。
昨夜她为什麽不来?为什麽呢?
如果她突然有事,或是她突然不想应约,那麽,她只要派一个人来通知我,让我放弃,让我不要等在那里。可是,上面的理由,根本解释不通。
那麽,为什麽呢?难道,她根本就在玩我?她故意让我等在那里,然後笑着说:看吧,那是多麽可悲的一个男人啊……
想到这里,我用力摇了摇头。不!凤姐姐不是那种人!
那麽,难道……难道她忙于公事,却把约会之事……忘了?
一想到“忘了“二字,我心情更加低落,身体冰凉,直似落入冰窖。
忘了,忘了……天哪!
我一时精恍惚,突听房外传出一阵争吵之声。我心里好,便穿上衣服,蹒跚着走出卧室。
顺着窄窄的过道,未进大厅之时,便已听见一个粗暴的声音吼叫道:“夫人,我们约好今日相会,你怎可临时爽约呢?”
我听那声音似是熟悉,仔细一想,却是那沙漠侯爵莫雷诺。于是凑到门缝里,往大厅里偷窥。
只见此刻,丑得象赖蛤蟆一般的莫雷诺身穿白袍,满脸怒气,对锡德连声咆哮。
锡德紧皱柳眉,薄怒道:“我已说过了,今日锡德身子不适,实不能应大人之约了。”
“夫人……”
莫雷诺突然低呼一声,他欺上身去,用粗壮的手臂搂住锡德的纤腰,道:“夫人,我们前日亲热之时,你我间那般的柔情,难道……你此刻都忘了吗?”
“你……你又想硬来麽?”
锡德挣扎着,怒道:“你……放开我,放开我!”
莫雷诺伸出大嘴,便想亲锡德脸蛋。锡德拼命闪避,娇呼道:“来人……来人啦!”
于是几名骑士奔将进来,为首队长喝道:“大胆,不得对夫人无礼!”
莫雷诺哈哈大笑,他一手搂着锡德的身子,另一手抓捏成拳,欺身而上,重重一拳,便轰向那骑士队长面门。他这一拳雷霆万钧,当下那骑士队长招架不及,竟被正正打中,于是身体飞出十英尺开外,脸上血肉模糊,只怕早已没命。
队长惨死,余人大骇,纷纷逃散。琳达傻傻的看着那骑士队长的身体,吓晕过去。锡德脸色苍白,道:“莫雷诺侯爵,你……你怎可胡乱杀人!”
“夫人,现在,扰人清兴的家伙已经除掉了,不如咱们这就进房,亲热一番如何?哈哈哈哈。”
莫雷诺笑着,他胯下早已高高勃起,于是迫不及待,一手已扯断锡德腰带。
一时间,锡德已如同板上鱼肉,眼看便要遭到莫雷诺的蹂躏,突然,大厅正门处传来一声怒吼:“住手。”
紧跟着,正门行入一颀长身影,细看来人,只见这是一位英俊男子,年纪叁十左右,剑眉星目,虎背熊腰,实是气宇不凡。
莫雷诺一瞥来人,皱眉道:“你是何人,嫌命长麽?敢搅老子好事!”
那帅哥冷哼一声,看都不看莫雷诺一眼,双目,却直直瞥向莫雷诺怀里的锡德,柔声道:“夫人莫怕,有布莱尔在此,定不叫贼子嚣张。”
哪知锡德瞥见那帅哥,却是一脸的憎恶表情,皱眉道:“布莱尔,你……你又来作什麽?”
布莱尔屈身一礼,道:“前次一别,布莱尔夜夜思念夫人,今日特来拜会。”
“布莱尔,我们的事……早已成为过去了,以後,这个地方,你还是不要再来了。”
锡德绝决的道。
布莱尔脸色一白:“夫人,你……你怎可对我如此无情?”
锡德冷笑道:“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心里清楚,布莱尔,你……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布莱尔身子一晃,险些摔倒,他默默低下了头,态颓丧。
眼见锡德对布莱尔横眉冷对,莫雷诺还以为是因为自己,他大为欣喜,搂住锡德,奚落布莱尔道:“哈哈哈,原来阁下就是京城闻名的风雷剑士,布莱尔啊,嘿嘿,久仰久仰。在下莫雷诺,现下已与锡德有白首之约,他日阁下如有时间,尚请赏光,来喝我们的喜酒。”说着,他得意的把锡德抱在怀里。
锡德怒道:“莫雷诺,你……你不要胡说,放开我!放开我!谁……谁和你……”
她挣扎着,想要说话,却被莫雷诺手臂一个用力,箍得她喘不过气来,一句话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
布莱尔本就心灰意冷,此刻又听莫雷诺如此的言语,于是变得痴痴愣愣,茫然点头道:“那麽,祝二位早生贵子、百年好合,在下……在下就先告退了。”说着垂头丧气,如斗败的公鸡一般,正要离开大厅。
我躲在侧门之後,眼见这布莱尔与莫雷诺一俊一丑,一瘦一壮,想来都曾是锡德的姘头,一时间自己心里酸溜溜的,又见那莫雷诺嚣张跋扈,那布莱尔英俊温柔,两个人自己看入眼里,都是极其不爽。而且,锡德被莫雷诺抱在怀里,虽然她本性风骚,对莫雷诺是半推半就,但整日里被这等鲁莽丑男给骚扰、给奸淫,想来也是苦多于乐,一时间我心生怜意,便欲给锡德解围。
眼见那布莱尔腰悬长剑,又号称风雷剑士,想来怕也有点本事,于是我眼珠子骨碌碌一转,便想到对策。
其时布莱尔正欲离去,我突然推开侧门,哈哈大笑,已行入大厅。
莫雷诺与锡德见我出现,均是一愣。锡德更道:“拉姆扎殿下,你……病体痊愈,不可以随便走动的。”
我对锡德眨了眨眼睛,见此刻布莱尔已行出厅门,于是故意放大声音,说道:“哈哈哈哈,可笑啊!可笑啊!说什麽‘风雷剑士”布莱尔英俊潇洒、武艺高强,依我看,却不过是个胆小怕事、剑术浅陋的鼠辈!”
布莱尔闻言,果然站住脚步,回头道:“你……你说什麽?”
只见他双目冒火,一脸怒容。
“难道不是麽?你自以为武功敌不过莫雷诺侯爵,就怕了他了,要把锡德夫人让了给他,是不是?”
我理直气壮的道。
“你……你胡说什麽!”
布莱尔瞥了锡德一眼,颓然道:“他们……他们两个已有白首之约,我……我再呆在这里,又有何用?”
我不理布莱尔,却瞥了莫雷诺一眼,道:“莫雷诺侯爵,你可知道,你最令锡德姐姐倾心的地方,是在哪里?”
莫雷诺一惊,他看着怀里的锡德,喜道:“夫人也对我倾心?嘿嘿,嘿嘿,具体哪个地方,这……这我也不大清楚了,还请拉姆扎殿下指点。”
“哼哼,莫雷诺大人,你武功盖世,英明武,就这一点,已足以让锡德姐姐对你倾心了。说心里话,在这一点上,布莱尔与你相比差得远了,哼哼,难怪锡德姐姐嫁你而不嫁他……”
我谄媚说着,同时斜眼瞥着布莱尔。
莫雷诺大喜,他抠着自己的脑壳,道:“哈哈哈哈,拉姆扎殿下,你真是眼光独到,你所说的,实在是太对了。”
他语气嚣张,“太对了“二字,自然也包括我先前所云“布莱尔与你相比差得远了,难怪锡德姐姐嫁你而不嫁他“云云。
布莱尔身处厅外,听到如此挖苦如此刻薄的言语,如何承受得了,只见他双眉深锁,脸泛黑气,便又回到大厅。
“莫雷诺先生,“他对莫雷诺行了一礼,道:“在下剑术浅陋,然则听闻先生武技高超,因此……在下斗胆向先生讨教,请先生赐招。”
他本是出言挑战,可莫雷诺这大傻没什麽学识,还以为布莱尔是真心求教,于是他抠头笑道:“哈哈哈哈,讨教的事,改天再说好了。今天我还要好好疼爱一下我的锡德,嘿嘿,所以没有时间。”
莫雷诺的无心言语,立时对布莱尔构成极大的侮辱,于是只听噌的一声脆响,布莱尔已拔出剑来,道:“莫雷诺先生,请拔剑吧!否则刀剑无眼,伤了莫怪!”说着,他纵身扑上。
布莱尔突然出剑,莫雷诺怎能不惊,兼且布莱尔的剑法走的是突剑技的路子,他出剑迅捷,攻势犀利,于是莫雷诺只得放开锡德,他狼狈拔剑,交手不过两合,便已连连败退。
锡德脱出莫雷诺掌握,立时躲到我身後,我见她腰带虽被扯断,幸好穿的是连体长裙,因此也不至春光外泄,可那裙衫在莫雷诺一番抱挤之下,领口的丝带已经松了,那露出的形态极美的两瓣儿雪梨美乳,直看的我鼻血长流。
当下莫雷诺与布莱尔刀光剑影,直打得天昏地暗,美人儿锡德吓得花容失色,而我,正好也开始了自己剑术修习的观摩课程。
布莱尔的突剑技,其间偶尔配合使用“裂风刃“这样的低级风系魔法;莫雷诺使用一把精钢大剑,剑刃上镂有圣的古代咒符,能给使剑本人带来光系的魔法加护,而且,莫雷诺本人使的是刚剑技,善于防守,弱于进攻。
布莱尔速度较快,剑术较强,莫雷诺则力量较大,体格较宽,二人打起来,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直打了五百余合,竟是难分胜负。
就在我看得阿欠连连,瞌睡上脑的时候,突听莫雷诺一声惨呼,却是被布莱尔的利剑刺穿了肩胛,已受重伤,而布莱尔一剑刺出,收身不住,便被莫雷诺右手成拳,重重轰在胸口上,一时间骨骼脆响,布莱尔身子飞出七八英尺,再也爬不起来。
只是一瞬间,两人竟已两败俱伤。莫雷诺肩插长剑,鲜血洒了一地,这位昔日的猛男此刻跪在地上哀嚎连连,痛得不敢动弹,布莱尔则脸色发黑,静静躺在地上,想来已晕死过去。
“这……这可怎麽办?”
身旁的锡德一副六无主的样子。
“唉!比武较技,难免有死有伤的,所以……叫大夫呗!”
我无奈的笑了笑,同时伸出手来,捏了捏自己疼痛的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