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叱之曰:“汝以何妖术,摄吾佳果?”
慈笑曰:“岂有此事!”取柑剖之,内皆有肉,其味甚甜。但操自剖者,皆空壳。
操愈惊,乃赐左慈坐而问之。慈索酒肉,操令与之,饮酒五斗不醉,肉食全羊不饱。
操问曰:“汝有何术,以至于此?”
慈曰:“贫道于西川嘉陵峨嵋山中,学道三十年,忽闻石壁中有声呼我之名;及视,不见。如此者数日。忽有天雷震碎石壁,得天书三卷,名曰‘遁甲天书’。大王位极人臣,何不退步,跟贫道往峨嵋山中修行?当以三卷天书相授。”
操曰:“我亦久思急流勇退,奈朝廷未得其人耳。”
慈笑曰:“益州刘玄德乃帝室之胄,何不让此位与之?不然,贫道当飞剑取汝之头也。”
操大怒曰:“此正是刘备细作!”喝左右拿下。
慈大笑不止。操令十数狱卒,捉下拷之。
狱卒着力痛打,看左慈时,却齁齁熟睡,全无痛楚。
操怒,命取大枷,铁钉钉了,铁锁锁了,送入牢中监收,令人看守。只见枷锁尽落,左慈卧于地上,并无伤损。
连监禁七日,不予饮食。及看时,慈端坐于地上,面皮转红。狱卒报知曹操,操取出问之。
慈曰:“我数十年不食,亦不妨;日食千羊,亦能尽。”操无可奈何。
诸官皆至王宫大宴。正行酒间,左慈足穿木履,立于筵前。众官惊怪。
左慈曰:“大王今日水陆俱备,大宴群臣,四方异物极多,内中欠少何物,贫道愿取之。”
操曰:“我要龙肝作羹,汝能取否?”
慈曰:“有何难哉!”
取墨笔于粉墙上画一条龙,以袍袖一拂,龙腹自开。左慈于龙腹中提出龙肝一副,鲜血尚流。
操不信,叱之曰:“汝先藏于袖中耳!”
慈曰:“即今天寒,草木枯死;大王要甚好花,随意所欲。”
操曰:“吾只要牡丹花。”
慈曰:“易耳。”
令取大花盆放筵前。以水之。顷刻发出牡丹一株,开放双花。
众官大惊,邀慈同坐而食。
少刻,庖人进鱼脍。慈曰:“脍必松江鲈鱼者方美,”
操曰:“千里之隔,安能取之?”
慈曰:“此亦何难取!”教把钓竿取来,于堂下鱼池中钓之。顷刻钓出数十尾大鲈鱼,放在殿上。
操曰:“吾池中原有此鱼。”
慈曰:“大王何相欺耶?天下鲈鱼只两腮,惟松江鲈鱼有四腮,此可辨也。”
众官视之,果是四腮。
慈曰:“烹松江鲈鱼,须紫芽姜方可。”
操曰:“汝亦能取之否?”
慈曰:“易耳。”
令取金盆一个,慈以衣覆之。须臾,得紫芽姜满盆,进上操前。操以手取之,忽盆内有书一本,题曰‘孟德新书’。
操取视之,一字不差。操大疑,慈取桌上玉杯,满斟佳酿进操曰:“大王可饮此酒,寿有千年。”
操曰:“汝可先饮。”
慈遂拔冠上玉簪,于杯中一画,将酒分为两半;自饮一半,将一半奉操。
操叱之。慈掷杯于空中,化成一白鸠,绕殿而飞。众官仰面视之,左慈不知所往。
梁弓长继续道:“茅山距京师八十里,古称句曲山。其地西接金陵,东望太湖,山形曲折,洞墟天成,自古号称‘养生之福境,成之灵墟也’。相传西汉时咸阳人茅盈、茅固、茅衷三兄弟渡江来此修道成仙,乘白鹤飞去。当地百姓因立庙供奉茅君,改山名为茅山。后来左慈来到江东,入此山寻仙,遇三茅真君授以芝,从此茅山遂成为江东道教名山胜地。茅山道派与龙虎山天师道、阁皂山灵宝派合称为江南道教‘三山符籙’。这‘遁甲天书’就成了茅山派的秘笈,不过我已打听清楚了,‘遁甲天书’现在辗转到了王家人的手里,玉大如果取到‘遁甲天书’,岂不令我们蝴蝶派实力大增吗?玉大您修炼后就算不能成仙,也可以在江湖独霸啊!”
他说完哈哈大笑,良久才想起在此地大笑,可是不对,连忙忍住,见李瑟还在沉思,道:“老大,您还想什么,我们如果劫持王宝儿,叫王老财那家伙拿秘笈来换,还怕他不从吗?”
李瑟这才惊醒过来,道:“什么?你居然用这种下流的办法?”
梁弓长道:“只要方法有效,还讲什么仁义道德吗?我们可不是那些虚伪的正派人啊!”
李瑟道:“哦,不是,我是说你这办法不行。其实你言过其实,这秘笈要是如此厉害,那王家的人修炼了,厉害无比,我们还能敲诈他们?岂不是找死吗?你不要相信这谣言了。
再说了,你见识浅陋啊!你知道吗?那些仙术妖法,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对付定力武功高深的人,就不足凭了,修仙炼道,乃是修心养性,学那法术与人争斗,要来何用?”
梁弓长脸色一变,道:“玉大说的也是,不过玉大,您不知道师父的来历吗?”
李瑟不以为然道:“这和师父的来历有什么关系?”
梁弓长肃容道:“因为师父乃是王老财的亲弟弟,这秘笈乃是师父得来的,没料到竟然被王老财独吞了,不过他定是资质太差,居然放着如此秘笈,如同身怀宝山,而不知用。我想他定是害怕,隐藏起来了。这消息绝对是真的,玉大请放心。”
李瑟惊道:“那么说花前辈是王宝儿的亲叔叔?”
梁弓长道:“自然是了。”
李瑟脸色惨白,暗暗叫苦,心想:“宝儿要是知道这事,她会怎么待我呢?”
梁弓长道:“玉大,此事千真万确,我们一定要替我师父报仇,他被王家赶出家门,这屈辱不提,可是被人吞没秘笈的气可得出呀!王宝儿今夜在此,我掳她走,请玉大不要干涉。”
李瑟冷峻地道:“不行,她可是我妹妹,也是你师父的侄女啊!”
梁弓长道:“他们不仁,我们自然不义了,且我们的目的是逼迫他们交出秘笈,也没什么的。”
李瑟道:“秘笈我自会留心,你放心好了,我定会从王家取得的。”
梁弓长忽然跪下,哭道:“玉大,这是师父的遗恨,我一定要做,就算您不许,我也要这么做,日后再受您的责罚好了。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您心里知道。”
李瑟见梁弓长如此决绝,料不能劝他了,其实他名为门主,可是哪里能约束得了这四个淫贼,如果他们翻脸起来,他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李瑟想了一会儿,道:“这么说你是非做不可了?”
梁弓长道:“正是,请玉大成全。”
李瑟此时已经有了主意,道:“那好吧!可是王宝儿是我妹妹,我要保护她的,你若有本事,今夜你一个人去把她抢走,我把她的护卫遣散了,只是几个女孩子陪她,你要没本事掳她走,就得听我的,慢慢从长计议,再寻拿回秘笈的办法。”
梁弓长为难地道:“可是要和玉大动手,这不太好吧!”
李瑟笑道:“你放心好了,你要打伤了我,我也不怪你,只我功夫不济。去吧!今夜再见。”
梁弓长站起,脸上笑嘻嘻地,道:“那么晚上玉大可得包涵了。”
李瑟道:“行啦!你放心好了,能把人抢去,算你厉害。”见梁弓长笑着离去,心想:“嘿嘿,你可不知道,我有个漂亮且厉害的狐狸精帮我呢!你还能讨得了好去!”
他心中洋洋得意,也回去布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