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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作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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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煜呸了一声:「心痒个屁!我这儿也有个大奶骚屄在舔鸡巴,用得着羡慕你?!」这会袁姝婵又从睾丸回到了龟头,正在吞吐肉棒,听他这么说,报复似地在他的龟头上蹭了一下牙,痛得郭煜龇牙咧嘴。

「不信?爱信不信!我这边这个骚屄,肯定比你那个漂亮,比你那个性感,比你那个淫荡!哈哈,她不光在舔鸡巴,背上还全是我的精!哈哈……当然,早就来过一发了……」

袁姝婵起身拿过一个避孕套,小心在肉棒上戴好,半蹲到郭煜身上,扶着肉棒顶在肉穴口磨了几下,一甩头问道:「你要我坐下去?还是继续聊?自己选!」

郭煜毫不犹豫:「懒得跟你废话了,骚屄必须专心操才可以!拜拜……」话都还没说完,他已经抓过手机,按了挂断键。

袁姝婵重重坐下身去,整根肉棒瞬间被肉穴彻底吞没,汁液四溅!

这次郭煜果然比上次持久凶猛,足足折腾了近半个小时才射精。袁姝婵在他的持续猛攻下,只坚持了不到二十分钟就丢盔弃甲,虽然咬牙坚持再战,但又一连两次被击溃。

等郭煜去卫生间冲完澡回来,袁姝婵还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地歇着。

「还不滚?」袁姝婵有气无力地再次发出「逐客令」,当然这只是随口说笑,真要赶郭煜走,她从来都不会只是嘴上说说。

郭煜笑道:「姑奶奶,我这么奋力冲刺,腿都软了,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会吗?万一我回去路上腿软踩不住刹车挂了,你舍得我的大鸡巴吗?」

「切!逗你高兴罢了,你还真以为你是大鸡巴啊?有什么稀罕的?」

不得不说,从高潮中恢复的袁姝婵真是能怼死人不偿命的,饶是郭煜也知道在床上不管是褒是贬,都是玩笑的一部分,完全不必当真,但听到这话,还是噎了好一会,心情郁郁。

「刚才那个看来跟你关系很不错啊,还一起3P?」

「呵呵,是,能一起3P的人还真不多,这哥们算一个吧。」郭煜简单应了一句,看着好像不是很愿意多提这事。

袁姝婵也没有多问。

「先跟你说一声,周末我要去上海,你就不用联系我了。」

「去上海干嘛?你一个人去?」郭煜略感困惑,当然也很关心袁姝婵是不是和别的男人一同出游。

「不是,是我的老师带我们几个学员去上海参加一个肚皮舞比赛。」

「嗬!这么厉害?」郭煜似乎被勾起了几分兴趣,「要不我跟过去看看?」

袁姝婵撇嘴:「这次我们就是去见见世面,没啥好看的。哎,对了,要不要就用这次比赛来打赌?」

「怎么赌?赌你们最终成绩吗?」

袁姝婵想了想:「赌我们能不能进四强好了。」

郭煜认真地思考片刻,略带犹豫地说:「赌是能赌,但你应该是赌你们能赢吧?那我就只能选你们进不了四强了。其实我无所谓是压输还是压赢,反正都是五五开,可是你们都还没出发,我就先赌你们一定进不了四强,这会不会不太吉利啊?」

「哈!你猜错了,我是要赌我们这次进不了四强!」袁姝婵的话让郭煜有些惊讶,至于她为什么这么想,却没有解释一个字。

「既然这样……那就没问题了,我赌你们一定进四强!算是我提前帮你们打个气吧!加油!」

周末转瞬就到。在袁姝婵和队友们一起坐上机场大巴,准备出发时,齐鸿轩正好失魂落魄地走出了金煌娱乐城。

这天,他又约吴静雅一起过来玩。

从前天开始,作为家中长孙媳妇,吴静雅在医院连熬了两天。虽然沈老爷子大部分时候都在昏睡,陪床其实并不辛苦,但实在无聊透顶。今天终于和陈希换班,吴静雅很想好好玩玩,转换一下心情。

原本吴静雅是想找齐鸿轩约炮的,没想到这男人对赌场的兴趣更大,兴致勃勃地建议再去「金煌」,吴静雅只好先退一步,准备从赌场出来之后再去开房。

相较于吴静雅的兴趣寥寥,齐鸿轩满带跃跃欲试的兴奋。其实他昨天就约过吴静雅,因为她在医院走不开,齐鸿轩只能独自去玩。昨天他的手气一般,虽说照旧在赢钱,但和前两次相比,实在不值一提,总共才赢了三四千元。

但不管怎么说,三战皆胜,齐鸿轩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赌场的常胜将军。

赢的钱虽然不多,齐鸿轩还是鬼使差地跑去了芳姐的场子。几天前,他刚在这里一把扔出十几万,顺理成章换来一张普通会员卡。所以这次,即便没有钱宏熙陪同,他也大摇大摆地进了场子。

齐鸿轩的本意想再找那个主持人唐茹玩,但唐茹是不定时来做兼职的,一个月最多只现身四五次,这晚根本就不在,齐鸿轩不由得非常失望。

但很快,他就找到了新目标,一个二十来岁的金发白人美女。

这个美女来自罗马尼亚,两年前独自到中国发展,作为爵士舞者,她在中宁能找到的演出机会不算多,如果算上房租,勉强糊口都很为难。为了谋生,除了跳舞,她还做过很多工作,模特、礼宾、网络直播等等,只要能赚点钱,她都愿意尝试。后来慢慢就试着有选择地卖淫,一个多月前,她被介绍到芳姐这个场子做兼职,这天是她第三次过来。

齐鸿轩没想过自己还有机会和外国美女上床,尽管她的要价和唐茹一样高,他还是咬着牙掏了这八万元。

这也是为什么今天他和吴静雅相约,却一点都没想着去宾馆,只想再去赌场的缘故。下身的欲望,昨晚都尽情释放在那罗马尼亚美女身上了,相应的,钱包却也瘪了一大块,急需补血。要知道昨天其实他没赢多少钱,在芳姐场子里砸的钱都是从积蓄里拿出来的,玩得确实很爽,掏钱时也确实心疼,齐鸿轩还指望今天能从赌场把这笔钱赢回来呢!

然而,幸运女不可能永远眷顾同一个人,今天的齐鸿轩手气不顺,一路都输。他之前没有过输钱的经验,越输越慌,越慌越停不下来,不知不觉竟砸出了几万元,一点响动都没有。

和宋斯嘉结婚后,夫妻俩建了个共用账户,里面长期存有五六万元,一旦有所花用,再往里补。还有个专门用来支付水、电、气、网等费用的生活缴费账户,里面一般会搁上万把元,不做他用。除此以外,夫妻俩的账基本上还是各算各的。因为房子的贷款主要由齐鸿轩在还,所以他的个人存款不算多,大概只有十余万元。春节前被吴静雅介绍的「炒股大师」坑了一把,亏了两三万,过了这半年,刚把亏空补上,最近这段时间又是买包,又是玩女人,虽说在赌场赢了不少钱,但花出去的更多,只是之前一直有大把大把赢来的钱垫底,总有种从自己腰包掏出的钱不算多的错觉。今天从头亏到尾,细算一下,齐鸿轩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存款竟已见了底。

这样一算,从今以后,每个月工资到手,扣掉房贷和最基本的一些费用,他将身无分文,在三十岁时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可笑的「月光族」。

落到这般地步,要齐鸿轩就此打住,那是绝无可能。

赌钱嘛,肯定有赢有输,自己此前赢了那么多次,今天输上几把,也很正常。齐鸿轩安抚着慌乱的情绪,不断自我暗示:凭自己的技术,赢回来肯定不成问题!

至于赌本,手头虽然已经没钱,但吴静雅就在身边,凭两人的关系,借个几万元应该不难。

吴静雅确实不觉得这是个多大的事,在她看来,以齐鸿轩的家境,哪怕只算之前在赌场赢的钱,也不至于赖她手里的区区几万元。虽然齐鸿轩今天一直在输,但肯定不会伤筋动骨,顶多只是暂时手头不便,所以她痛快地借出了五万元。吴静雅今天手气挺好,在赌场里转了一圈,小赢了两三万,只要再从自己账上稍微支出一小笔,就够齐鸿轩想借的金额了。

可惜,就算有吴静雅的大方支持,齐鸿轩还是没能等到幸运女的眷顾,连刚借来的五万元也丢得精光。

虽说最后输的都是她的钱,但吴静雅并不急,反过来还安慰齐鸿轩,胜败乃兵家常事,以前又不是没赢过,今天输了也正常。赌,看的除了技术还有心态,整理情绪,下次再来,总会转运的。

她甚至都没提自己那五万元,在她想来,齐鸿轩家里不可能只有那么点积蓄,几万元,小意思,下次见面他一定会还。

齐鸿轩苦笑,但也不能当着吴静雅的面抱怨自己其实已经「破产」。像吴静雅这种豪门少妇,如果知道某个男人会为区区几万元而为难,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一定充满鄙夷,他可不想在这个被自己无数次征服在胯下的女人面前丢那么大的脸。

输得灰头土脸,也没有再去开房的兴致了,吴静雅怏怏而去,齐鸿轩也没有急着回家,把车停到离家不远的停车场,闷在车里盘算起来。

如今积蓄已空,又添了五万元外债,该怎么办?

宋斯嘉虽然从来不会查他的账,可夫妻俩每个月都要盘点共用账户和生活缴费账户里的钱,看看是不是需要补充。自己现在哪还掏得出钱来呢?宋斯嘉最多到下个月初就可能会发现这个亏空,到时他该怎么解释呢?再说,欠吴静雅的钱,短时间内也还不上,欠得久了,面子上也很难看。吴静雅未必缺这点钱,但肯定会鄙视迟迟不还这么点钱的男人。

该怎么办?

齐鸿轩一筹莫展。

现在的关键是弄一笔钱,不管是直接拿去还吴静雅,还是充当赌本再搏一把,至少手头得有钱。

宋斯嘉有存款,但齐鸿轩不敢打这个主意。「钱」这个字,现在的他压根不敢在妻子面前提起,牵涉到别的女人,又牵涉到赌博,正在夫妻俩关系紧张的阶段,齐鸿轩哪敢再惹火上身?

父母当然也有钱,但同样不能轻易开口。母亲虽然从小溺爱他,可父亲对他的要求一直很严,而且这老头子精明,家里动用这么一笔钱,不可能完全瞒住他,到时候自己又该怎么解释?

到底该怎么办呢?

齐鸿轩脑海里突然浮起一个念头,把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这想法,太不靠谱了。

齐鸿轩苦起脸,重重晃了晃脑袋,像要逼自己把那个念头从脑海中赶出去。

各条路都走不通,齐鸿轩能想到的,就只剩下找朋友借钱了。

令他苦恼的是,身边能一次性借给他几万元的朋友,实在也没几个。最靠谱的,就是陆优和钱宏熙。

因为帮过陆优一个忙,齐鸿轩首先想到的是他。没想到连打了两个电话,都没人接,好不容易拨通了,却是陆优的助理接的,说陆总这段时间都不在中宁,至少一个多月后才会回来。

齐鸿轩失望之余,发现这样一来,选择反而变简单了。

只剩下唯一的选项。

实际上,齐鸿轩是想避开钱宏熙的。前几天刚意气风发地请他出去玩,才过几天啊,就要开口找他借钱,齐鸿轩觉得这事挺丢人。

然而,他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

钱宏熙从没想过还会有齐鸿轩上门借钱的一天。这些年两人走得不近,但毕竟从初中就认识了,钱宏熙自问很了解这家伙的个性,既有些装,又有些轴,再加上家中虽不豪富,但也绝不算缺钱,所以打死他也想不到,齐鸿轩居然能拉下脸来开口借钱。

再想到就在几天前,这货还大喇喇地充大款,钱宏熙有些哭笑不得。

开口就是十万元,这个数字连钱宏熙都有点挠头。

当然,他不是拿不出这笔钱,但也得看是为什么。如果是买辆新车犒赏自己,买件珠宝送美女,或者去包养个女人,对钱宏熙来讲,花十万元甚至更多都值。可这年头,把十万元随便借给别人,就得好好想想了,尤其是借给朋友,到时候可能不方便催人还钱,还不好意思提利息,总之麻烦一大堆。

从本心出发,钱宏熙真不想答应。

齐鸿轩看出了他的犹豫,赶紧表示自己可以拿车甚至是拿房子作抵押,只求暂借一笔钱周转。

钱宏熙看出他确实急着要用钱,仔细想想,毕竟也是认识十几年的老友,终于松口答应了,他也没要齐鸿轩真拿房子作抵押,甚至连利息都不要,只让他写了张欠条,注明一个月为期。

认真想想,钱宏熙觉得不用怕齐鸿轩赖账。熟人间借钱,最难堪的是情面,要不回钱,一方面可能因为借钱的人品太次,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因为借出钱的太要面子,不想伤朋友间的和气。钱宏熙自问和齐鸿轩之间的交情没到这一步,到了该要钱的时候,他不会讲半点客气。

而且,跟知识分子讨债,应该比较轻松。这种人既说不出「要命一条」这种狠话,也干不出弃家跑路的烂事,更要顾忌自己在亲友、同事那边的臭清高,那还剩下多少赖账余地?

单就齐鸿轩而言,就算他本人还不出钱,区区十万元,冲着他的父母、岳父岳母,总有退路让他走,自己这笔钱,怎么都不可能鸡飞蛋打。

从钱宏熙那边借到这十万元,齐鸿轩几乎在一瞬间就改了主意。

他原本的想法是先把借吴静雅的钱还了,拿剩下的钱再去赌场搏一把,看能赢回来多少。

可当手头真的又握有十万元,齐鸿轩突然觉得这笔钱没有自己之前想象得那样多。要是先还吴静雅的债,就剩不下多少赌本了。赌本少,就意味着冒险的空间小,回钱慢,这对急于翻本的齐鸿轩来说,很不利。

拿着借来的钱,去还别处的债,不就是拆东墙补西墙吗?齐鸿轩觉得聪明人不该做出这种选择。

不如以这笔钱为本,再去赌一把!

自己不可能永远那么倒霉,齐鸿轩对自己的赌技和赌运还是有一定信心的。

心情复杂地再赴「金煌」,选了自己最有把握的「德州」,可残酷的现实是,他一把把地输,都快输得恨不能夺路而逃了;狼狈地换到「百家乐」,依旧输得面如土色;收拾了最后一点赌本,孤注一掷全压上「轮盘」,齐鸿轩最终把手里的钱输得干干净净。

走出「金煌」时,差不多将到下午五点。

八月初的天,渐斜的夕阳依然能射出猛烈的光,齐鸿轩迷迷糊糊地对着阳光站了一会儿,眼睛发酸,眼角泛起两滴泪珠。

窟窿没赌上,欠债反而更多了。

吴静雅那边,没打过借条,但事关男人的面子,别说赖账,拖都不能拖太久;钱宏熙这边,他写了欠条,虽然不必马上还,但撑死也只能延后一个月,虽说是朋友,但根本不必指望对方会把交情看得比十万元更重。

这下真是焦头烂额了。

齐鸿轩惊恐地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一条更窄的路上。原先他还能向朋友借钱来腾挪周转,现在呢?朋友的钱已经借了,局面却更糟了。

老婆、老妈……之前已经被枪毙掉的两条路重新摆在面前,这两条路都走不通啊!不然他又何必丢下面子去找钱宏熙借钱呢?

还有,还有一笔钱……

那是一条不能走的路!

恍惚地拿起手机,齐鸿轩也说不清自己现在想什么,任何动作都像是下意识的,没有明确的目的。

宋斯嘉在微信上给他留了言,不止一条。今天齐鸿轩起床后就出了家门,大概从下午一点左右开始,妻子总共发给他七八条留言,其中有问他晚上会不会回家吃饭的,也有问他准备什么时候调好心态,就算不想和她谈,也不用整天都游荡在外面。

齐鸿轩之前压根就没看到这些留言,更别说回了。

最后一条留言是十分钟前留的:「看来你今晚也不回家吃饭,那我就去爸妈家吃了。晚上可能晚点回来。」

齐鸿轩第一时间翻出妻子的号码想要拨。他感觉自己现在急需安慰,妻子的陪伴能治愈他。他可以拦下妻子,然后一起出去找个地方吃饭,消除一下夫妻间最近的隔阂。当然,他也有点介意妻子说的「晚上可能晚点回来」,她要去干什么?他想问问。

但手指距离手机屏幕近在咫尺,最终还是没能按下号码。

一起出去吃饭?钱呢?自己提议吃饭,然后让宋斯嘉付账吗?当然,一顿饭的钱,齐鸿轩还是拿得出的,可他现在听不得这个「钱」字,太糟心了!

想到钱,齐鸿轩就无比烦躁,甚至连妻子说的「晚点回来」这茬都暂时忘却了。

反正是回岳父岳母家,也没什么,要回就回吧。

自己现在还是得多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要不找薛芸琳再借点钱?她家里条件很好,应该不差钱。但开口就要十万元,恐怕她也不能说借就借吧?更何况,从现在的局面来看,借十万元恐怕不够。

齐鸿轩重重地揉着额头,蹒跚而行。

虽然对能从薛芸琳那边借到钱没什么信心,但齐鸿轩还是想死马当作活马医地尝试一番,尴尬的是,电话打不通。

隔两个小时再打,依旧关机。再隔些时候,看看已经快到晚上九点,齐鸿轩觉得就算薛芸琳打开了手机,这个时间找她也不太合适,万一她丈夫就在身边呢?

他尝试着在微信上留言,想看看薛芸琳能不能找机会抽空打电话给他。但一直等到了十点,既没有微信回信,也没有电话。

看来薛芸琳根本没看到他的微信留言,估计今晚她压根就没开过手机。

既然肯定联系不上薛芸琳了,齐鸿轩的心思转回到妻子身上。

都已经这个点了,怎么宋斯嘉还没回家?一直在娘家待着?不会吧?

齐鸿轩满脑子扯不清的烦乱思绪,很罕见地早早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或许因为早睡的缘故,暑假里一般不到十点不起床的齐鸿轩居然还不到九点就醒了。

和妻子间的问题根本就没解决,宋斯嘉这段日子一直还睡在书房,醒后的齐鸿轩身边当然无人陪伴。脑子昏沉沉的,他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老婆昨天晚上不会根本就没回家吧?

被这个想法刺激了一下,齐鸿轩瞬间摆脱了残留的睡意,匆匆跑去书房,好在从门边张望,小床上有人躺着。

宋斯嘉睡得正香。

那就还好。

稍稍放松了心情,齐鸿轩想着要不下楼买早饭,回来再熬点粥,等妻子起床后好好表现一下。他尴尬地又想到关于钱的问题,自嘲地一笑。

就算自己现在再穷,买早餐的钱还是有的吧?别的不说,支付宝账户里至少还有一两千元零花钱呢。

想到钱,自然就又想到了薛芸琳,齐鸿轩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微信还是没回复。看看现在的时间还算合适,试着拨电话过去,竟然还是关机?!

薛芸琳搞什么?怎么从昨晚到现在一直不开机啊?看这状况,不像是手机没电,也不像在飞机上必须关机,这年头,哪个正常成年人会这么长时间一直关机啊?

齐鸿轩无端地想起去年的某几天,他也死活找不到薛芸琳和吴静雅,后来听说她们是一块出去玩了。难道薛芸琳又去度年假旅游了?操,这么潇洒?那我怎么办?

带着满腔疑惑,齐鸿轩走出家门,下楼去买早餐。

齐鸿轩并不知道,在他下楼时,薛芸琳正带着浓浓的倦意,满心恐惧悔恨地被石厚坤拖着上了车。她知道丈夫要带自己去哪里,也知道身边这男人和自己的夫妻关系,也许只会再维系短短几个小时,甚至更短了。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事实上,哪怕她现在能想出对策,也未必敢干。

因为她目睹了黄子君的遭遇。

曾经的自信,现在想来真是很梦幻。

为什么自己曾那样确信,不管玩得多欢脱,一定能瞒住丈夫?回忆起来,薛芸琳已经想不起最初的信心究竟从何而来。

当年石厚坤去德国深造,搬出石家住进学校单身教师宿舍的薛芸琳有无边的自由,那时海阔天空,想做什么都可以,只需隔三差五回石家探望讨好一下公公、婆婆,就一切OK。那时约几个炮友也就算了,为什么石厚坤从德国回来以后,自己还不停手呢?

薛芸琳追悔莫及。

当然,她此刻心底的悔,并不像她自己以为的那样深。人,不过是在即将走到尽头时,以为自己幡然悔悟,其实不过是因为怕和不甘。

真正充满她此刻内心的,是恐惧,深深的恐惧。

因为她目睹了黄子君的遭遇。

最近这几天,薛芸琳感觉身边满是诡异的气息。

周三晚上,石厚坤将近午夜时才回家,也不上床,匆匆收拾出一个行李箱,说第二天要去外地出差。

丈夫本来就常出差,只是这次未免太过突然,半夜回家才提起,第二天一早就走,这非常罕见。而且照过去的惯例,石厚坤在出差前的夜晚,只要薛芸琳身体情况允许,通常总要和她大战数场;即使有时薛芸琳不太方便,只要状态和情绪不至于太down,他也会在她的嘴里和肛里释放一下。但是这次,石厚坤整完行李,匆匆洗过澡,倒头就睡。这让薛芸琳很犯嘀咕。

第二天一大早,薛芸琳还没醒,石厚坤就离开了。

丈夫不在这几天,薛芸琳感觉异常烦躁,毫无来由,摆脱无力。

前几天在下班路上,久违的黄子君突然打来电话。

黄子君最近比较烦。刚崭露头角,接到一些原本难以企及的演出机会,正洽谈合作细节,没想到网上铺天盖地砸出很多黑料,什么乐队男成员操粉、吸毒,什么女鼓手淫荡成性,总是不惜卖屄换上位,什么乐队内部乱交,三男一女关系混乱云云……精彩之极,令转帖吃瓜众大呼过瘾。而且稀的是,明明只是一支刚冒头的新锐小乐队,黑料的蔓延速度却快得惊人,好像满世界都是关心他们的人。

有些合作机会悄无声息地没了下文。

「君」乐队虽然已经得到一些圈内势力的认可,但暂时还没正式签约哪家公司,因此就没有团队来帮忙运作消化。仅凭他们自己,非但不能平息网上的风暴,甚至都搞不清这些传言的源头究竟在哪里。

但四人心里都有同一个怀疑对象。

按老标的说法就是:「过去,不是那种被我们操了也只会感觉满足的脑残真爱粉,我们也没机会睡啊!不是那种一看就知道骚得不行,玩玩根本不在乎的,我们也不敢碰啊!谁会把这些事拿出来说?再说就凭一两个小粉丝,也不可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浪吧?那肯定是跟我们有仇,还有这能力的人在整我们呀。我现在能想到的,可能只有她。」

黄子君嘴上没说什么,心里也认同这个说法。

这样一来,最近总借口不在中宁而刻意躲着薛芸琳的黄子君,就不得不找机会和这女人再联系一下了。如果真是她在背后搞鬼,不说求她原谅,也不说能劝她停手,至少要搞清楚接下来她还准备做什么吧?

正好黄子君最近要回老家办些事,上周六他悄无声息地从上海飞回中宁,马不停蹄直接返回宝金县老家。两天时间,把家事忙得差不多了,周一傍晚,他心怀忐忑地拨通了薛芸琳的电话。

薛芸琳的态度比他想象得还要更冷淡,根本不理会他的玩笑和讨好,单刀直入就问到最关键的问题:「你老实说,那天晚上到底把我怎么了?」

「哪个晚上?」黄子君还想再拖延混赖。

薛芸琳也不啰嗦,直接说起在圈内小范围传播的流言:「你们最后拿到那么好一个剧本,虽然没晋级,却造了PK惜败这样的话题,沾足了光。是不是把我迷晕后送给哪个金主大佬换来的?」

听薛芸琳这么说,黄子君基本确定,自己的乐队最近遭遇的黑料攻击,多半就是这女人搞出来的。他心中愤恨,口气上却没露出来,还想试着把一切都推干净,最好能重新唤起薛芸琳此前对他的感情。这女人能掀起这波风浪,自然也就能平息它,只要后续别再有大的动静,做个危机公关,这年头,这么点破事,很快也就被人遗忘了。

但从不成熟的爱情体验中抽身而出的薛芸琳,表现出的是黄子君所不熟悉的冷漠和精明。她也不说废话,直接一刀捅到他的软肋:「你不认是吧?呵呵,好办。这事你一个人办不出来,估计你们乐队的人都知道。你觉得我找另外三个人,要他们开口说句实话,需要给他们什么好处?你觉得你们之间的交情,能让他们面对我的好处坚持闭紧嘴巴吗?」

黄子君瞠目结舌。

在被问到这个问题之前,他没想过另三个人会出卖他。因为这几年来,他们四个几乎就是一体的——事实上,当他们三人同时操唯唯时,确实不止一次实现过四人合体。就凭这种关系,还不够铁吗?

在薛芸琳这件事上,得益的是整支乐队,现在遭到报复,受影响的也是整支乐队。不管是当初决定把薛芸琳送出去被人玩,还是后来借着药劲,索性几个人群P一夜,「君」乐队的每个人都脱不了干系,也都尝到了甜头。

老标、阳子、唯唯,无论是谁,似乎都没有任何理由投向薛芸琳。

可当这个问题劈头而来,黄子君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信心。

如果有足够多的好处,不管是一大笔钱也好,还是允诺给予别的机会也好,那三人真会守口如瓶,一字不说吗?

其实,无需黄子君回答,只要他在面对这个问题时稍有犹豫,薛芸琳想要的真相就呼之欲出。

现在所欠的,无非是黄子君亲口说出的一个答案而已。

薛芸琳立刻给了他一顿痛骂,骂得黄子君心烦气躁,恼羞成怒。

脾气上来,想什么做什么说什么,往往就不受理智控制,虽然明知进一步触怒薛芸琳可能招致更严重的报复,黄子君还是脱口说道:「你这骚屄骨子里就是个欠操的烂货,忘了你喝的老子的精液够装一脸盆了?忘了屁眼里插着老子鸡巴跟你老公打电话了?忘了被老子操得叫爸爸的时候了?装什么装?你这种贱屄给人操几下又怎么了?」

薛芸琳对这类话似乎完全免疫,居然没有因此而显得愈发愤怒,反而不屑一顾:「是,我是跟你上床了,喝你的精,让你操屁眼,那又怎么样?我是喜欢被男人操,三个也行,五个也行,再多男人都行,只要把我操爽了,要我叫爸爸叫爷爷都行,但那是我自己的事!我找男人操,那是老娘乐意!谁他妈允许你把我送给别人玩的?你以为你他妈算什么东西!」

两人又争执了几句,再也无话可说,薛芸琳率先挂断电话。

接过这个电话,心绪久久愤愤难平,薛芸琳真是很想找个炮友好好发泄一番。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丈夫还适时出差去了,更给了她机会为所欲为。可薛芸琳还是忍着什么都没做,她心底隐隐不安,说不清楚为什么,就是莫名有种恐惧感。

心不宁地过了两天,到了周末,又在家里百无聊赖地混过周六。周日下午时,薛芸琳实在忍不住了,在微信上给两三个昔日的炮友们甩出了钓钩。

有一个炮友几乎秒回,大概得益于他的年轻宅男属性,既没正经事做,也没有家庭牵绊,手机随时随地都在手边,第一时间看到了薛芸琳发出的召唤。

这人虽然不像齐鸿轩那样和薛芸琳来往多年,但从认识到现在也有两三年了。因为过去大半年里,她脑残爱上了黄子君,切断了和所有炮友的关系,也包括这人在内,所以才久久没有联络。

这人年纪不大,刚认识时还是个大三学生,游戏玩得熟,当初相识也就是因为两年前薛芸琳曾短暂痴迷于某款游戏,从线上相识发展到线下约炮。和一般宅男相比,这个炮友还算比较机灵,再加上毕竟年轻,身材没有堕落到有大肚子的程度,体力也还不错,长得还算帅气,在薛芸琳的标准里,75分还是有的,可以多约几次。

薛芸琳从柜子里翻出两套情趣内衣,换上后对着全身镜拍了几张照片,小心避开了脸,用微信发给了对方。

「贱狗屄又痒了?」93年生的宅男说起话来很直接,不过「贱狗」这个称呼确实也是当初两人约炮时常叫的,不算粗鲁。

一向把约炮和正常人生彻底分开的薛芸琳对这种口吻自然不以为忤:「求斌爷赏大鸡巴给贱狗解痒好不好?」

「我去开房,贱狗立刻给我滚过来!今天不把你的贱屄操烂,我就跟你姓!」听这口气,这男孩大半年没见薛芸琳,确实也馋得很了,心里多少也有怨气。

「斌爷稍等,贱狗马上来!贱狗求斌爷今天一定要把贱屄和骚屁眼都操烂!」

在线上挑逗几句,薛芸琳也懒得脱最后换上的那套情趣内衣,直接在外面套上了一条连衣裙,简单化了妆,对着镜子前后左右看看,感觉一切正常,这才拿起手机,把刚才另几个也收到她撒网微信的家伙给暂时屏蔽掉,这样一来,之前的通话界面也都直接被删了。

这是薛芸琳一向的习惯,钓到一个炮友后,就不想再被其他人干扰。

来到门边换鞋,就在她俯下身系高跟凉靴的带子时,突然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

反应不及,整个人都僵在那里的薛芸琳眼看着家门慢慢打开,脸色阴沉得可怕的石厚坤出现在门边。

乍见妻子就站在门后,石厚坤也显得很意外,冷得快要结冰的面孔露出几分讶色,随即又黑了下去:「你要去哪儿?」

「呃……」薛芸琳的反应已经够快了,「去,去趟超市,你……你今天就回来了?」

石厚坤没有回答问题,瞥了眼她放在门边鞋柜上的手机,随手拿起,放到自己的兜里。薛芸琳看着他莫名其妙的动作,摸不着头脑,困惑一时还压过了惊恐,丈夫这是要干什么?

「正好,反正你也换好衣服了,跟我走,超市先别去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石厚坤的口气冷冰冰的,有种不想和她多说话的感觉。

薛芸琳满腹疑惑地跟着丈夫下楼上车,她突然发现丈夫随身并没有携带行李箱,不是去出差了吗?既然是刚「出差」回来,行李在哪儿?后备厢里吗?他刚才上楼时为什么没有随身带着?又或者说,他根本没去出差,这几天在外面找了个地方住?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困惑愈来愈浓。

车子开出十多分钟,石厚坤始终一言不发,只是情冷峻地直视前方,偶尔摆弄两下方向盘。坐在副驾位置上的薛芸琳越来越慌,她试着找话题和丈夫搭话,却几乎得不到回应,不是嗯嗯啊啊地敷衍,就是索性闭口不言。

困惑渐渐演变成恐慌。

丈夫的表现太怪了,藏着秘密的手机又落到了他的手里,刚才已经让炮友去开房,现在自己却去不了,那小子会不会沉不住气发信过来催?自己现在连衣裙内只有一件连体网格情趣内衣,胸罩、内裤一概全无,万一被丈夫发现……还有毫无头绪的秘目的地,所有这些混杂在一起,薛芸琳整个心都在不停往下坠。

出问题了?出什么问题了?

薛芸琳一时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但强烈的不祥预感已经完全笼罩住了她,心底浮起浓浓的恐惧感,以至于她甚至不敢「理直气壮」地抗议丈夫毫无理由地拿走她的手机,还不给半句解释的行为。

「老公,我们要去哪儿啊?晚上我约了静雅吃饭,要是你有别的安排,我现在给她打个电话说一声吧?」薛芸琳试探丈夫,这时把吴静雅推出来,但愿能起点作用。这闺蜜本身当然不算什么,但如果因为她夫家的面子,让石厚坤多出几分顾虑,说不定他会把手机交回到她手里,那样至少可以解除一部分警报。

石厚坤借着车内后视镜看了眼妻子的脸,笑了笑,笑容僵硬无比:「现在还早,等会到了以后再打电话好了,来得及。」

被丈夫直接堵了回来,薛芸琳一时默然。

身处难熬的寂默之中,薛芸琳强自压抑心头的不安,努力保持镇定。

又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突然石厚坤的口袋里发出「叮」的一声,正是薛芸琳的手机发出的收到新微信留言的提示音。

薛芸琳心惊肉跳,暗自祈祷不是等得不耐烦的炮友发信来催她,如果确实是那男孩发来的,那说明他已经急了,估计后面只会越来越没有耐心,会连续发来很多催促的消息,提示音不断响起,会不会勾起石厚坤的好心,想要看一看呢?

怕什么来什么,仅仅只过了两三分钟,又传来「叮」的一声。此后十几分钟里,提示音不断响起,间隔越来越短,到最后,甚至在短短几秒钟内连续「叮」了好几声,这才暂告停歇。

出乎意料的是,石厚坤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仍旧那样沉默地开车,一言不发。

「好像……有人找我,万一是公司的事呢?我先看一眼吧?」如果可以,薛芸琳根本不想提醒丈夫自己刚收到一大堆微信留言,可她不能不说话。明明响起那么多次提示音,石厚坤可以装作没事人一样,她怎么能充耳不闻呢?那样反而显得不正常。

「好像还是很急的事……」石厚坤又露出刚才那种僵硬无比,看来甚至显得有些恐怖的笑容,「不过,应该不会是你们公司的事,到地方再看吧,不急。」

薛芸琳觉得自己不能再听之任之了,否则和她往日的个性相差太多,是时候发点小脾气:「你这是怎么了?我的手机为什么不还给我?我要回人微信,要给朋友打电话,你为什么不让?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薛芸琳力争让自己看上去既理直气壮,又不至于显得过于气急败坏。

石厚坤显得很冷漠,面对这妻子的一大堆问题,他只回了一句:「我说了,带你去个地方,很快就到了。到了,你就什么都知道了。最多还有十分钟,好吧?老婆。」最后这两个字说出来,石厚坤嘴里像含了一根针,扎得薛芸琳从耳朵到心都颤巍巍的。

她闭上嘴,不再说话。

一路都在朝西北方向走,现在应该已经在双湖区的地界,丈夫到底要带她去哪里?景区吗?如果薛芸琳没看错,他们的车已经开到了云枫山麓,只是不知具体位置在哪里,毕竟她对这边不熟,如果没看到相对熟悉的景区入口,是分不出东西南北的。

难道石厚坤今天只是故弄玄虚,等着自己的其实不是什么坏事?薛芸琳虽然起了这个念头,但此刻的她压根就不敢相信。

石厚坤的估计很准,差不多就过了十分钟,顶多超出一两分钟,车子在环山公路的某个路口转弯,拐上一个小缓坡,他难得地主动开口说了句:「上去就到了。」

爬上坡顶,再沿一条仅容两车并行的小路往前开,很快就能看到一大片山庄式的建筑,最终,车子停在这片建筑门前。

在路过小路尽头一块两人高的立石时,薛芸琳看到石上刻着三个大字:「隐峰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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