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惠证券股份有限公司!
施梦萦终于想起春节里自己与崔志良第一次约会时,他匆匆说过一遍的他所供职的公司名称!诚惠证券!
她终于可以找到崔志良了!
下午彭晓东上课时,坐在角落的施梦萦用手机上网搜索到诚惠证券的地址,发现离今天的培训地点不算太远,坐车过去大概要半个小时。照正常下课时间来算,等自己下课后赶过去,那边肯定已经下班了,要不要明天请假过去一趟呢?
她一心盘算该什么时候过去找崔志良,却没发现彭晓东正在暗中加快课程进度。这种两天的短期班上起来挺没劲,彭晓东也想早点下课收工。以他的经验,无需做得很明显,适当控制一下节奏,巧妙略去几节不太重要的内容,四点左右就宣布下课。
施梦萦欣喜若狂,匆匆收拾好部分该带走的课程资料,出门拦了辆出租车,直奔诚惠证券。差三四分钟到五点时,她终于赶到了目的地。
诚惠证券公司的办公地址是在位于新民西路与振华路十字路口的伟兴大厦,占了16层到18层的三层楼。施梦萦到时,差不多已是下班时间,伟兴大厦里陆续走出好些上班族模样的人。
施梦萦不清楚诚惠证券具体几点下班,但想来不是五点,就是五点半。今天的她,脑子特别清醒,看到伟兴大厦没有地下车库,就知道这里的人下班必经一楼的电梯间。只要在电梯边守着,肯定能等到下班的崔志良。她也想过要不要直接上去找人,但不知道具体该去哪一层。大厦里一共有六部电梯,已经到了下班的点,一旦自己上楼时,崔志良乘另一台电梯下来,那不就错过了?所以最稳妥的办法还是等在能看清电梯间的大厦正门边。
等了二十几分钟,两台电梯几乎同时到达一楼。
电梯门打开,呼啦啦走出二三十号人。施梦萦一眼就看到了崔志良,因为同电梯的是一堆女孩,他就特别显眼。
近一个月没见,可这幅面孔在施梦萦的脑海中早就变得难以磨灭了!
她下意识就想迎上去站到崔志良面前大声质问他,没想到他却没有随着人流朝大门这边走,而是扭身走向电梯间的另一端的一扇小门。
没算到这一步的施梦萦顿时慌了手脚。她冲向崔志良,可刚到一楼的那二十多个人这时都涌向大厦正门,恰好和她走了个反方向,极大地阻碍了她的前进速度。好不容易脱离了人丛,崔志良已经消失在那扇小门后。施梦萦火急火燎地追,好几次险些因为鞋跟过高而在光滑的地砖上打跌。
推开小门,穿过一条略显幽暗的长长的通道,施梦萦发现这条路的终点是伟兴大厦的侧门,门外是个小小的停车场。她刚走到门边,就看见崔志良已来到远处一辆深红色车身、黑色车顶的奥迪车旁,一个看上去比自己还要年轻一些的女孩靠着车子,跟他打了声招呼,两人笑着聊了几句,分别坐上驾驶座和副驾座。车子发动,慢慢朝停车场出口处开去。
眼看就要跟丢好不容易才终于又见到的男友,施梦萦五内如焚,心如刀绞。她不顾一切地几步跳下台阶,踉踉跄跄地追着车子。看着那辆车慢慢驶出出口,施梦萦心头一片凄凉,不甘心地继续追着,但心底里有个声音却开始哭泣,她觉得自己今天肯定拦不到崔志良了。
万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冲出停车场的施梦萦发现自己现在来到了新民西路,右拐不远处是一个十字路口。这时已到晚高峰时段,那辆刚开出来的奥迪车就在七八米外,位于四车道的直行道上,裹在车流中,被红灯死死挡住。这个路段车流量极大,一个红灯可能就是将近90秒的停顿,看奥迪车被堵的位置,想在下一次变成绿灯后就通过路口估计够呛,至少还得再被拦一次。
施梦萦差点就直接冲过去敲打奥迪车的车窗,迈出一步,总算控制住了冲动,知道这样闯到停满车的马路中央,既不安全又可能造成巨大的麻烦。她左顾右盼,恰好发现左手边不远处的公交车站边一辆出租车刚停稳。她不顾一切地扑上去,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勇气和力量,野蛮地推开另一个已经站在车门边准备等车上客人下车后就跳上去的女孩,又一把将那个一只脚刚迈出副驾座位的客人拉拽出来,一屁股坐上了车,根本不管车窗外那个被她推开的女孩正指着她不住指责。
“跟上那辆车子!”
出租车司机脸上出现了一丝警惕:“你干什么的?”
施梦萦平复了一下心情,看着司机明显不太友善的态度,难得地机灵了一把,她猜到对方应该是不想惹麻烦,立刻换了一副比较正常的口吻,编了个堪称她这辈子反应最快的瞎话:“我同事在那辆车上,他把明天出差要带的资料忘在公司了,领导让我拿给他。他跟女朋友去约会,一下班就关机,打他电话打不通,只能跟着他,看他什么时候下车喽。”
司机面色稍缓,将信将疑,施梦萦赶紧打开自己的包,拽出一大叠文件来晃了一下,这些培训时用的资料果然骗过了司机,他为难地冲那辆奥迪车瞟了几眼,问道:“你知道他们要去哪儿吗?”
“我不知道,估计不是回家,就是找地方去吃饭吧。”施梦萦生怕司机赶她下车,赶紧又说,“这样,只要能跟住他们,车费我给你双倍!”说完,她苦笑了一下,假作无所谓地补充:“反正我能报销。”
“行吧!”司机终于答应了。
这一路下去都很堵,走走停停的,司机对路况很熟,跟着这辆奥迪倒是毫无难度。大概开出四十分钟左右,那辆奥迪终于靠近路边,向右拐进了一个停车场。施梦萦赶紧让司机靠边停车,掏出两百块钱,丢给了他,本来就算付双倍车费也还能再找钱的,她这会哪顾得上?跳下车就走,司机喊了一声:“你不要发票啊?”施梦萦理都没理,直奔那个停车场而去。
远远看见崔志良和那女孩从车子上下来,手牵手沿着边上一条小路走,最终拐进了一家名为“古格”的西餐厅。
之前看到崔志良和那女孩亲热地打招呼的样子,施梦萦犯嘀咕,现在见他们牵着手,更是心头剧震。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孩让她心潮起伏,久久难安。她是谁?她和崔志良是什么关系?她在崔志良失踪这件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就是因为她的出现,所以崔志良才会变心抛弃自己吗?
和崔志良重逢不过才两三个月的时间,如果只算和范思源分手后在一起,那就更短了,居然这么快就有小三出现?
不行,一定要问个清楚!
距离那两人始终有三十几米的距离,施梦萦走进餐厅时,看见远远的一个侍者正引领那两人往餐厅深处走,直到将他们送进一个包厢。施梦萦朝那边走去,门边有个侍者拦了她一下,问她共有几位客人,有没有订位子?施梦萦含糊地朝里面指了指,说了声“朋友已经在里面了”,摆脱掉侍者的纠缠,快步走向那个包厢。
来到门边,施梦萦停住脚步,上下整理了一番稍显凌乱的发型和衣着,深呼吸了好几下,一把推开了包厢门。
里面只有崔志良和那女孩两人,他俩原本正在交谈,同时将目光转向门口,脸上几乎同步浮起的笑容又迅速地同步消失,唯一的不同在于那女孩随即露出不快和疑惑的色,而崔志良则满是惊愕,另外居然还有隐隐的恐惧,这让施梦萦瞬间觉得自己可能看错了。
他在怕什么?怕我吗?
对,他是应该怕我!居然能够做出那种不辞而别人间蒸发的事,只要还有基本的良知,都应该会害怕再见到我吧!
“请问,你是哪位?这是我订的包厢。”那女孩在崔志良之前开口,口吻不算无礼,但明显极为淡漠。
施梦萦对她暂时没兴趣,只应了一声:“我不是来找你的。”随即紧盯着崔志良问:“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解释些什么?”
女孩色一冷,转头盯着崔志良。
崔志良意识到那女孩在看他,尽可能收敛起惊慌的态度,故作镇定地回道:“你要我解释什么?”他悄悄地飞速瞥了那女孩一眼,发现她脸上没有通常女孩遇到这种意外状况时最容易产生的不安和疑虑,相反变得比之前更加淡定,就这么镇静地看着他的反应。
他脸上强自保持冷静,心底早已波涛万丈!
见了鬼了!
他绝想不到在甩掉施梦萦后竟这么快就被她找到,更想不到她竟能跟踪自己一直追到这个包厢!她是怎么找到自己的?我操!中宁那么大,那么多人,她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
崔志良很清楚,自己几乎没有留给施梦萦任何可以找到自己的线索,他是在确信对方甚至连自己工作的公司名称都不记得了,才玩出那招彻底失踪的。
可还不到一个月,施梦萦到底他妈是用什么鬼招,就这么活生生站到自己眼前的?!
施梦萦被他的反问气得冷笑,一指那女孩:“她是谁?”
女孩见她指着自己,脸板了起来,但没有说话,靠着椅背换了个坐姿,倒比之前显得要更惬意一些。
崔志良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女朋友,怎么了?”
“你女朋友?”施梦萦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已经变得极其尖锐刺耳,“那我算什么?!你一声不吭就再也不出现了,你什么意思?!今天你说你交了个新女朋友?说,你跟她什么时候开始的?”
崔志良对她的话嗤之以鼻:“你别发经了!什么新女朋友?我和她在一起都快两年了好吗?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跟你说过的话啊?”
“两年?”施梦萦本来满心以为这个女孩是最近才插足在自己与崔志良之间的,一下子有点懵了,“你跟我说过什么?”
“我跟你说过,虽然我们高中时候谈过恋爱,但都已经分手那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觉得我们可能复合呢?你想,我不想啊!过年时在老家巧遇一次,你就觉得是上天又给我们的缘分了?别这么幼稚好不好?我知道你跟你男朋友关系不好,也看在老同学和前任分上陪你吃过两次饭,安慰过你,可你不能总拿我当救生圈啊!你以为我对你态度温和一点,关心一点,就是想要和你复合吗?不是啊!我告诉过你,我有女朋友的!你自己想换男朋友,关我屁事?就是因为你总是分不清自己的想象和现实,总是误会我的意思,所以我干脆彻底跟你断掉联系,连朋友都不做了!你怎么今天又跑来了?你是不是精上有什么毛病?有心理问题吧?”
施梦萦被他这一连串机关枪扫射般的话语震得思绪烦乱,一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身处梦中?在崔志良言之凿凿的这段话里,怎么自己整个2016年前四个月的人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副样子?脑子一乱,她刚开始的气势就没了,磕磕巴巴地说:“你什么时候说过你有女朋友?你不是说你一直单身吗?”
崔志良冷笑:“经病!这两年我一直跟我女朋友在一起,我身边所有朋友都知道,怎么可能跟你撒这种谎?我不怕穿帮吗?就说你以为我是要跟你复合,其实我就是跟你吃过两次饭那段时间,我才见过你几次?大部分时间都要陪我女朋友,如果真的是我劈腿,骗你当我的女朋友,你难道从来没发现我其实大部分时候都不是在你身边的?有这么谈恋爱的?你脑子真的是有毛病了!今天我最后跟你讲一次,别再来烦我了!行不行?以后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联系,我绝对没有要跟你复合的想法!现在更是连朋友都不想做了,你还是去找你的男朋友吧!”
施梦萦绝望地望着一脸鄙夷的崔志良,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她浑身颤抖着扶住桌子,生怕自己一下子被抽干所有气力而瘫倒在地。她努力抬起头,想最后再看看崔志良的表情,却只读到了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憎恶和厌恨,这幅表情又点燃她内心的怒火,一下子将手边的餐具和烛台全都扫到了地上,“哗啦啦”一片嘈杂声乱响,遍地狼藉。
“你混蛋!”施梦萦声嘶力竭地叫。
那女孩纹丝不动,崔志良倒被她突如其来的疯狂吓了一大跳,稍稍恢复平静,不由得也怒从心起,两步跨到她面前,扬手就是一记耳光。施梦萦猝不及防被打得一个趔趄,险些倒地,幸亏一把又撑住桌子,才勉强平衡住身体。
她被完全打傻了,脸上火辣辣的痛还在其次,她完全无法理解不久前还在跟自己温存,说着动听的话语的男人为什么会突然变成眼前这么一副狰狞的模样。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包厢里的动静终于引起侍者们的注意,他们想进来看看发生了什么,崔志良此时变得很不耐烦,不想被外面人看到包厢里的场景,正要大声地将人赶走,没想到门边早就已经站了两个人,他们告诉侍者暂时不要进来,这边不会闹再出事端,随即先后走进包厢。
“来啦?”始终沉默的女孩见到进来的第一个人,终于化开在施梦萦出现后一直冷着的冰脸,展开了一丝笑颜。先进来的那女孩快步走到她身边,小声地问了两句什么,她也简单地答了几句。
施梦萦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只是惊讶地发现后面进来的这个女孩,自己居然是认识的。这时右后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冷静,冷静,有话好好说,动手打人不太好吧?”
她蓦然转身,出现在她身后的,是沈惜。
那两个已经挽起手说起悄悄话的女孩,当然就是裴语微和裘欣悦。
今晚她们两个约好,各自带上男朋友来这家西餐馆吃晚饭,裘欣悦早到了片刻,没想到遇到施梦萦这么一位不速之客。沈惜与裴语微只比施梦萦晚到几分钟,站在没有关好的包厢门外听了房间里后半段对话,本想一直旁观下去,直到崔志良动手打人,沈惜无法继续袖手,这才走进包厢。
崔志良这会的精状态也不太稳定,明显失去了往日的镇定,被沈惜似解劝似指责地说了一句,矛头顿时对准了他:“这关你什么事啊?”
沈惜淡定地笑笑,看了眼裴语微,又看了眼施梦萦,盯着崔志良的眼睛,缓缓回答:“她是我的前女友,去年分的手。虽然现在不是恋人,但总不能看着她被人打。”
崔志良突然语塞,呼呼喘着粗气,不知该说什么。
裘欣悦略感吃惊,飞速地瞟了闺蜜一眼,见裴语微毫无反应,平静之极,料想她肯定早就知道这层关系,这才又紧了紧与她挽着的手,转脸看向男友。
崔志良不再跟沈惜纠缠,被他在中间这么一拦,也不能再动手了,只能恶狠狠地盯着施梦萦,甩下话来:“别再纠缠我了!给你自己留点尊严吧!”
施梦萦欲哭无泪,木然地站着,摇摇欲倒。
沈惜搬过一把椅子放到她身边,示意她站不住的话可以坐下,随即走到包厢门边,告诉侍者进来清理一下地面。
裘欣悦突然开口:“没意思,这里没法呆了,不想在这儿吃了!微微你陪我吧,换个地方。”裴语微不太明白她为什么单独只叫自己陪,但这种时候无论闺蜜说什么都要给予支持,点头示意自己没有意见。
“沈三少,今天晚上借一下你的女朋友,行不行?”裘欣悦扭脸又对沈惜说。
沈惜同样微笑点头。
“走吧!”裘欣悦说到做到,毫不犹豫起身就走。
餐厅经理这时已经赶到了包厢门外。裴语微不是这里的熟客,他并不认识,但裘大小姐却是店里的贵宾,他也怕这里闹出什么事来。裘欣悦离开包厢时见到他,随口撂下一句:“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有什么损失,记在我的账单上。”
经理忙不迭地应承。
裘欣悦走得很快,裴语微跟在她身边,走出包厢门的瞬间,回头给沈惜比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直到两个女孩走出好远,崔志良才反应过来,女友压根没提到自己,一时愣愣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呆了一会,他顾不得再跟施梦萦说什么,快步追了上去。
沈惜简单跟经理解释了几句,顺便要他把可能的损失算一下,他准备把帐结了。但裘欣悦已经留了话,经理怎么都不肯再让“裘大小姐”的朋友破费,沈惜也不勉强他。等他忙完这些事,才发现施梦萦已经不在包厢里了。
走出餐厅,沈惜发现施梦萦和崔志良面对面站在十几米外的街边。崔志良恶狠狠地甩开了施梦萦拉着他胳膊的手,指着她气冲冲地说了几句话,头也不回地大踏步走开。施梦萦站在路边,泪如雨下,没过多久实在站不住了,挨着路边护栏慢慢坐倒。
沈惜叹了口气,过去扶她站起身,随即松开手,走开两步,站在离她不远的位置。
施梦萦自顾自地哭了一会,终于抬起头来,却问了句和今晚的事无关的话:“裴语微现在是你女朋友?”
“是。”沈惜言简意赅地回答。
“哈哈!那个女的,你认识吗?”
“认识。”
“她是谁?”
沈惜苦笑着摇头:“你刚才应该自己问她。现在她不在,我不方便代她说。”
“是你的朋友还是裴语微的朋友?”
“是我们两个共同的朋友。我觉得你现在遇到的问题,好像跟她没什么关系,没必要一直打听她。你的问题应该是和崔志良有关吧?他和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施梦萦不知道该怎么说。
见她不想说,沈惜原本想就这么算了,但一抬头就看到她脸颊上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又觉得这事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结束,试探着问:“你以为他在跟你谈恋爱?结果今天才发现他另有女朋友?”他纯粹只是猜测,但这种桥段并不稀,在包厢外听崔志良说了几句,一猜即中。
施梦萦默认。
“他自己好像不是这么说的,他说是你误会了。”沈惜想再观察一下施梦萦的态度。他对崔志良知之不深,但对这位前女友自问还是有些了解的,他不敢确定那个男人会不会做出这种龌龊事,却知道施梦萦真的很可能形成那种误会。如果真是那样,虽然动手打人仍然不对,但崔志良也没有别的问题。
“不是误会!”施梦萦突然激动起来,“他骗我!”
“好吧好吧!”沈惜看着她的情,心中微有所感,但他不想明着介入此事,也就没有进一步探究。
“有什么事还是明天再说,你情绪不太好,回家休息吧。”话是这么说,但沈惜不准备亲自送施梦萦回家——免得这个举动又带给她过于丰富的联想——站在街边帮她叫了辆出租车,看着她上车离开,这才若有所思地走向停车场找自己的车。
坐在出租车里的施梦萦面如死灰,不守舍地坐了一会,过了两个红绿灯路口,她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惊醒,扬起头连声叫道:“停车!停车!”
这个客人上车后一直低头不语,司机还以为是因为她刚和那个送她上车的男人吵完架,心情不好,也就没刻意找她搭话,现在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吓了一大跳,没好气地问:“怎么了?”
“停车!”施梦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什么,就是不想回家。
司机小声嘟囔着停到路边。
下车后的施梦萦满心茫然,她只有个不回家的念头,却不知道不回去的话该去哪里,该做些什么。
她本以为自己是被抛弃了,今天看来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那自己现在究竟该算是什么状态呢?想了半天,施梦萦突然旁若无人地哈哈大笑起来,我应该算是被玩了吧?哈哈哈,嗯,对,就是被玩了。哈哈,被玩了以后,该去做什么呢?苏晨……苏晨讲过,她去做什么了?嗯,泡吧,对,泡吧,泡吧……
施梦萦举目四望,该去哪里泡吧?
严格意义来讲,除了被别人带着去酒吧的那几次,施梦萦自己根本不知道酒吧门朝哪边开。
要找什么人出来陪吗?能找谁呢?沈惜?他去陪他现在那个富二代女友都来不及;范思源?自己二话没说甩了他,自然不在考虑范围内;徐芃?他对自己倒是挺好,可之前对他冷了半年脸,现在一有事就去找他是不是也有点太没面子了?
想来想去,施梦萦悲哀地发现,自己好像永远都是孤独的命。
像游魂一样在街上走了不知多久,也不知道已经从刚下车的地方走出去了多远,当施梦萦再次抬头时,突然发现周围的店铺、街道都变得熟悉起来。原来她走到了毕业后加入的第一家公司附近。第一份工作她做了半年多,时间不算长,但对周围的环境总算还是清楚的。
她的第一位老板年纪不算大,当时大概四十岁左右,也是爱玩的,经常带着公司里的一些年轻员工去唱K泡吧,施梦萦当然也免不了被他逼着参加。当年之所以辞职,一方面是因为与同事处得不好,另一方面也是嫌老板太麻烦。但正因为当年有过那么一段经历,到了这附近,施梦萦反倒知道自己下一步能去哪里了。
当年去过几次的那家酒吧仍在营业,看上去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好像连酒保都还是同一个。
施梦萦不知道单独泡吧的正确打开方式,但想想也知道不可能独自开个包厢,学着别人的样,坐到吧台边的高脚椅上。她对酒是近乎一无所知的,但在电视剧里听过“血腥玛丽”和“长岛冰茶”,前一种酒名让她感觉不舒服,后一种听起来要淡雅得多,再说带着个“茶”字,估计酒精不多,正适合她这种菜鸟,于是她特意向酒保要了一杯长岛冰茶。
在她孤独啜酒的过程中,先后有两个年轻人过来搭讪,无一例外都被她“冷”走了。施梦萦对这种男人毫无兴趣。喝着喝着酒,头脑比想象得要晕得多,看着酒吧里一对对甚至一群群或欢声笑语或悄然暧昧的男女来来往往,她莫名也有些心思活泛。
刚才曾过来搭讪的一个男人搭上了坐在不远处的另一个单身女孩,两人聊得火热,没过多久就一起离开了。
施梦萦冷笑着把视线转到别处。
酒入愁肠,思绪越来越乱。
“哎?你不是……”身边有人似乎在对她说话,施梦萦循声望去,一张略有几分印象的女人的脸映入眼帘。
“你……”她不那么礼貌地拿手指指着那女人,想要叫出她的名字,可卡在嘴边,就是叫不出来。
“施梦萦!三年多没见了吧?你今天来这儿玩?没在这里见过你啊。”
对方终于叫出了她的名字,施梦萦更显焦躁,好不容易想起这女人应该姓贺,具体叫什么实在想不起来了,索性就用上当年在公司里的称呼:“贺姐,你也在这里玩啊?”
这个姓贺的女人曾经是她的同事,大概比她大两三岁。两人的关系算不上很好,但在施梦萦的第一份工作中,已经算是与她最为和睦的同事之一了。在她辞职后,两人还有过短暂的联系,后来因为施梦萦疏于往来,渐渐也就少通音信。
“唉,马总还是那个脾气嘛,带同事过来玩。还有几个老同事在呢,要不要一起过去?”贺姐随口提了个建议。
如果换个时间地点,施梦萦根本不会考虑这个提议,但今天却鬼使差地有了兴趣,端着自己那杯还剩下三分之一的长岛冰茶,跟贺姐一起走进一个包厢。
“马总,你看我碰到谁了?”贺姐一进包厢就赶紧招呼。
被众人拥在正中的一个中年胖子闻声抬头,包厢里的灯光不怎么明亮,他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终于一拍大腿:“哎呦!这不是施梦……施梦萦嘛!哈哈,小施啊,怎么今天你会在这里啊?”
“马总好。”施梦萦勉强送出一点笑容,总算给这里的主人一点面子,问候了一声。她环顾包厢,一共十来个人,算得上是熟面孔的真没几个。
马总豪爽地挥挥手:“快快,给小施让个座位,来,坐我边上!真是好久不见了。我帮你介绍一下……”
这个包厢里原本一共有十三个人,四男九女,除了马总和贺姐外,另有一个和马总体型差不多的中年男人是他的朋友,两个年轻的男孩是公司员工,施梦萦都没见过;女孩们的年龄基本都在刚从大学毕业到二十八九岁之间,贺姐算是其中最年长的了,一个姓李的和一个姓虞的女孩和施梦萦基本是同期进的公司,剩下的则一个都不认识。
“这位,过去也是咱们公司的员工,小刘、小何、小钟……哎,你们,这可是前辈啊,呵呵,来,给前辈敬杯酒!”
施梦萦懵懵地被迎到马总身边坐下。满屋子的女人对她的到来都没有任何欢迎的意思——包括小李和小虞这两个旧识在内,她们或全无表情,或面带讥讽,或一脸不快地看着受到马总热情接待的施梦萦。马总开口后,她们又都换上了一副笑脸,纷纷过来敬酒。
屁股还没坐稳,施梦萦就连着被敬了五杯酒,剩下的长岛冰茶只挡了前两拨就喝得见底,随后不知道是谁在她手里塞了个杯子,也不知道是什么酒的金黄色醇厚酒液一次次倒进酒杯,她也就稀里糊涂地喝了好几杯。
这后三杯酒好像是催化剂,一下子把施梦萦的醉意完全勾了起来,喉咙口和小腹同时变得辣辣地作痛,视觉和听觉都变得模糊,脑子里浆糊一片。长岛冰茶的后劲一点点侵蚀着施梦萦残存不多的理智。
她机械地应对着别人的搭讪,放肆地欢笑,仿佛自己听懂了别人在说的笑话,在被身边人抱住的时候不依地挣扎但并没有真正要推开对方的想法——她压根就没有任何想法……好像还兴奋地唱了首歌?好像还伴着音乐和另外几个女孩一起乱扭着跳了会舞?后面的事,施梦萦就没有记忆了。
一切归于平静,她倒在身边人的肩膀上,像靠着一个厚厚的舒服的垫子,沉沉入睡。
睡了多久,施梦萦完全没有概念,当她好不容易睁开眼睛的时候,头脑仍然混沌一片,又多了恼人的头疼。环境似乎没变,还在那个酒吧包厢,身边人还在喧闹欢笑,就好像她不过只是小憩了五分钟,随即又跟上了大家的节奏。
发现身边的施梦萦醒来,马总哈哈笑着又凑上来与她说话,实际上,她根本听不明白。马总的胖脸化成重影,像有两三个肥嘟嘟的笑脸在眼前不住摇晃,晃得她恨不得一巴掌打上去。偶尔会突然换成一张较为顺眼的年轻女孩的脸,不知她又在说些什么,时不时的手中会被塞上酒杯,半劝半逼地又让她喝酒。施梦萦木偶般任由摆弄,对送到嘴边的杯子也不会抗拒,只是她现在不能完全控制住自己的手和嘴,经常会把酒洒在衬衫上,搞得衬衫前襟部分湿透了,几乎就完全粘在身上。
不知闹了多久,施梦萦迷迷糊糊地感觉众人纷纷起身,东摇西摆在自己眼前晃,一个应该是贺姐的女人来到身旁,将她搀扶起来。她脚下像踩了一大团棉花,毫无根基可言,不得不整个人都趴在搀扶她的女人身上。好像有人说了句什么,她的身体被那女人轻轻推到了另一边,依靠在另一个人身上,浓烈的酒臭与汗臭混在一起直扑过来,也只有此刻已经烂醉的施梦萦能够忍受,要在平时她早就厌恶地避开了,但此刻她需要一个能让她依靠不摔倒的人,也就毫无嫌忌地靠在后来那个明显是男人的身体上。
仿佛有人在说:“我送她。”
一群人闹哄哄地往外涌,施梦萦感觉两条腿根本不是自己的,像飘着一样走出酒吧。到外面被风一吹,稍微清醒了一点点,隐约认出现在搂着自己的腰,紧紧将自己抱在怀里那个男人正是马总,他挥着另一只手,像在支使别人干这干那的,具体在干什么,她也不清楚,只是觉得这个中年胖子现在的模样很好笑,被他指挥的那些人想必更好笑,她突然咯咯咯地笑起来,越笑越大声,到最后甚至都变得有些凄厉。马总也跟着她笑,把嘴贴到她的脸上,紧紧贴着——施梦萦甚至感觉到一小团肥厚潮滑的肉在自己的脸颊上滑过,一直滑到耳边:“开心吧,哈哈,接下来我们更开心……”
施梦萦像个精病似地呆滞地笑:“好啊……哈哈,开心……哈哈,更开心。”
一辆蓝色车身,车顶亮着小灯的车停到身边,马总搂着施梦萦往后车座上滚。施梦萦一边往里钻,一边嘿嘿地笑:“这辆车……我,认识……来,来的时,呃,时候,就是,就是坐这辆车来的!”
“哈哈,好,老穆,你指一下道……”马总对着前排说了一句,也不知是在跟谁说,随后大半个身体就跟施梦萦缠在一起,手也放到她的大腿上,往套裙里面伸了伸,一直摸到丝袜的上缘。施梦萦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嘟囔着想要推开他,却一点劲都没有,只是焦躁地想翻转身去,马总摁着她的身体不让她动弹,不住凑在她耳边说话,可能是些玩笑话,也可能是花言巧语,施梦萦根本没听清,但耳垂被他的嘴唇擦得痒痒的,忍不住哈哈大笑,居然也就不怎么在意两腿间那只作怪的手了。
隔了好一会,施梦萦终于在耳边一直在絮叨的废话里听到一句没头没尾的:“……男人都喜欢……”心底的愤懑突然涌了上来,她噌一下直起身,居然把马总那么肥大的身躯都给撞开了,大声叫道:“谁喜欢我?没人喜欢我!我没人要啊!我是没人要的贱货!”
“嘘……”马总又贴了过来,搂住她,继续在她耳边唠叨,“喜欢喜欢,都喜欢你。我就喜欢你,你还在我这里上班时就喜欢……嘿嘿……”
“没人喜欢,没人要……”施梦萦也不管他在说什么,喃喃自语着,眼中突然流下两行泪。
恰在这时,出租车停了下来,不知道前轮蹭到了什么,车身重重颠了一下,再加上车子停下前突然的一顿,施梦萦涌起了一阵恶心反胃的感觉,她一把捂住嘴,疯了似地推着马总,出租车司机经验极其丰富,回头嫌恶地大叫:“外面吐去!”
马总手忙脚乱地爬出车子,施梦萦紧随其后,一只脚刚迈出去就再也忍耐不住,一屁股坐回到车后座边缘,张开嘴像泄洪似地呕吐起来。还好她整个身子朝向外侧,总算没吐在车子里面,但车门上还是沾到了一些呕吐物,马总还没走远,左脚皮鞋和裤腿都没能幸免。
吐了一两分钟,又哈着腰、张着嘴足足喘了五分钟,施梦萦这才勉强直起腰来,在马总的搀扶下跳下车,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出租车司机骂骂咧咧地走了。
吐过一场,与刚离开酒吧时相比稍微清醒了一点,但好得也有限。直到这时,一直晕乎乎的施梦萦才注意到,原来还有一个人一直与他们同行,之前坐在出租车前座上,大概就是马总刚才招呼过的“老穆”,也就是在包厢里介绍过的那个体型和年龄都与他差不多的朋友。
“这是哪儿啊?”施梦萦竭力仰头睁眼,想看清自己身处何方,但眼前还是模糊一片,红、绿、黄、紫各种色块毫无规律地在眼前乱闪。马总扯着她的胳膊,带着她朝前走,“来来,好地方。”马总的笑声听来总是那么猥琐。
施梦萦毫无抵抗之力地被两个男人挟在中间,走进一处明亮的所在,屁股落在一大片柔软上,舒服得只想躺倒,不再醒来。可也许只是一瞬间,也许隔了很久,她又被拽了起来,继续被夹在两人之间走进一个狭窄的箱子。隐隐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施梦萦觉得自己好像飞了起来,“叮”的一声惊得她又睁开一直半闭着的眼睛,隐约看到一条笔直的墨绿色的道路在眼前延伸,周围雪白一片……
又是“嘀”的一声,眼前突然一黑,随即又变得雪亮。
施梦萦感觉自己被塞进了一个较小的空间。
“来,漱漱口,把嘴巴弄干净……”说话的声音很陌生,可能是那个老穆……
一口口的凉水灌到嘴里,有的吐掉了,有的咽了下去,慢慢的,原本充斥着口腔的那种又涩又黏的感觉消失了许多。身边那人提高嗓门冲外喊:“差不多了,怎么样?”
“出来吧,我这儿也准备好了。”这句话施梦萦听得并不清楚。
来到外间,刚刚坐下,一杯温水就送到了眼前,醉酒及呕吐后的施梦萦正觉得口干,贪婪地将整杯水全都喝干,随即仰倒在床上,闭上眼睛。马总和老穆也没急着要做什么,坐在床边打开电视随口闲聊。
施梦萦很累,很困,却怎么都睡不着。她的意识并不清醒,却又能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并没睡着。莫名的,她浑身燥热起来,头变得越来越疼,可精却明显变得越来越亢奋。
“……是给……准备的……”
“哈哈……效果……”
“……不错……上次……狗一样……我……那么浪……”
两个男人的交谈被割得支离破碎,时不时钻到施梦萦的耳中。
“啊……”她微微地呻吟着,想起身随便做些什么来发泄这种充盈着身体的亢奋感,可仅凭自己的力量实在爬起不来,这种无力感令她异常焦躁,不由得哼哼着想要唤起屋子里另两个人的注意。
那两个男人已经察觉到她此刻的异状,却并没有马上过来,老穆起身去门边确认房门的状况,确保已经上锁并挂上了防盗链;马总则不断调换电视频道,直到找到一个MTV频道才停下,屏幕上一个近乎半裸的白人大妞正在放荡地摇摆身体,房间里充满了火爆的鼓点和奔放的歌声,时不时还夹杂着类似女人性欲高涨时发出的叫喊那样的哼吟。
马总脱得一丝不挂跳上床,扯着施梦萦站起身,两只手毫不客气地开始在她身上上下其手,嘴里念叨:“来,来跳舞!看电视上这个骚货,扭得多hgh,来吧,一起来跳!我还记得当年你参加歌咏比赛时候的样子,能歌善舞的,来,Hppy起来!”
施梦萦被音乐的节奏带得浑身燥热,视线里那白人大妞白花花的身躯像蛇一样扭着,她不自禁地也舞动起来。
“对,对!跳起来,Hgh起来!谁说没人喜欢你?”马总紧挨着她的身体,被她的丰臀在自己下身狠狠摩擦了几下,顿时变得兴奋不已,“来吧,宝贝儿!像她那样,跳舞不需要穿那么多衣服!”
尽管仍然头昏眼花,施梦萦这时比之前刚喝醉时要好得多了,但心底有一股强烈的躁动感在撩拨着情绪,而这种情绪偏偏又使她十分愉快,她真的需要发泄,似乎发泄过后就能抛去全部烦恼,这时候别说只是脱衣服,就算叫她到走廊上裸奔,她恐怕也不会反对。
老穆这时也已经来到床上,两个男人紧紧地将施梦萦夹在中间,使她只能左右扭摆,只要一切换成前后动作,下体就会不断撞到前后两根肉棒。她身上的衣服被一件件脱下丢到满地都是,直到赤裸裸的。身后马总的肉棒顶在她的臀沟中不住蹭动,被两片肥润的臀瓣紧紧抱住肉棒的美妙感觉让他不住发出鬼叫;老穆则俯身在她的两团嫩乳上啃噬,吸着乳头用劲地嘬,一会左一会右,玩得不亦乐乎。
施梦萦很快就变得大汗淋漓,汗水染湿了鬓边,又渗进眼角,辣得激出了泪水,汗与泪一同滚下,本就不清晰的视线变得愈发模糊。很少会出现在她身上的一种对肉欲的强烈渴望悄悄从心底里爬了出来。她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也根本没有能力去想为什么,她只有一个感觉:发泄,发泄,发泄!把由内到外一切的爽与不爽全都发泄出去!
要想达成最完美的发泄,还有什么能比性爱后的高潮更好呢?
粗糙的舞蹈完成了简陋的前戏,两个男人根本无需再多玩,肉棒就已经变得坚挺无比,而施梦萦在刚才那杯“水”的助力下,也很快就变得春水潺潺,淫汁不但来得快,还流得分外多,气味比往日更骚,大腿间泥泞一片。
躁耳的音乐声中,雪亮的灯光下,赤条条白嫩嫩的女体被摆成狗爬的姿势,肥美的屁股高高撅起,平时的施梦萦会觉得这种姿势很羞耻很别扭,但此刻她却像渴求主人宠爱的狗一样不停地扭,像是遗憾自己没能生出一条尾巴不能摇来向主人献媚似的。
除了去年最混乱的那段时间,几乎从不对男友以外的男人假以辞色的施梦萦,会给很多不熟悉她的男人一种冷艳的高贵感,几年前就对她觊觎不已的马总也不例外。而今晚,这种夺人心魄的高贵感在马总心中被捣得粉碎,他终于插入了这个四年前就想搞的女孩的身体,看着她白皙粉嫩的背部慢慢因兴奋充血而被灼成娇艳的玫瑰色,带着这份兴奋劲,他的抽插显得那样狂暴贪婪,丝毫不知惜香怜玉。
没插几下,马总突然兴奋地叫了起来:“我操!怎么有血?这骚货不会还是处女吧?”
将肉棒插进施梦萦嘴里抽插的老穆探头看了一眼,没有看清。
“不可能吧?这烂货多大了?至少二十五六岁了吧?这年头还有二十五岁的处女?八成是月经吧?她没戴那玩意儿吧?那就是快完了了,哈哈,正好,等会看我们谁能来最后一发,就可以直接射在里面!”
“我操!这感觉,就像破处一样!”马总兴奋地狠狠撞击施梦萦的臀部。
老穆暂时只能玩弄施梦萦的嘴,但他并不着急,反正有一个晚上,自己想射几次,想在哪儿射都行,慢慢玩最好。这女人是个好货色,光是那个屁股就是他从没玩过的极品。她的乳房不算大,但已经足够饱满坚挺,一把抓在手里尽情揉捏,手感好得简直想要叫出声来。这样的女人,不射光自己全部的存货,怎么对得起自己?
女人的身体是那样迷人,以至于一个前后夹击的单调姿势尽然一直保持到两人射精,都没有作出任何调整。失去了肉棒的施梦萦不顾两人的疲软,饥渴地吸弄着完全提不起精的两坨软肉,又被两人夹着扭舞了许久。
再战,两人根本无所谓要不要换花样,默契十足地依旧保持原本的姿势再次一前一后将施梦萦串在中间。
近似灵魂出窍的施梦萦不知道究竟过了多长时间,不知道男人在自己身上来过多少次,她只觉得自己还没有到高潮,一次都没有来过,她还没能得到发泄!她不甘心地尖叫,虽然听不出自己在尖叫什么。
这时的施梦萦,一丝不挂的股间已满是饱经蹂躏后的痕迹,原本肥白的臀肉变得红彤彤的,精致的肉洞张得老大,看上去似乎红肿了不少。床上、地上丢着好几个避孕套,满是白花花的浑浊秽液。腥臭的精液味、酸咸的汗水味,再加上也不知是从马总还是老穆身上传来的阵阵狐臭,汇成一股格外淫靡的气味。
终于又硬起来的老穆得意地看了眼在旁边已经休息了快一个半小时的马总,挺着肉棒再次对准施梦萦湿漉漉、肿兮兮的肥穴,笑嘻嘻地说:“哈哈,还是我先恢复,今天最后一炮是我的,直接射进这骚屄的好事也留给我了!”
持续了几个小时的奸淫,使施梦萦穴口又湿又滑,肉棒毫不费力就直接撑开两片肉唇,狠狠地顶了进去。龟头擦过一层层嫩肉直抵最深处的快感,使老穆发出了类似种猪一样的哼哼声。
施梦萦不等他抽动肉棒就开始耸动屁股,使劲向后撞着,渴求这一次能带给她猛烈的高潮。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一丝微弱的清明,她的肉体明明是正在欢唱,灵魂深处却带了一丝绝望:“又插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