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伟长嘴角一直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刘铭远是个不容易讨好的人。小二他能摆平刘绍辉、刘凯耀,可刘铭远好像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你跟他的关系好像很不错?”
沈惜拍拍膝盖:“也说不上有多好。反正大家都喜欢踢球,算是球友吧。”
“呵呵,是处爱喝茶看书,你能帮上他的忙;邵厅喜欢钓鱼,作为晚辈你能作陪;刘老大爱踢球,你是他的球友。都说做生意的人八面玲珑,交朋友远比赚钱来得重要。小二在交朋友这件事情上,可是远比不上你啊。”
“二哥交的朋友都是做大生意的。级别再高些的干部,又有二伯的面子,也能说上话。这个我比不了。我这里都是小打小闹,聊得来的朋友,一块聚聚而已。再说,我这人也没什么别的长处,好在还比较擅长交朋友,呵呵。”沈惜话说得轻松,但自信之意却全在话外。
“所以,我现在觉得,你这些年也不是不求上进,什么事情都没做。”沈伟长盯着沈惜的眼睛,沈惜笑而不言。
“老三,这些年我们兄弟很少沟通,所以有些话,你现在未必肯跟我讲。但我今天很有诚意,想要请教你一件事。我会说得很直接,希望我们兄弟开诚布公。”
“大哥言重了。”沈惜收起笑意,变得严肃起来,“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在你看来,我父亲还会进步吗?”
沈惜微微有些惊讶,没想到沈伟长问的是这个。不过,关于这一点,他早就有过思考,这时不过是需要组织一下语言。稍加思考,他慢慢地开口:“我觉得,恐怕有点难。”
沈伟长眼睛一亮:“症结在哪儿?”
沈惜毫不犹豫:“年龄。五年前,大伯应该照计划到省里,而不是去应林。”
沈伟长吐出一口长气。在知道刘铭远特意请了沈惜去参加刘绍辉的婚礼后,再结合这段时间他有意无意打听到的一些事,他就想试试,看自己是不是猜对了一些什么。
他赌对了。看似闲云野鹤的沈惜,确实心思通明。明明没混过一天官场,看得却一点不比自己这个整天在这些弯弯绕里转的人浅。他一语道破了自己这两年琢磨出来的关键。那么,沈惜和政商两界那么多看上去并不怎么起眼,实际上拥有极大能量的人物保持良好的关系,应该不是巧合。
“是。五年前,应林市委书记、一个区委书记,两个副区长,一个县长全部被拿下。我父亲那时刚要上调,却被打了招呼,希望他能去应林当市委书记,帮他那一系稳定局面。他同意了。应林市是副省级,从级别上来讲,倒是合适。也有人答应他,临危受命安定一方,只要做好了,再安排他回省里。但在官场上,这种承诺是不能百分之百当真的。他这一拖,其实是耽误了自己进省委班子的机会。明年我父亲就要年满56周岁了,这个年纪太尴尬,继续做市委书记显得太大,调省里可就已经在门槛上了。要是明年‘两会’前后调整干部,他还是调不上来,恐怕就要到退二线了。现在看起来,希望不大。爷爷年纪大了,要是父亲就此到站,我们家……”
“所以,爷爷才让你去当秘书!”沈惜突然插口。
沈伟长愣了一小会,突然低沉地嘿嘿笑起来:“老三!你真不应该蹉跎在茶楼、书店里,你才三十岁,不如去考公务员。我感觉,你的前途要比我远大!”
“大哥,我就是一张嘴,未必真能做事。我的性子,适合看戏论戏,却演不了戏。大哥你的官场,二哥他的那个圈子,我都沾不了边。再说,大哥以为我凭什么能登邵副厅长的门?又凭什么和是副处长称兄道弟?我是个开书店、开茶楼的真正闲云野鹤的沈小三儿,就能和身处各个派系的他们来往,他们也能真正拿我当晚辈当兄弟;如果我是体制内的沈小三儿,或者,我和二哥一样,是大集团的沈小三儿,我可未必还能再借到这些人的力。”
沈伟长不再说话,若有所思地盯着沈惜,突然拍拍自己的膝盖。
“好!那今天我们的话就说到这里。我很高兴。年后,我可能会到苦溪县去,现在定的,是常务副县长。今后也许还会有事要麻烦三弟。”
“大哥又说客气话,应该的。”
沈伟长不再多说什么,扬声招呼了一下。他的妻子带着六岁的儿子走出屋门,来到院子里。
“静雅,我们可以走了。来,小锋,跟三叔说再见。”
沈惜重重地揉了下沈鸣锋的小脑袋,又揪了一下他肥嘟嘟的小脸:“这么小就发胖,这可不行,下次三叔带你打拳!”
这句话固然把小鬼逗得兴奋异常,连他母亲吴静雅都忍不住高兴:“那才好!小家伙越来越胖,也不知道像谁?你看他爸爸和我,都不怎么胖啊!”
沈伟长哈哈大笑:“像我!我小时候就胖!到小学才突然瘦了。”他拍了拍沈惜的肩膀,带着妻儿走了。
现在沈执中急病住院,想到兄弟俩前几天彼此交的一点底,又想到沈执中总算脱离了危险,心底不免都有几分庆幸。在沈伟长正式外放之前,如果有什么变故,不大不小都是麻烦。
沈伟长事多,不可能常来。作为石舟区教育局教育科副科长的吴静雅,却完全可以抽出大把时间。她的工作本就不忙,作为沈家的媳妇,平日在单位里的自由度又高,自然担起了常来探病的责任。
吴静雅来得很勤,几乎隔一天就来一次,每次待的时间又久。她来时一般都会带着沈鸣锋。沈执中身体虽然还很虚弱,但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只是需要静养而已,有长曾孙陪着玩,老爷子也开心。
不知是不是沈伟长特意叮嘱过,吴静雅对沈惜的态度热情了许多。眉眼间和过去相较甚至还多出几分妩媚姿态,倒令沈惜觉得有些诧异。吴静雅的长相自然是不差的,不过以前在沈惜面前总是显得很严肃,整个人板得很正。原来也有这么妖娆的一面。
吴静雅这些日子的心情很好。当然,这些好心情和丈夫沈伟长无关,和小堂叔子沈惜更加无关。
一切都源于国庆节前闺蜜薛芸琳介绍给她的情人。这一个月里两三次约会下来,深埋在吴静雅灵魂里的欲望得以充分释放。
所以,就在这一天,来医院探病前,和薛芸琳一块吃午饭时,她隐晦地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当然,这种话不可能说得太直白。虽然大家是打小就认识,无话不说的闺蜜,但毕竟都是女人,而且还是有点身份的女人,有些话不会说得那么白。
之前一天是吴静雅第三次与齐鸿轩约会。两人初会时,吴静雅身上的文静得体已经消失了大半。一方面是熟悉了,另一方面是她的欲求被唤起了。既然已经出来和男人偷情,就没必要再抠抠缩缩地扭捏。吴静雅在床上表现得十分渴求,尤其是她对精液很迷恋,几乎每次都要喝下齐鸿轩射出的精液,这也让齐鸿轩倍感刺激。
要知道他每次希望宋斯嘉吞下精液总要大费口舌,还经常不能如愿。哪像眼前这个女人,根本就像是趴在他胯下,扭动着哀求他“赏赐”精液似的。
这自然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满足感。
齐鸿轩对吴静雅满意,吴静雅对齐鸿轩也不失望。
但与此相对的,自然就是对自己丈夫的一丝怨艾。
“好好的副主任不干,非去做秘书。”吴静雅对薛芸琳抱怨,“要是没有离开石舟区政府,现在他应该已经当上办公室主任了,或者副区长可能也当上了。现在倒好,变成人民公仆的好公仆了!”
给高级别领导当秘书,对很多公务员来说,当然也是条晋身的路子,但这多半是那些没什么太好门路人家的捷径。工作时辛苦非常,通常又要等到这个领导干到了头,或者调任他处不准备带秘书随行时,才会给一个相对过得去的安排。
以沈家的力量,何必要把长房长孙送去给人当秘书?这种伺候人的活是沈伟长该干的吗?吴静雅一直认为是沈执中老糊涂了。
没想到沈伟长干得还很欢。
这两年没白天没黑夜,他真把自己当成副省长身边一颗螺丝钉,说往哪钉往哪钉,落实领导指示从来不过夜。每当吴静雅对此啧有烦言时,沈伟长也只是笑骂一句:“头发长见识短!”随即摸摸妻子齐耳的短发,补充一句:“头发也不长……”
薛芸琳不是第一次听吴静雅抱怨,只当耳旁风吹过。她对这些事也不大懂,她的丈夫石厚坤虽然也出身干部世家,但打小没有往官场发展的欲望,从高中起,就一门心思只想做技术。留学德国归国后,就进了一家跨国集团做软件工程师。
但吴静雅的不满,从女人的角度,薛芸琳多少也能理解一些。这也是她介绍齐鸿轩给吴静雅的原因之一。
作为最亲密的闺蜜,薛芸琳知道吴静雅和自己不一样。她绝对是那种最标准的闷骚型欲女。看着再斯文规矩不过,骨子里却欲火滔天。如果碰上一个色中恶鬼,干柴烈火,两个人能好得蜜里调油。只可惜她的丈夫别有抱负,心思完全没放在女人身上。
当然,沈伟长的性能力没有问题,也没在外面养小老婆,但他就是对床事完全不热衷。以前呢,每个星期至少保证能应付公事般做一次,偶尔,在吴静雅的要求下,会做两次。可自从当上常务副省长的秘书,常年跟随在领导身边,全省到处跑,即使待在中宁,也经常要在省政府留到很晚才回家。精和身体的高强度疲倦,当然会影响到他在床上的兴致和表现。
吴静雅憋得快受不了了,才对薛芸琳反复抱怨。
薛芸琳听得出来,吴静雅的意思,其实就是在试探自己能不能帮她找个情人。薛芸琳清楚自己在闺蜜眼中是什么样子——其实她自己也这么认为——自己就是个十足明骚的荡妇。
吴静雅肯定是认为自己这边肯定会有合适的资源能提供给她。
但这话头又不能由吴静雅提出来,得由薛芸琳来建议,那女人还要再犹豫扭捏一段时间,然后才在闺蜜的反复劝说下,“十分不情愿”地同意见见那个男人。
这都是套路。薛芸琳也不觉得有什么麻烦。每个人都有她自己需要坚持的一些东西,自己也会有些怪的地方,需要吴静雅来配合。
好闺蜜嘛,这点事总要清楚,总要帮忙。
为什么她非要推荐齐鸿轩呢?这就牵涉到薛芸琳不能对外人道的第二层理由。
这段时间,薛芸琳正想着慢慢疏远齐鸿轩,却又怕万一他纠缠不断,会惹出麻烦。如果给他介绍一个新情人——男人的心理,有了新人笑,自然不闻旧人哭——正好自己慢慢抽身。
薛芸琳想疏远齐鸿轩的原因有两个。第一个是摆在明面上的,她差不多该生孩子了。本科毕业就嫁给石厚坤,至今正好十年。她再不生孩子,无论从年龄来讲,还是从结婚的年头来讲,都说不过去。
丈夫此前不急,大概是受了国外生活的影响,不觉得女人三十岁不生孩子有什么了不起,所以从没催过她。但最近一年,石厚坤也有点绷不住了,毕竟还有家中老人在背后啰嗦。薛芸琳估计自己最晚明年一定得怀孕。如果真准备生孩子,那就必须提前和齐鸿轩暂停关系。
更重要的,是另一个不能明着摆出来的原因。
因为工作的关系,薛芸琳前两个月在组织策划一场演出时,刚认识了一个乐队主唱。不知道为什么,三十二岁的她,从没有对任何一个男人——包括现在的丈夫——真正动心的她,居然有了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这么多年了,薛芸琳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对所谓的爱情近乎免疫的女人,没想到却突然萌发了想和一个男人发展下去的少女春心。
这种悸动让她感觉危险,更感觉刺激。
所以,无论是为可能的怀孕做准备,还是想和另一个男人好好发展感情,她都想尽快断了和齐鸿轩间的关系。
这时吴静雅提出希望找个情人,不就等于在薛芸琳想睡觉的时候,给她送上一个枕头吗?
再说,齐鸿轩无论从形象、个性还是气质、社会地位来讲,都配得上吴静雅。
你以为欲女偷情,就不分对象了?
真要是被男人在性方面彻底征服以后,倒也说不定。但那是干柴烈火成就好事之后的事。像吴静雅这样第一次出来走私的闷骚欲女,直接给她找个五大三粗的强悍猛男,她可未必肯脱衣服,说不定第一时间就吓跑了。
一切都得慢慢来,经验值是需要累积的。
吴静雅现在已经尝到了甜头,偷情中的性爱比正常性爱刺激得多,令她往陶醉。她的心性很凉薄,心肠也硬,关心更多的当然是自己。她对齐鸿轩没什么感情,只是当作普通炮友。齐鸿轩从不打听她的事,也不对她说他家的事,这对吴静雅来说,正好!
就她而言,齐鸿轩的这种态度证明了他的“职业道德”,一切都很完美。
等吴静雅结束了习惯性的抱怨,薛芸琳突然吃吃笑着问她有没有兴趣玩个更刺激的,保证比和齐鸿轩一起更爽。
吴静雅尝过甜头,心被薛芸琳说得痒痒的,但她还是假作犹豫地问她说的具体指什么。
只要没什么意外情况,薛芸琳每年年底都会去趟深圳。那里有她的前男友。虽然两人感情是断了,但性关系却一直没断。
去年,前男友还送她一份加码的大礼,找了两个很帅的年轻壮男,和她玩了把4P。在一个近乎陌生的城市,和两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在自己进房间前从未见过,做完之后也再没见过——疯狂了一天,对薛芸琳来说,这是再刺激不过的一次体验。何况,这远比在中宁市与人偷情,要安全得多。
又刺激,又安全,何乐而不为呢?
反正过完年,自己要么准备怀孕,要么准备和那个主唱发展,今年再去深圳也算是最后的晚餐。薛芸琳预想着最后一次的疯狂,内心充满期待。
一时冲动,她把这个计划告诉了吴静雅。
反正现在这女人和她一样,都是在外面偷吃的货,无所谓保不保密。
吴静雅当然也心动。多P这种事,她听过,但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也有机会尝试。和齐鸿轩偷情已经让她十分满足,如果还能再尝试更多年轻、强壮却又完全陌生,不会对她的生活产生任何威胁的男人,那简直太刺激了。
但吴静雅还是适当地表示出了对这种事的畏惧和摇摆,在和薛芸琳讨论了很久安全性问题后,最终答应在合适的时候请年假与她一起去深圳。
当然,吴静雅还是没正式松口,只说先去看一看,就当是去深圳旅游,给自己放年假轻松一下。到时候如果一切都合适,再考虑是不是加入薛芸琳的狂欢。
在沈执中的病床边,突然想到几个小时前和薛芸琳约好的这样一次值得期待的旅行,吴静雅面对沈惜时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
下午五点左右,吴静雅带着儿子走出病房门的同时,孔媛走出了家门。
她身后拖着一个旅行箱。
来到楼下,略微有些茫然地呆呆站了一会,她突然恢复了平时的果断,坚定地走向小区大门。
想起几分钟前,自己对吴昱辉斩钉截铁说的那几句话,不能说孔媛现在是全无任何悲伤后悔的,但自己今天的决定不会改变。
吴昱辉这次,是真的把事做绝了。
这些天来,吴昱辉对孔媛做的很多事,有些已经算是很过分了,但考虑到自己之前的很多行为确实伤害到了男友,抱着弥补的心思,孔媛任由他为所欲为,一直忍耐着。
但今天下午的事,孔媛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直到此刻,她鼻间似乎还能闻到一阵阵浓重的汗臭,嘴里还有呕吐物的滑腻感。
她恶心得就像要再吐一次似的。
吃过午饭,吴昱辉又把孔媛像七夕晚上——也就是她的一切秘密曝光那天晚上一样,赤裸裸地铐在床上,两腿也被扯开,绑在床尾铁架上,嘴里又被塞了一条内裤。
孔媛以为男友突然又想折磨自己一次——其实除了那天晚上,吴昱辉基本上没在肉体上虐待过她,只是拒绝与她交流,纯粹把她当作发泄性欲的工具——或许他今天心情格外差,或者他又突然开始想象自己在床上和别的男人滚在一起的样子,他现在又很愤怒吗?
孔媛很害怕,但她还是任由吴昱辉把她折腾成一个完全张开的“大”字,被牢牢束缚住了手脚。
没想到,吴昱辉给她摆好了模样,却没再做什么,反而走了出去。他不光走出卧室,听动静,他干脆打开家门,走到楼道里。
在一头雾水的同时,孔媛心中隐隐产生极其不好的预感。
没过多久,她听到有人走进家门,紧接着是防盗门合拢的声音。
随即,一个男人走进卧室。
要不是嘴里被一条内裤塞得满满当当,孔媛一定会立刻大声尖叫。她激烈地挣扎,徒劳地挣动着死死束缚着自己手脚的手铐和丝袜。
进来的不是吴昱辉,而是一个身高超过一米八五,身材壮硕的中年男人。
对这个男人,孔媛其实不算完全陌生,出来进去也有点头的交情。他就是那个经常搞出剧烈的床铺摇动和女人凄惨叫床声的邻居。
尽管没有其他交往,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但在同一楼层住了一年多,孔媛至少知道这人是个长途货运司机。因为他经常在外面跑,不在家住,而且只要他在家,小区外经常会停着一辆大货车。
别看这男人一年里加在一起总有好几个月不在家,可只要他回来,他就像有发泄不完的精力,经常一天三四次搞得女人叫得像被杀了一样。
他家里并没有女人,也就是说,她们都是在他从外面带来的。
而且孔媛听得清楚,来来去去的女人绝不是同一个,甚至绝不止那么三四个。
他怎么会进了我家?吴昱辉去哪儿了?
这男人来到床边,贪婪的目光扫遍孔媛全身,最后盯着孔媛惊慌又充满愤怒的双眼,慢慢脱光自己的衣服,爬到床上,跨坐到孔媛身上。
这男人四十来岁,但浑身上下完全没有中年人常见的臃肿,手臂大腿上满是发达的肌肉,啤酒肚更是不见踪影,腹部是一块块紧绷绷硬梆梆清晰可辨的腹肌,两只手的上臂部分都有狰狞的纹身。
更令孔媛感到害怕的,是这男人耷拉着的巨大肉棒,简直就像吴昱辉带她看的那些西方性爱视频里黑人的肉棒一样,黝黑粗壮。自己男朋友的玩意儿和他一比,就像是青春期小男生的家伙。
男人高大健硕,往孔媛胸腹间一坐,就彻底压制住了孔媛的挣扎,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就像被切开,上半身勉强还能吸入空气,不至于窒息,下半身则像是突然麻木了似的,几乎感觉不到存在。
男人俯下身,一只手捏住孔媛的一个乳房用劲揉搓着,在指缝间挤出一团团的软肉。另一手轻佻地刮蹭着孔媛的下巴:“美女,要是你配合,我帮你把嘴里的东西拿出来,免得你塞着难受。但你可不要乱喊乱叫!”
这时的孔媛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用眼示意自己答应他的条件。
男人慢慢从孔媛口中抽出内裤,在把整条内裤全都扯出去后,却又不拿开,仍然闷在孔媛口边,再一次强调:“别乱叫!不然我再给你塞上!”
孔媛再次用眼来表示自己肯定配合。
男人挪开捂住孔媛嘴的内裤,给她腾出一定的发声空间,但还是把紧攥着内裤的手紧紧贴在她的脸颊边。
孔媛喘了一阵,顾不上自己的乳头正被夹在两根手指间搓弄,急切地问:“我男朋友在哪儿?”她很聪明,知道在这种时候惹急了这个男人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所以她遵守了约定,不仅没有乱叫,反而刻意压低了嗓门。她希望能用这样的配合姿态,使这男人对自己更友善一些。
男人嘿嘿笑着:“你老公在我家。我花钱找了个鸡,正在给他舔鸡巴,估计一会儿就能听到叫床了。”
孔媛心里狠狠一抽,男人的话意味着什么,她当然明白。其实在这男人走进来的时候,她已经想到了这种可能,只是她不愿相信,吴昱辉会这样做而已。
她的一个乳头已经被这男人搓得完全挺翘起来,他反手将另一只手伸向她的股间。孔媛发现一件可怕的事:男人那条搁在她小腹上的肉棒正在迅速变硬变长,勃起后的龟头竟然都已经触碰到自己的乳房了。
“你这样做是在强奸,我会去告你的!你现在马上出……”孔媛感觉到自己的肉缝被一根骨节粗大的手指强行插入,又痛又怕,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
“嘘!”男人一下就把内裤按到她的嘴上,把她后半截话堵在了喉咙里。一只大手覆在她脸上,几乎把她眼睛以下的大半张脸都盖住了,浓烈的手汗味熏得孔媛一阵阵反胃。
“都跟你说了,不配合,我就只能继续堵你的嘴!呵呵,强奸?就算你真的去报警,你老公也会给我证明,是你自己出轨,勾搭邻居,事后想敲诈我一笔钱。我不肯,你才说我强奸!你觉得到时候,这事儿你能不能说清楚?”
孔媛拼命地挣扎摇头,目光中充满愤怒,随即又立刻换成想要开口说话的哀求眼。
男人满不在乎,仍然盖着她的嘴,自顾自地一边用手指快速抽插着孔媛干燥的肉穴,一边说话。“你大概觉得我应该防着点,说不定你老公是人渣,先跟我谈好条件,事后再拿我强奸你的事敲我一笔。”
孔媛顾不上正被侵犯的肉穴,用眼和表情告诉她,自己就是想要说这个。
“他不敢!”男人突然停下动作,跳下床,从扔在地上的裤兜里掏出了一把快开式的折刀,也没见他怎么摆弄,雪亮的刀刃突然弹了出来。他又跳回到床上,把刀锋轻轻在孔媛肥嫩的乳房上刮着。
“我给他看了这个,然后问他知不知道中宁有个‘疤哥’?老子就是跟疤哥混的,给他的车队跑货,顺便干点小活儿,捞点外快。坑疤哥的人?嘿嘿,他要想给自己惹麻烦,就来坑老子!”
孔媛感受着自己乳房上紧贴着的那片冰冷,血液都像凝固了。她好像觉得皮肤上那一层细幼的绒毛都像被刀锋刮尽,刺骨的冷冰冰的感觉不停地穿透她的身体,心跳都快停止了。
这个社会的残酷,孔媛自认是懂一点的。但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竟会面临这样恐怖的局面。这把亮闪闪冷飕飕的刀就这样直接顶在自己胸前,无论自己还想说些什么,全都被顶在了喉咙里,无法说出一个字。
说真的,孔媛不知道那个什么“疤哥”是何方圣,她甚至还以为这男人说的是“八哥”。但这男人话中的含义,她是明白的。
这年头,国内国外各种电影电视剧早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了两个字:黑道。但对大多数正常的都市人来说,这两个字真的只是个调剂,尤其是在我们这个国家。
甚至,很多人还心向往之,觉得黑道上的人更潇洒更有个性更讲义气。
但直到这时,孔媛才发现,原来,在一个相对正常的世界里打拼的自己,其实有很多东西根本不懂,也根本想象不到。
除非有一天,这些东西突兀地杀到面前。
“老子每次看到你,都想一定要找个机会干你一炮!”男人看着孔媛此刻的眼,知道这个年轻姑娘真的被自己吓住了,嘴角扯出一丝笑意。
他慢慢把手里的刀紧贴着孔媛的肉体往下滑动,到了股间的时候,用刀柄在肉缝边轻轻撞了一下。孔媛看不见自己两腿间的情形,只能靠男人的肢体动作和自己身体的感觉来做判断,肉穴突然被触碰,这下可把她吓坏了,一个冷战,从头到脚一阵酥,瞬间浑身就又绷直了。
“别用刀戳我下面!求求你!”孔媛的声音里已经带上哭腔。
男人就坐在她身边,腿部紧挨着她的身体,自然能清楚地感觉到这女人浑身都在颤抖。他撞这一下本来只是想玩一玩,看她的样子,立刻就想到这是可以利用的。
“哼!那要看你怎么表现!小骚货,你说我能不能干你?”
孔媛睁大双眼,紧盯着男人的两只手,生怕他再次用刀刺自己的下身。这时哪怕心里再不情愿,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点头。
男人嘿嘿笑着,把手伸到紧绑着孔媛双腿的丝袜处,用劲割了起来。吴昱辉用的这双厚丝袜质量还挺好,折刀很锋利,但也磨了好几下,才能将它割断。连续割断两条丝袜,孔媛的腿摔落回床上,悬空吊得久了,血脉不畅,麻酥酥的,动弹不得。
收起折刀,搁到一边,把孔媛的两条腿使劲掰开,男人叠起手指重重弹了一下她的肉唇:“小骚货,能不能干?给句痛快话,别点头摇头的,用嘴说!”
孔媛见他收起了刀,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些。被这男人一逼迫,生怕违逆了他的意思,使他又亮家伙,只得无奈吐出几个字:“能,能干,我让你干!”
男人满意地点点头,摸了把肉穴,搓了搓手指,略有些扫兴地说:“操,怎么还这么干?你这骚货湿不起来的吗?”
孔媛轻轻叹口气:“大哥,你把手铐打开,我自己来,摸几下就会湿了,我水很多的。”如果摆脱不了被男人操的命运,她宁愿自己不那么糟罪。
有那么句话:“如果反抗不了,那就享受。”对这种遭遇,孔媛没法说服自己享受,但至少,她能让自己受的罪减到最小。
男人撇撇嘴:“丝袜我能割断,手铐没办法,你老公没把钥匙给我。你就铐着吧,只要你水够多就行!免得待会被老子干死!”
说着,他兴致勃勃地趴到孔媛两腿之间,开始吸舔她的肉穴。
说来也是悲哀,孔媛交过的三个男友都不喜欢为她口交。而其他经历过的男人,也只是拿她做个玩物,没有哪个正儿八经地和她有过前戏。像周晓荣,对她屁眼的兴趣远大于阴道,他倒是帮她舔过屁眼,却很少为她的肉穴口交。
但这个男人好像很喜欢舔女人的肉穴,一条舌头上下左右地舔得不亦乐乎,时不时还吸一些淫水到嘴里,不停地咂着嘴。
孔媛这辈子享受过的最好的一次口交居然是这个男人带给她的。
听着他津津有味的吸吮声,感受着肉缝间那条柔软的舌头魔性的内外拂拭,作为生理和心理都正常的女人,孔媛不可避免地湿透了。
“水果然不少,骚气真他妈重!听你叫床就知道是个骚货!”男人扬起脸,嘴角边满是淫水,“在隔壁总能听到你叫,你老公也是经常干你啊!是不是你整天都要发骚啊?”
孔媛脸腾地红了。搬来后,自从发现经常能听到隔壁的女人叫声,她就知道这个老楼的隔音效果很差。所以每次做爱,她都会特别注意控制自己的叫声。
问题在于,兴奋时的叫声是很难真正控制住的,有时候,女人根本就意识不到自己叫得究竟有多大声。
原本一直以为自己把声音控制得挺好,没想到这男人已经听过她很多次叫床声了。一想到自己的叫声可能早就落在很多邻居耳中,哪怕身处现在这样的处境,孔媛脸上还是不由自主地发起烧来。
就在这时,隔着一层薄薄的墙壁,隔壁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呻吟声,嘎吱嘎吱的床铺摇动声倒是显得更加清楚些。听这节奏,床上的人摆动得应该十分激烈。孔媛脸色微微一变。
男人又把一根手指插入春水汪汪的肥穴,笑着说:“听见没?你老公开始干了。怎么样?他的鸡巴大不大?搞你时候爽不爽?”
孔媛喉咙口动了动,却没说出什么来。
稍微等了会,没等到孔媛的回答,男人突然加快了手指抽插的速度:“操!老子在问你呢!你老公鸡巴大不大?操你爽不爽?”
隔壁的叫声一直没断,孔媛咬着嘴唇,忍耐着下身传来的痛痒并存的异感觉,又闷了会,哑着嗓子开口:“还可以。比你的小!”
对这一点,男人当然是有自信的。天生一条大肉棒,不知道把多少婊子操成一滩烂泥。但被一个女人亲口承认比她的男朋友更大,还是很爽的事。
“你们搬来那天,你叫床把我叫醒了,你不知道吧?那时候我就说,隔壁来了个浪货,一定要找机会操你!早知道找个鸡就能跟你老公换,我早就来操你了!”
孔媛脸上露出一丝悲哀的苦笑。
“行了,你这么铐着也不方便,就不叫你舔了,反正老子早就硬了,来吧!”
话音没落,男人已经翘着硬挺挺的肉棒,顶到了孔媛的肉穴口。
“操死你!”随着这声低吼,男人一挺腰,把肉棒撞进孔媛的湿穴。
即便早已春水潺潺,但在这一瞬间,孔媛还是觉得自己几乎被撕裂了。从未经历过的硕大无比的肉棒像要把她整个人一劈两半似的,她无法抑制地发出一声惨叫!
孔媛终于真实地理解了曾经听到过无数次的女人叫声,为什么显得那么凄厉。明明是件快乐的事,为什么要叫得像在受刑?现在她才知道,被这么一根大肉棒疯狂地抽插,快感确实有一些,但首先的感觉,还真的是在受刑!
接下来的暴风骤雨,使孔媛顾不得想别的,只管扯着嗓子嘶喊。在她自己的叫声中,隔壁传来的那点声音完全被淹没了。
男人肉棒坚挺,体力充沛,在孔媛身上一趴就是二十几分钟,一边不住地念叨着“操死你”,一边不住地抽插着。
他流汗很多,汗味又很重,从额头滴下来的汗珠一粒粒都打在孔媛脸上,有些甚至直接滴入她的嘴里。这股酸咸腥臭的气味,几乎让孔媛吐出来。但她刚有几分不适,连眉头都还没有蹙到一起,很快就又被男人疯狂的一顿狠插,搞得只能扯起嗓子叫喊,顾不得别的了。
“爽不爽?骚货!老子操得爽不爽?”
孔媛顺着他的口风不住地叫:“爽,爽!爽死了!我要被操死了!你的鸡巴太大了……被你的大鸡巴操死了……”说真的,这句话真不是随意的恭维。“大鸡巴”三个字就是现在占据了她全部意识的东西。
而且孔媛还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那些女人总是会叫很久,尽管期间会有一段时间气若游丝,若隐若现,但一次尖叫和下一次之间的间隔往往短得令人惊讶,又长得令人生疑。
说长,理论上不太可能是同一次,因为总是接近半个钟头的时间;说短,也不应该是两次,哪有男人能这么快第二次再勃起的?
所以在孔媛和吴昱辉偶尔恶趣味的猜测中,隔壁会不会是两个男人在搞一个女人?
现在孔媛知道,只有一个男人!就是这个男人!他居然真能在不住猛操的状态下撑过二十分钟,而且感觉上再操一会也不在话下。
一口气足足操了差不多半个钟头,
男人猛的抽出肉棒,窜起身,将自己的下身凑到孔媛嘴边。
“嘴张开!”
孔媛听话地张大嘴,男人直接把肉棒捅了进去。孔媛自然地合拢嘴,紧裹住肉棒,习惯性地吮吸起来。只吸了两下,硕大的肉棒就开始剧烈颤抖,一股股滚烫的精液源源不断地喷入她的口中。
早就很多次被直接射在嘴里的孔媛早有心理准备,在第一股精液喷进来的同时,她就开始努力吞咽。
一口,两口,三口,孔媛不断把嘴里的黏液咽下,好为接下来继续喷射的精液腾出空间。
但是,万万没想到,这男人储存的精液量实在惊人,足足咽了五大口的孔媛惊恐地发现嘴里的肉棒还在不断抽搐,还有黏液在不停地进入自己口腔。
孔媛有点怕了,这个量都差不多是她男友的两倍了。心一慌,气息一下子没控制好,直接把一些精液吸入了气管。她开始剧烈地咳嗽。
男人的肉棒还顶在她嘴里,还在不停撞击孔媛的上颚和喉咙口,伴随着咳嗽带来的颤抖,龟头好几次都顶到了喉咙口。一直被顶在胸口的那种反胃感猛的发作,胃中残存的一些残渣裹着胃酸和刚咽下的黏液翻涌了起来。
恰在这时,男人抽出肉棒,一丝苍白的黏液悬在他的龟头和孔媛嘴角之间。但随即孔媛就偏转头,扯断了唇边这条精丝,对着床铺边的地干呕。
泛起的少许残渣进入了口腔,却又不到吐出来的程度,全都又咽了下去。
满嘴除了精液味,就都是呕吐物的味道。
男人拍了拍她的脑袋,笑嘻嘻的:“怎么被我操吐了?”
孔媛不住干呕,顾不上回答。
看着她这幅惨样,男人觉得这也是自己能力的体现。他操哭过很多妓女,但是被他操吐的,孔媛还是第一个。这令他很自得。
孔媛现在这模样,是不大可能有精和他交流了,隔壁的叫声也早就停了,男人知道,今天差不多就是这样,于是穿好衣裤,带好折刀,没再多说什么,直接走了。
一小会之后,吴昱辉回到家里。
他略显小心地伸头到卧室里看了看。见孔媛侧身躺在床上,一语不发,放下了大半的心。
进门前他还是有点紧张的,不是因为歉疚,只是防着孔媛会跟他闹。没想到,经过这样一番折腾,孔媛居然没半点反应,安静得有点诡异。
他走进卧室,给孔媛解开了手铐。她无声地下床,一语不发走去卫生间,刷牙洗澡,又回到卧室,慢慢开始穿戴。
吴昱辉很诧异于她的平静,但既然女人不闹不哭,那就是好事,随便她。
如果这种事她也能接受,那么以后就可以经常这样干。吴昱辉当然知道隔壁那个高壮的男人拿来和自己交换的,不是什么良家妇女,多半是鸡。但如果自己免费就能玩妓女,又有什么不好?
再说,现在的孔媛和妓女有什么区别?无非就是用兼职鸡换专业鸡而已。
鸡也好,起码技术过硬。刚才那个女人扭起来叫起来,还是很卖力气的。
不过,孔媛真就这么认了?吴昱辉突然有些不安。她在卧室里面干什么呢?从她洗完澡到现在,都快半个小时了,房间里的动静倒是一直没断,她像在收拾屋子,到底是在干什么?
刚想进房间去看看,吴昱辉却看见孔媛拖着旅行箱,背着个大包,突然出现在卧室门边。
“吴昱辉,我们分手吧。”
吴昱辉一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所有的钱平均一分为二,你有一半。我本来就给过你一部分,明天我去银行,把剩下部分转账给你。房租已经交到年底,房子你住着,我自己再去想办法。你以前给我买的笔记本我没带走,还给你留着,你可以卖掉。我只带走自己的衣服。就这样吧。再见!”
孔媛坚定地走出家门。
吴昱辉很想去拦,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迈不出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