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郝叔租居的平房,我们拿了祭祀用的香纸元宝、瓜果牺牲等物品。郝叔换上平日里干农活的旧衣服,扛了一把锄头。
上山一公里左右,父亲的陵墓,映入我眼帘。只见坟头整洁,赫赫矗立的墓碑上,一副黑白遗照,依然完整清晰。
古人云:「万善孝为先」。祭拜从我开始,然后依次是郝小天、母亲、郝叔。
祭拜完毕,郝叔象征性地给坟头培上新土,拔掉几根夜里冒出来的杂草。母亲跟我回忆了父亲身前一二事,眼眶里泪花闪动,忍不住哽咽起来。
「妈,别这样,爸看到会不安心,」我柔声劝慰。
母亲止住抽泣,擦了擦眼泪,说:「我想单独陪陪你爸…老郝,你和左京带小天先回去吧。」
「嗯,」郝叔答应一声,收拾好工具,抱起小天。
「妈,那我们先走了,你呆一会儿就下山,」我有点不放心。
我和郝叔下山后,开始准备做饭。中午时分,母亲还没回来,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似有一场大雨来临。郝叔急忙撇下手里菜刀,拿起一把雨伞,冲出屋子,朝山上奔去。
果不出所料,郝叔离开才七八分钟,窗外已经一片漆黑,顿时瓢拨般下起了暴雨。
我坐立不安,焦急地朝门外张望,恨不得马上冲出去。幸好此时,远处出现一个模糊身影,正是他俩。但见母亲打着雨伞,被郝叔横抱在怀中,一路直奔到屋里。
「哈哈,太有意思了…」母亲银铃般直笑,心情反而很好。
似乎受母亲情绪感染,郝叔也满脸笑容。他轻轻放下母亲,很自然地摸了摸她裙角,看有没有打湿。其实,母亲除了裙角沾了点雨水,连鬓发都没乱,可见郝叔把她抱得很稳。相比之下,郝叔裤腿上却全是溅泥,后身几乎湿透。
「我没事,好着呢,亲,么么哒…」母亲兀自楼着郝叔的脖子,像被父亲溺爱的女孩,在他粗犷的脸庞上,蜻蜓点水一吻。要不是顾虑我在场,郝叔估计会马上展开攻势,而不是拍拍母亲屁股,便适可而止了。
第一次在我面前打情骂俏,当事者波澜不惊,倒是自己,心底五味杂陈,翻江倒海。
「老郝,赶紧把湿衣服脱下,别着凉感冒了。」母亲说着,帮郝叔褪去湿衣裤,露出一身硬邦邦的老肉。
郝叔穿着一条黑色平底裤,站在手脚修长的母亲面前,身形显得有点矮短。可能经年累月从事农活、重活、脏活等缘故,郝叔虽已年逾五十,但全身肌肉被晒得黑里透紫,感觉非常壮实。
「左京,把干毛巾拿来,」母亲吩咐。我答应一声,拿来毛巾,递给她。母亲接过毛巾,便弯腰替郝叔细细擦拭着身子。
我走到厨房,看了看正在蒸的饭,一股浓浓的香味,快要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