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慢慢平复了一下,徐羿开始分析,这里如此空旷,叶红鱼藏不起来,她肯定上别人的车走了。仔细回想一下,刚才加油站一共三四辆车,一辆SUV ,剩下的应该是面包车,如果叶红鱼上的是面包车,自己往紮达方向追,应该能追的上。
徐羿刚刚发动起汽车,突然手机响了,叶红鱼发来一条短信:「我们藏起来了,你找不到的,不用追了。」
这个混球,居然连他想什麽都预料到了,徐羿闭上眼,长叹了一口气,回了个短信:「开手机地图,时刻看路,一旦司机往小路拐立刻下车。还有,车牌号发给我。」
叶红鱼的短信立刻回来了:「放心,我户外经验这麽丰富的人,不会有问题的。车牌号一小时後发给你,别想使诈:- )。」
徐羿看着短信,又长叹了口气,什麽心思什麽都瞒不过她。他擡头四望,旷野一览无余,叶红鱼说藏起来了应该也是在骗他吧,他开始调头,朝来路的方向开去,叶红鱼一定调头向西回塔钦或直奔劄达了。
只是尽自己的速度开了半个小时,超了几辆车,从旁边驶过都确认了叶红鱼不在里面,她真的是藏起来了,徐羿叹了口气,放弃了寻找叶红鱼,调头开始往拉萨方向开。
叶红鱼站在鬼湖的湖边,微笑的看着湖面,徐羿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想到,她在那麽短时间内跳到别人车上,加价包车,去的却依旧是鬼湖,那个和他妥协後的目的地。
叶红鱼踩上一块大石,就是昨天和徐羿站在一起的那个地方,没有徐羿的怀抱,湖边还真的有些冷呢。叶红鱼缩了缩脖子,心想徐羿应该急坏了吧,突然有了一丝歉意。
天气很好,又是清晨阳光不烈,昨天的大风之後,天空湛蓝无一丝云彩,鬼湖的湖水也变成了靛蓝,就如那天羊湖的样子,风景美不胜收。叶红鱼呆呆的看着大湖,原以爲没有了那麽多人的喧闹,自己站在这里的感觉会更好,可是爲什麽人少了,风景也更好了,反而觉得不如昨天开心呢,叶红鱼莫名的有些心烦,不会真的是因爲徐羿不在吧。
叶红鱼转身走到面包车的旁边,说:「师傅,走吧,我们去塔钦。」
车开过了八嘎加油站,看到一览无余的前方,确实没有徐羿车的影子,于是发了条短信:「车牌号,藏F XXXXXX,如果我晚上没跟你联系,帮我报警。」
徐羿的电话立刻回了过来:「把车牌号念给我听一下。」
叶红鱼知道徐羿是让她念给司机听的,莞尔一笑,心里很暖,然後依言念给他听了,在徐羿的反复叮咛下,一副不耐烦的语气:「好啦好啦,放心吧,我晚上再给你打电话。」
叶红鱼挂了电话,片刻之後,徐羿的短信又来了:「如果司机在没人的地方要强暴你,不要反抗。」
叶红鱼微微一笑,回了一句:「好。」然後心说:怎麽可能,我的第一次,是要和你一起享用的。
徐羿不知道叶红鱼并没有去紮达土林,而是回塔钦去冈仁波齐脚下转山了,他开始往嘎萨的方向开。车队的领队给他发了条短信,队里有人玩的太嗨,现在高反剧烈,车队不停萨嘎了,不能等他,让他和叶红鱼自己小心。
徐羿无聊的开着音乐,心里却一直想的是叶红鱼,也许自己的做法也有问题吧,徐羿心情平静下来之後开始反思。
叶红鱼这究竟是任性还是率性呢?也许她真的能照顾好自己,也许自己太过于谨慎真的让她丧失了很多乐趣?也许不该是让叶红鱼适应自己,而是自己去适应叶红鱼的独来独往呢?也许自己处理这个事情太过粗暴了?
晚上,住在萨嘎,徐羿继续拨叶红鱼的电话,叶红鱼接了起来,直接对徐羿说:「打开你手机微信,我要看你的共享实时位置。」
徐羿苦笑了一下,叶红鱼看来还是害怕又被他逮住啊,自己可能真的太粗暴了一点吧,他依言点开微信的共享位置,然後几秒锺後,叶红鱼也点开了,看到她在塔尔钦,徐羿又苦笑一下,什麽都明白了。
原来,她一直想的,就是冈仁波齐的转山啊。
转天清早,徐羿又给叶红鱼打电话,问她转山的准备工作,听到她找不到同伴,最终决定自行转山,很是恼火,当即和叶红鱼在电话里争吵了起来。
没想到这次叶红鱼很快妥协,被徐羿训了几句後,就老老实实的去请了当地有名的一个向导,并把向导的身份证拍照发给了徐羿。
叶红鱼转山去了,徐羿继续无聊的开车往回走,下午再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接不通了,徐羿告诉自己,这是因爲转山没信号,不是叶红鱼出事了,但即使这麽不停的安慰自己,毕竟关心则乱,徐羿心情糟的一塌糊涂。
心情不好,车里的音乐也就变成了喧闹,徐羿不耐烦的伸手直接把音响关掉,这时看到路边有两个女孩拼命的挥手,徐羿停车问什麽事,女孩们一脸希冀的问他能不能搭车,徐羿点头让她们上来。
两个女孩上来之後,一副终于得救了的样子,对徐羿做自我介绍,坐在副驾的女孩叫米粒,後座的叫肖婷。米粒长相一般,肖婷却是非常清秀,脸上还有些稚气。
米粒非常健谈,上车之後,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原来她们两个都是在成都上大一的学生,暑假跑出来玩的。
徐羿怪的问她们爲什麽会在路上搭车,爲什麽没有包车或者坐长途大巴,两个女孩却很怪他的问题,问他难道不知道穷游西藏麽?徐羿摇了摇头,他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两个女孩叽叽喳喳的开始讲解,原来现在的学生中间开始流行一种穷游的活动,出去住最便宜的床位,甚至是蹭别人家的沙发,路上搭车,景点逃票,用最少的钱玩最多的地方。这次是她们第一次出行,两个人连攒带借,各带了2000块钱,买了成都- 拉萨的往返火车票,再加上一路从拉萨拼车玩到紮达,现在身上已经没什麽钱了,只能路上搭车。
徐羿皱了皱眉,他很不喜欢这种方式,在他看来,出去旅行,和买包买表,从本质上没有任何不同,就是消费而已,怎麽两个女孩嘴里,就好像是一种很高尚的行爲似的。
不过他并未发表意见,只是不时的微微一笑,两个女孩就更兴奋的继续讲旅途中的各种见闻,讲她们怎麽省钱,怎麽逃票,讲住在青旅的小情调。徐羿暗暗有些皱眉,同样是大学女生,她们的见识和想法怎麽比叶红鱼差的那麽远?
天色渐晚,两个女孩并没有发现徐羿将车拐进了一条小路。
小路上开了十多公里,野旷完全无人,徐羿一脚刹车,把车停在路边,然後淡淡地说:「下车。」
两个女孩先是惊讶,然後看着徐羿冷冷的脸,开始害怕。米粒有些颤抖:「大哥,这天都快黑了,周围什麽都没有……」
徐羿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们两个。过了片刻,米粒突然明白了过来:「大哥,不要赶我们下车,我们什麽都愿意做。」
徐羿转头看了看肖婷,肖婷呆在後座上,已经完全吓傻了。徐羿微微一笑,肖婷哇的哭了出来。
徐羿没有理会她的哭声,只是冷冷的问:「你也什麽都愿意?」
肖婷呆呆的看着徐羿,米粒一脸紧张的看着她。肖婷犹豫了一下,抽泣着点了点头,米粒明显松了口气,她知道自己长的不好看,一切希望都寄托在肖婷身上了。
徐羿拉开车门下车,然後到了後座上坐下,看着肖婷,又冷冷地说:「脱衣服。」
肖婷抱住了胸:「大哥,我还是处女。」
徐羿又冷冷的说:「那你们下车。」
肖婷呆了呆,然後点点头,真的就啜泣着拉开冲锋衣的拉索,徐羿愣了一下,但并没有阻止。
肖婷又啜泣着脱下内外衣,只剩下米色的胸罩,然後又求饶的看了看徐羿,在徐羿冰冷的眼光下,伸手解开背後的挂鈎,开始脱胸罩。
乳房像小乳鸽一样的稚嫩,天边夕阳的最後一抹微光,粉色的乳头闪着诱人的亮色,徐羿不动声色。肖婷这时反而镇定了,也不哭了,自己俯身脱了鞋,然後开始脱裤子。
全身只剩一条粉红内裤时,肖婷停住手,斜靠在座椅上,手背在背後,赤裸的胸部示威似的挺立,肖婷定定的看着徐羿,竟似要将最後的防线交给徐羿亲自解开一样。
「行了,穿上衣服吧。」徐羿阻止了肖婷的动作,然後拉开车门,下车回到了驾驶位,开始调头往回开。
两个女孩一头雾水,肖婷迟疑的把所有衣服又一件一件穿上,徐羿一言不发,两个女孩也不敢说话。
良久之後,徐羿突然说道:「中国当前有二十几个省实现了命案必破,但是不包括西藏。」
顿了一下,徐羿继续冷淡的说:「刚才那个地方,平均每平方公里居住人口0.8 人,基本等同无人区,方圆几十公里没有一个摄像头,我如果把你们先奸後杀,然後拿走你们的现金和手机,再把你们埋了,谁都不会知道。」
看着两个女孩胆怯的不敢回应,徐羿冷冷一笑,一路再也无话。
到了日喀则,徐羿跟着导航到了一家比较好的酒店,自己下去订房,让两个女孩自己去找住的地方。
酒店只有豪华房了,徐羿登记了一间,然後回车里拿行李,出乎他的意料,两个女孩居然还在那里,背着背包站在车的旁边,她们不会被吓傻了吧。几秒锺後,徐羿反应过来,她们应该是没钱,想蹭住吧?之前那事还不足以让她们吸取教训麽?
徐羿饶有兴趣的问:「我只定了一间房,大床房,你们要不要住一起?」
也不知道刚才她们是如何商量的,听到大床房,两个女孩居然没有什麽反应,只是各自点头,然後委委屈屈的和徐羿上了楼。
她们应该都有了心理准备吧,进房间之後,各自主动去洗了澡,换了睡衣胆小的并排坐在床边。徐羿实在装不下去那副高冷的样子了,他很是怪:「都到了日喀则了,你们怎麽还不走,留下等着喂狼呢?」
肖婷竟然噗嗤一笑,米粒紧张的踢了她一下,然後说:「我们身上只有两百多块钱,回成都的火车还有三天,不敢花钱了。」
徐羿恍然:「所以你们刚才你们不走,是这个原因?」
两人点头。徐羿叹了口气,问肖婷:「如果在成都,有人给你两千块钱买你的初夜,你卖不卖?」
肖婷坚定的摇了摇头,徐羿看着她说:「这个房间只要400 多一晚。」
肖婷又摇了摇头:「这是特殊情况,不一样。」
徐羿有些怪:「有什麽不一样,这是城市,你们总有银行卡吧,打电话给父母也好,同学也好,给你们转些钱过来不就行了?这时候还需要顾及面子麽?」
两个女孩面面相觑,一副之前怎麽没想到的样子。徐羿摇了摇头,这两个白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自己那一下给吓傻了。
这种智商,不知道怎麽考上大学的,估计是不入流的野鸡大学吧,徐羿把房卡扔给她们:「我再去开一间房,明天一早出发去拉萨。」然後拎起自己的包转身离开,再也不想看两个什麽都不懂还自以爲是的女孩一眼。
第二天,吃午饭的时候,肖婷主动买了单,徐羿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昨晚我爸给我转了5000块钱,到了拉萨就能取钱了,取了钱就还你房费。」
徐羿摇头说不用,然後暗暗叹气,这个肖婷明显家境很好,没事学什麽穷游呢,这东西有那麽时尚麽?
叶红鱼上午发来的短信说在转山,这两天可能没信号,让他不要担心,那时徐羿开车没有注意到,等看到时再拨回去已经打不通了,陆续又拨了几次都不通,徐羿叹息,这怎麽能不担心呢。
两个女孩看徐羿阴郁的脸色,一副心情沉重的样子,也都知趣的没怎麽说话,到了拉萨,徐羿路过了一个银行,把她们放下,留了自己的手机号,就要转身离开。
肖婷竟似有些不舍,请徐羿留下,说想请徐羿吃饭,报答救命之恩。
徐羿谢绝,公司那边出了点事,同事们昨天晚上过来,结果唯一的一个工程师严重高反,今天一直在医院吸氧输液,肯定无法参加明天的会谈,徐羿作爲此産品当时研发项目组的一员,对技术还是比较熟悉,现在着急回去和其他人一起准备交流材料。
还好,第二天的项目洽谈比较顺利,技术人员不在,徐羿平时的积累起了关键作用。又两天之後合同草签,合作方晚上请吃饭,到场了将近二十个人,业务副总坚持要把徐羿拉倒主桌,对方老总很怪对一个小助理这麽重视,业务副总笑着介绍这是公司未来的老板。
「老奸巨猾的家夥!」徐羿心里暗骂,谁不知道藏区人民酒精考验,个个海量,这时候把他拉出来,就是当靶子的。
不过,叶红鱼已经转山出来,正在和几个人一起拼车回拉萨的路上,徐羿没了心理负担,放心的开怀一醉。
回到酒店时,徐羿谢绝了其他同事的搀扶,踉踉跄跄的独自回了房间,进门後发现,叶红鱼已经在屋里等他,她拿了徐羿在礼宾部留给他的房卡直接进来了,此时正在笔记本前埋头工作,看见徐羿进来,擡头冲他嘻嘻一笑。
徐羿看着站起身走过来迎他的叶红鱼,看着她笑靥如花,觉得好生的开心,这几天睡不安寝,真真正正的明白了,自己早已把她放到了心里多麽重要的位置。
叶红鱼很主动的扑进了徐羿的怀里,也许这两天的风餐露宿,自己也很想念鬼湖边徐羿温暖的怀抱了吧。
一股浓郁的酒味扑面而来,叶红鱼皱了皱眉,把徐羿推到床上,自己去洗手间用热水弄湿了毛巾,拧干之後回来扔给徐羿:「还说我不懂安全,现在又是谁在高原上喝成这样。」
徐羿不答话,只是笑着看叶红鱼,叶红鱼莫名的竟有些害羞。徐羿突然回头,转身冲进了卫生间,传来一阵哗哗呕吐的声音。叶红鱼跟着走进卫生间,轻轻的帮徐羿捶背。
半响之後,徐羿回到卧室,让叶红鱼继续工作,不用管自己,然後直接脱了外衣躺在了床上,突然又想起一件事,立刻拿起了床边的电话。
几分锺後,徐羿放下电话,有些爲难的看着叶红鱼:「酒店说没有房间了。」
叶红鱼在笔记本上全贯注的敲字,头也没擡:「没事,又不是没住在一起过。」是的,杭州的时候,已经住在一起了,四姑娘山的时候,连着在双人睡袋里挤了几晚,该摸的,不该摸的他都摸过了,前几天在日喀则和萨嘎,住的也是大床房,自己都习惯枕着徐羿的胳膊睡觉了,还怕什麽啊,叶红鱼有些不明白。
徐羿有些爲难:「小鱼,我酒品不好,今晚喝的又太多,很有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之前已经有过教训了。」
啊这样,Hpv 疫苗还差最後一针呢,现在还是不要乱来吧,叶红鱼有些犹豫。而且,徐羿这话,是不是就是提前打埋伏呢,自己说没事,那他晚上肯定就会行动了吧。
叶红鱼转了下眼珠,笑嘻嘻的说:「没事,相信你。」这样,自己就是没有同意了,出了任何事情,那都是徐羿的错,是徐羿酒後乱性,强行霸占了自己,那可就是一辈子的把柄了,可以要挟他做很多坏事吧。再有类似出来玩的时候,自己想怎麽改行程就可以怎麽改了,那倒也真的划算,叶红鱼悄悄的想。
事情确实按照叶红鱼构想在走,正躺在床上瞪着眼睛浮想联翩的时候,突然感觉被子有些被掀开,一只大手搭在她的肩上,背後的那个健壮的男性身躯贴了过来。
「果然还是来了。」叶红鱼心里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轻轻说了句:「徐羿,现在还不行。」然後心想,好了,我已经拒绝过了,他还想来那就是他的事情了,不关我的事。
然後只听到徐羿嗯了一声,右臂从叶红鱼的脖颈下面穿了过去,左臂揽住了她的腰,把她拥进了怀里,真的要开始了,叶红鱼心里反而一阵轻松,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可是徐羿却再无进一步的动作。
叶红鱼无法回头,但是仅从鼻息中就可以判断出来,徐羿已经睡着了,原来他只是无意识的想抱她而已,就像在四姑娘山的时候一样,叶红鱼突然觉得心里好暖。
那,明天徐羿醒过来的话,抱的这麽紧,他会做什麽呢?算了,随便他做什麽吧,都可以的,叶红鱼微笑着准备放心睡去。
突然,叶红鱼又睁开了眼睛,拍了拍徐羿的胳膊,徐羿毫无反应,叶红鱼脸上出现了一丝邪恶的笑意: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喝多了就控制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