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洛急得直跺脚,肖石又不知说什么好。孙校长在他肩头一拍,道:“好了。不打扰你们了,我一会儿要来个朋友,先过去了,你们忙,结婚记得给个信儿!”
孙校长走了,杨洛哭丧着脸,不好意思地道:“肖石,对不起,又让你为难了,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已经跟同事们解释很多次了,可是……可是他们都不信!”
“算了吧,反正已经见惯不怪了!”肖石无奈摇头。杨洛低着头,偷偷一乐。肖石瞥了她一眼,又正色道:“小洛,你别在意,有句话我还得跟你说。”
杨洛一愣,道:“什么话?”
肖石扶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道:“小洛,误会不怕,但误会总有解除的一天,我希望……希望你……”
“你别说了,我……我不是没为难你吗!”杨洛大眼睛一阵扑闪,模样委屈不已。
肖石心一软,暗叹一声道:“算了,我就是说说,快走吧。”言罢向前走去。
到了办公室,众人又一通取笑,杨洛去班级,自己先逃了。这下可苦了肖石,男老师还罢了,一帮年轻女老师围住他一阵狂轰乱炸。“亲自接送,可真恩爱呀!”、“一起住这么久,打算啥时候结婚?”、“你俩在家谁擦地,谁做饭哪?”
好在时间不长,杨洛回来迅速收拾好东西,两人逃走了。
出了楼门,肖石长出一口气,杨洛微红着脸,低头跟在他身后。取过自行车,二人走到校门口准备回家。这时,一辆小车缓缓开进。
“周海敏,她怎么来了!”肖石一惊,驾车人正是周大律师。
周海敏也看见他了,但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只是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身边红着脸的杨洛,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笑。经过二人身边时,还叫嚣似的按了一声喇叭。
肖石皱着眉,头随车走,一直到周大律师下车进了楼门。让他气愤的是,周海敏进楼前居然回身瞪着他,向他竖了一下小拇指,才趾高气扬地进去。
“妈的,有病!”肖石心里暗骂。
杨洛也注意到两个人的异常,弱弱地问道:“肖石,那个女人是谁,你认识她吗?”
肖石看着眼前的女孩儿,凝想了一下,不答反问道:“小洛,你以前那个对象,是刚才那个孙校长介绍的吗?”
“是啊,你怎么忽然问这个?”今时不同往日,杨洛略有些尴尬。
肖石没理她,想起了孙校长临别前的话,他说一会儿要有个朋友,结果周海敏来了,这是巧合还是……这个卑鄙的女人,居然……肖石心里一沉,不自觉地向杨老师望去,眼中多了一丝忧虑。
“肖石,你怎么了?”杨洛扯着他的手臂,关心地问。
“没什么,走吧,回家。”事情八成牵扯到杨洛了,肖石暂时不想让她担心。
肖石一脸严肃地骑着车,杨洛坐在后面,不时探头看一眼,大气都不敢出。走了一半,杨老师忍不住了,碰了他一下道:“肖石,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呀?”
“是个大坏蛋!”
…………
同流行的挂帘式百叶窗相比,摇杆式百叶窗实在古老了些,但周大律师就喜欢阳光斜斜切入的感觉,对女人来说,没有比我喜欢更充分的理由。张唐也这样认为,他就坐在斜斜切入的阳光中。
“不错,相当不错,辛苦了。”周海敏看完调查报告,对张唐投以赞许的目光。
张唐探了下身,不解地道:“周主任,这些材料说明不了什么实质问题,对方也请了律师,恐怕会被一一驳回。”
周海敏微微一笑,靠在椅背上道:“我根本不关心什么实质问题,也不怕驳,越驳越好,说得天花乱坠,圆得滴水不漏我才高兴。”
“这个……我不太明白。”
“很简单,他还未婚,如果搞得太清楚了,就成了婚恋问题,而婚恋是没有对错;只要不清不白的暧昧关系才能说明他的人品。如果他不反驳,等于默认;反驳,只会越描越黑。再有,我们是律师,不是小报记者,也不是私家侦探,搞得太龌鹾,会被反控侵犯隐私权,只要能证明他私生活方面的混乱,让法庭对他的人品产生怀疑,加之他没有固定经济来源,足够使法庭剥夺他的监护权了。”
话说得太快,周海敏说完立刻端起了茶杯,她一向很注意保护嗓子,再加上刚从松山中学回来,觉得有些疲惫。如果不是张唐,她根本懒得解释。张唐极少过问案情,她知道他是关心她,怕她输了官司。
“我懂了。”张唐站起身,又问,“下一步,还要我做些什么?”
周海敏抱着大茶杯,凝想了一下,站起身道:“张唐,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今天先休息一下吧,明天你陪我去见一个人。”
“那好,我先走了。”张唐望了她一眼,欠欠身走了。
周海敏坐回办公桌,从提包里拿出一张名片,又拿起电话,拨通了上面的号码。电话通了,周海敏微笑道:“您好,请问是崔先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