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有什麽不好,至少不会随便伤害别人。
师父为了他特意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开了个小小的书斋,平常是一个老仆在打理,他很少过去。
直到有一天,他在临仙楼喝多了酒,醉眼模糊的向前走,听着街边的人窃窃私语。
“看,那听说是国师的高徒。”
“什麽?那个醉鬼,我几乎天天看到他喝酒啊。”
“那有什麽?听说他还经常出入青楼楚馆呢。”
“这样的人怎麽还能当国师的传人?凤国交给这样的国师怎麽行?”
“没办法,国师才可以说由谁继续国师的位置啊。”
这些人的语言像一把利刃,深深的刺入了他的心脏,是的,流着肮脏的血液的他怎麽能够继承国师的位置,有什麽资格继承?
正想着却被从小巷里冲出来的人给狠狠的撞倒。
“哎呀,痛死了。”
对方的个子不高,头部刚好到他肩膀的样子,很不幸的他的鼻子撞到了他胸膛上挂的国师特赐的绿色的小牌子-------那是国师的弟子的标志。(不过後来被某人称做狗牌,羞怒之下他就不再带了)
对方痛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一手紧紧的捂着鼻子一双猫样的眼睛狠狠的瞪着他。那是个比他小了不少的孩子。长得清秀而文静,带着透明样的琉璃般的清澈。
“对不起!”他不由自主的道歉了。因为对方有些委屈的情。
“没关系,是我没看路。”对方的鼻音很重,显然伤到的鼻子还没恢复,不过依然没有阻挡他的嘀咕。“真是的,没事长那麽大的个子肌肉还这麽硬,杵在街上等着人家撞好讹诈人家是不是,铁定是个武夫!话说回来这个书斋真是和我犯冲,每次逛了都遇不到好事,偏我还没脑子不停的来这里。”
他张目结舌的看着对方的小嘴里不停的吐出稀古怪的话,有的听的懂有的听不懂,真是让他不知道还应该怎麽反应。
而对方则是一脸不耐的推开他,“还站着挡路干什麽,我要走了。”
“等,等一下。”他想拦住那个急着走的人,可是对方没搭理他,匆匆的跑走了,他原本想跟着他,可是该死的偏偏酒意上涌连站都有点站不稳,他懊恼的不得了。
一连几天,他没心思出去,一直想着那双琉璃样的眼睛,想到了他提起的书斋,一拍手站了起来。
书斋!是不是师父开的那家呢?那条街上可应该就只有师父开的一家才对,把书斋开到花街柳巷旁边,其实也挺让他佩服师父的思妙想的。
匆匆问明了书斋的方位,他以着从前所没有的速度赶到了书斋那里,果然,在三天後,他又见到了他。
他正认真的选着纸墨砚台和毛笔。
他偷偷从後面跟着他转来转去的挑东西,心里冥思苦想着怎麽和对方搭话。
“咦!”一回头对方就发现了他,看着他胸前的玉牌陷入沈思。
他发现他是国师的弟子了,这样他不好的名声会不会让对方看不起他?第一次,他有了种害怕的情绪,怕过去的荒唐让对方厌恶。
“想起来了!”对方一声轻呼打断了他的思绪。
“上次就是这个玉牌撞到我,害我鼻子青了一片,这几天都不敢出门!”说着充满怨恨的瞪了他一眼。
他愣了,这是第一次,有人居然只是因为这个才会注意到这个玉牌,从来所有人注意到的只是这个玉牌代表的身份而已。
“喂!”对方挑挑眉。“你跟在我身後做什麽?我警告你我可没钱赔给你,是你把我撞到的,害我鼻子受伤,如果不是当时有事,你休想轻易脱身!你现在转来转去的,打什麽坏主意!”
“啊?”他愣了,不知道对方怎麽有这麽多稀古怪的心思。“不,不是。”
很少和人交流的他最是拙与言词。
“少国师!”老仆进来就看到这两个人像斗鸡一样的对立,唯一不一样的是一个像充满了斗志,另一个显然还没在状况里。
“啊,那个老伯你认识他?”
“是啊,是我家的少国师,怎麽了?”
“没,呵呵,没事。”又出糗了!揉揉鼻子那人有点不好意思。
“没关系。”他轻轻的谨慎的说,思考着想说出口的一字一句。“我只是想认识你,所以才跟着你。”
“你早说嘛!害我误会!”一听到这个对方哈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叫楚云墨,你呢?”
“我叫江新义!国师的徒弟,少国师江新义!”他第一次认认真真的对着一个人介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