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看这里。”苏希娇拉起张二的一只手,将手心对着宋莫言,宋莫言仔细一看,发现张二的右手手心,有着两条两头细长,中间宽阔的血痕。
宋莫言拿起张二的手,仔细看了很久,缓缓说道:“这血痕看上去虽然是外力所致,但却不是兵刃所伤,倒像是…”
“倒像是什么?”
宋莫言拿起张二的食指说到:“你看张二哥的食指,趾甲外翻,边缘之处有些磨损,显然是用食指指甲用力抠过什么东西。”说着,将食指弯曲,正好严丝合缝的扣在掌心的血痕:“看来,这两道血痕是张二哥自己留下的。”
“张二哥留下这两道血痕是什么意思?”苏希娇问道。
宋莫言摇了摇头:“从图形上来看,这既不像什么文字,也不像我们六扇门专门用来联络的暗号。也许是张二哥在匆促之下,想要留下什么信息,但因为情况紧急,所以还没来得及留下完整的信号就遭遇不测了。”
“这就怪了,”苏希娇说道:“我查看卷宗的时候得知,这千日醉虽然无色无味,但毒发的时候,中毒的痛苦会折腾人至少两柱香的时间,如果是张二哥是毒发后想要留下什么讯息,那他应该有充足的时间,留下足够完整的信息,除非…”
“除非张二哥在毒发的同时,遇到了外部的麻烦,他的处境让他只能留下一个类似暗号的东西。”宋莫言说道:“这样吧娘子,你小心拓下张二哥掌心的图案,然后飞鸽传书送回京城,请六扇门的兄弟帮忙一起查验。”
就在这时,突然门外人声鼎沸,仿佛来了很多人。宋莫言听到外面的声响,急忙给苏希娇递了个眼色。苏希娇知道宋莫言现在还不想惹麻烦,于是立即会意地点了点头。二人立即一纵身,跳到了房梁上。
就在刚跳上房梁的一瞬间,房间的房门被人重重的推开,一群公人抬着一个担架走了进来。
宋莫言仔细一看,这群公人正是刚才在路上看到的那群行色匆匆的公人,看来刚才又发死亡案件,这群公人就是去解决这件事的。
一众人将担架打开,将一具男人的尸体抬到了一个木床上。为首招呼着众人的一个公人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按制度看,他应该是定州刑狱司至少副总捕头一级的公人了。这个男人看上去四十出头,高高瘦瘦的很是干练,宋莫言只觉得这个男人十分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不一会儿,一个仵作打扮的人带着一个小童急匆匆地从外面走进来,见到那个为首的公人,立即说道:“赵捕头,小人家中有些事,耽搁了片刻,还请恕罪。”
宋莫言这才想起,这个赵捕头叫赵飞虎,是定州刑狱司的一个非常老资历的捕头了,一年多以前,他被封为定州刑狱司副总捕头时进京在六扇门述职,当时还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
“无妨,”赵飞虎只是冷冷地说了句:“快开始吧。”
仵作立即打开工具,又在小童的帮助下,戴上了一双白色的手套,打开工具箱,然后才揭开盖在了死者身上的白布,仔细检查起来。
“验得死者,男,年龄四十有余,身高六尺。死者肌肤发黑,眼角有大量鲜血渗出,双手浮肿而两腿肌肉萎缩,十指指甲呈绿色,疑是中毒身亡。”
听了仵作的检验结论,宋莫言二人大惊,因为这死者的死亡症状与张二一样,显然也是死于千日醉之毒。
“什么人?”宋莫言正在沉思的时候,突然感到面前疾风飞过,急忙往旁边一闪,几乎同一时间,两颗铁弹子已经呆着疾风从面前飞过,重重地打在房顶的瓦片上了。
下面的公人见状,急忙纷纷把刀,宋莫言见事情败露,只好硬着头皮,拉着苏希娇一起从房梁上跳了下去。
却说这边赵飞虎,本来正在焦头烂额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房梁上掉落了几片灰层,于是立即手中按扣住两枚赖以成名的铁弹子,然后瞧瞧往房顶看去。果然见到房顶的黑暗处,似乎有两个人影,于是立即两枚铁弹子往对方身上招呼去。
赵飞虎这铁弹子功夫已经浸淫了三十年了,同时发出两枚,却可以做到后发先至,常人倘若只是将注意力放到先发射的一颗上,定会被后发的铁弹子打中。但眼下自己突然发难,发出的两枚铁弹子却这样轻易地被对方避过,一下子紧张起来,正要准备拔刀的时候,突然见房顶缓缓飘落二人,而其中一人,竟然是自己曾经见过的京中六扇门的重要人物宋莫言。
“赵捕头,别来无恙啊。”宋莫言到。
“原来是宋大人大驾光临,”赵飞虎立即长刀回鞘,拱手作揖道:“刚才不知大人身份,冒犯之处还请海涵。”说罢,立即向众人介绍到宋莫言的身份。众人一听说京中的重要人物来了,立即恭恭敬敬地一起行礼。
“各位不必客气,请免礼。”宋莫言道:“事情紧急,在下没有先到州府拜访在先,是宋某唐突了。”
“岂敢,岂敢。”赵飞虎恭敬地说道:“既然是宋大人现身,那这位定然就是尊夫人苏希娇苏大人了。”说罢,对一旁的苏希娇又拱了拱手。
“赵捕头过礼了,”苏希娇说:“见过各位兄弟。”
恰才宋莫言说话的时候,众人只顾低头行礼,到苏希娇说话的时候,众人才小心地抬起头,突然见到一个貌美如花的少妇,众人心中都是一荡,尤其是那些未婚的青年捕快,更是不住偷瞄苏希娇。
“两位在定州现身,想必是有任务前来吧。”赵飞虎问道。
宋莫言点了点道:“是的,我们是为了他的事来的。”说着,指了指张二。
赵飞虎早有意料,也点了点头。
“现在看来,要变成他们的事了。”宋莫言又道:“听了刚才的仵作的检验,看上去似乎这个死者是和张二哥中了同样的毒。”
“我们怀疑也是如此。”赵飞虎答道。
“死者的身份知道吗?”
“知道,他是城南百草山庄的四大掌故之一,人称铁臂通天猿的蒋铁青。”
这铁臂通天猿的名号,宋莫言没有听过,但百草山庄他是知道的。
“这百草山庄是江湖上近些年新崛起的一个以制药和贩药为营生的门派,和南方的药王谷遥相呼应,并称为江湖上最着名的两大药门。”苏希娇说道:“我听说这百草山庄与药王谷不同的事,大多是时候只有宗家是负责制药,其他的分家即使会炼药之法,也只能是负责采购和贩卖药材的。”
“苏女侠果然博闻,”赵飞虎说道:“这百草山庄的构建非常特别,首先是有宗家和分家之分,这分家采取的是世袭制,但宗家确是采取的禅让制。也就是说,宗主的儿子并不一定可以接管山庄的基业,一旦宗主的后代没有继承山庄后,他们的家族就将成为分家,而接管了山庄的分家又成为了宗家。这百草山庄每十年重新轮换一次宗家,现在的宗主雷斌,已经是第四任的庄主了。”
“想不到,近些年才声名鹊起的百草山庄,竟然已经有超过三十年的历史了。”宋莫言说道。
“不错,而且今年已经是百草山庄的第三十八个年头。”
“那么在这两起命案上,百草山庄是什么态度?”苏希娇问道。
“不清楚,这两年,百草山庄的现任宗主雷斌不知道为什么,很少在公开的场合露面,山庄的大多数生意都是交给副宗主,也就是雷斌的弟弟,雷绍裘来打理。据外界传闻,目前雷绍裘接任下一任庄主的呼声很高。不过眼下他最大的问题就是,山庄的禅让制度虽然没有明文规定是要求现任宗主的家族不能参与禅让,但前几任宗主为了各个家族的稳定性,都是选择禅让给其他的分家的人。”
“这死亡的蒋铁青,是下一任禅让的热门人选吗?”
“不是,”赵飞虎肯定地说:“这蒋家本来只是百草山庄的四大分家中最弱一个,到了蒋铁青这一代更是不济,在药理方面造诣很浅,本来就要被排挤出四大分家的名列了,但雷斌却十分看重蒋铁青的一身横练功夫,让他负责去押运大单的药材,几次和土匪的血战,终于还是保存下了在山庄中的地位,不过本次的禅让,他们早早就被排除在外了。”
“这么说来,不是为了争夺宗主之位的谋杀了。”宋莫言说道:“那其他几个分家的动向呢?”
“其他几个分家的消息,我们掌握的并不多,只是知道其中张家负责采购,姬家负责试药,齐家负责贩售。不过他们几家的门主,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所以我也只是认识这蒋铁青而已。在这三个家族里面,以齐家的势力最大,齐家的家族,也就是四大掌故之首的潇湘子,武艺高强且心狠手辣,是个十分难对付的角色。”
“嗯,这一剑荡漠北潇湘子的名号,我们倒是听过的,”宋莫言顿了顿说道:“刚才一直在说百草山庄的事情,还是先说说张二哥的事吧。”
赵飞虎却说道:“张二大人的死亡我只知道个大概,他的死是我们总捕头经手的,我当时在外处理其他的案件,不太知道细节。只知道发现张二大人的时候,他已经死在了城里的老亘客栈了,死亡现场没有任何的打斗痕迹,审问过店里的掌柜和小二,也没有异常人的出现。我们本来是打算当普通的投毒案处理,直到我们从他身上找到了他的身份文碟和六扇门的腰牌,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看来,我们需要见见你的上司胡万一。”宋莫言说道。
“现在恐怕不行,我们的上司不在,可能要过十几天才能回来。”赵飞虎面有难色。
“哦?怎么回事?”宋莫言见赵飞虎有血支支吾吾的,便正色问道:“他到底去哪儿了。”
赵飞虎见状,只好回答道:“宋大人可知,这百草山庄的药物最大的买家是谁吗?”
“谁?”
“是戍边的豹韬卫的军人,他们从百草山庄常年采购一些可以用来帮助习武强身的药物,但这种药物十分稀有,需要在辽国境内的藏山深处偷偷采集,然后运送到百草山庄,因为这段路上常有辽国哨探出没,因此百草山庄的要求是,每次采药要朝廷派人协助护送。因此虽然次要是百草山庄负责炼药,但其实也是几经周折的。”
“既然如此,那豹韬卫为什么不派人协助。”
“豹韬卫那些大爷,哪管这死活,只管出要钱而已。而百草山庄这种大批量的药材原料的收集,一直是委托给城里的有实力的药材商人的。对这些商人来说,钱不是问题,问题是那些普通走江湖的镖客执行不了这种任务,所以便找上州府的公人,说愿意出大价钱请高手护送。”赵飞虎叹了口气说道:“说句实话,现在北疆无战事,朝廷实行的都是精兵简政的战略,所以刑狱司的兄弟们,俸禄都少得可怜,大家伙为了生计,也就开始兼职做这种买卖了。”
宋莫言看了看一众衣着有些发旧的公人,默不作声。
“要说兄弟们学了一辈子的武功,但赶不上战乱为国效力,也着实可怜。因此,这才答应百草山庄的请求,替他们越境押送药材,贴补点家用。”
宋莫言叹了口气,说道:“此事我可以不追究,不过,赵捕头,此事不可长久,堂堂朝廷竟然替一个江湖门派跑腿,不合适。”
“是,”赵飞虎允诺到:“天色已经晚了,两位大人初到定州,不如由在下做东,招待两位尝尝这塞北特色。”
“不劳赵捕头费心,各位也是拮据之人,还是我们自己解决吧。”
“那我去驿馆替二位打点一下。”
宋莫言却笑了笑,看了苏希娇一眼。苏希娇明白宋莫言的意思,点了点头,问道:“赵捕头,可知这老亘客栈的地方可以告诉我们吗?”
“两位想住老亘客栈?”
“不错,想要知道真相,就得想法离真相近一点。”说罢,宋莫言凑到赵飞虎面前说道:“还有一事,需要赵捕头协助…”
依循着赵飞虎的指示,两人在半个时辰后来到了城里的老亘客栈,此事已经晚饭时分,四处炊烟袅袅,灯火通明。但这老亘客栈却显得有些冷清,只透出昏黄的灯光,想来张二的命案对这里的生意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哟,两位爷,来我们这住店吗,我们这里虽然是北寒之地,但也有上等客房,各地饮食。”招呼二人的是一个衣着妖艳的女人,看上去应该是这个店的老板娘。
“老板娘,我们要一间上房。”宋莫言将马缰绳递给了旁边的店小二,叮嘱了两句。
“客官,你可算来对地方了,我们这可是这定州府闻名的客栈了,不光有好店,美酒,美食,还有一流的姐们儿……”说完,又看了看苏希娇说:“哟,大妹子,不好意思,没有看到你在这儿,不过呀,要是你想要打打野食儿,也跟姐姐说,姐姐有路子。”
苏希娇听了女人的风骚言语,正要不悦,却见里面走出来了一个干干瘦瘦,含胸驼背的男人,笑着说道:“人家是正经夫妇,哪像你啊,天天想汉子。”
“呸,你个王八羔子,老娘就是想汉子怎么着,你不是喜欢我找么,老娘是偷人的婊子,你是绿王八。”
宋,苏二人面面相觑地看着这一对夫妻,只觉得十分尴尬。看起来似乎这对夫妻的关系,有了很多很微妙的事情。
店小二送来的一个大澡盆和几大壶热水,让奔波了几天的夫妇,终于在这一刻放下了疲惫。
温暖的澡盆里,宋莫言拥着苏希娇坐在里面,不断底擦拭着苏希娇的身体。苏希娇很喜欢这样被宋莫言拥抱着,而宋莫言也很喜欢此时的苏希娇。温暖的热水,滋润着苏希娇的每一寸肌肤,滑若凝脂,平时的苏希娇身材玲珑瘦削,只有褪尽身上的衣衫后,才能让人感受着她的丰腴,宋莫言轻轻揉捏着那对任何人见了都会爱不释手的玉乳,情欲的刺激下,苏希娇的脸颊变得绯红。
“不要,”苏希娇抓住了探向她下体的手说到:“相公,舟车劳顿几天,好好休息下吧,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呢。”
宋莫言依依不舍地说道:“娘子生得如此尤物,为夫怎么能知足呢。”
苏希娇听了宋莫言的调笑,白了他一眼,推开宋莫言的手从水中站了起来,这一下更是让宋莫言欲火焚烧,苏希娇就像是出水芙蓉一般,高耸的双乳,纤细的腰肢,浑圆的臀部,修长的双腿,还有下体那一片秘的海草,每一初都是完美的杰作。
然而短暂的风情,立即被擦拭的布料包裹,苏希娇看着宋莫言笑了笑说:“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去拜会百草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