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显然妒火中烧,向虚夜月冷喝道:“月儿望着我,你究竟可逃避多久?”
虚夜月凄然望向朱高炽,眼眶中泪花打转道:“炽哥!是爹的意思哩!”
韩星色变道:“什么?”
虚夜月掩脸哭了起来道:“不要迫我。”
朱高炽道:“你除了阿爹还有什么是重要的?我只要一句话,你爱他还是爱我?”
虚夜月悲泣道:“不要问我,我不知道。”
虚夜月其实在这几天早把所有爱转移到韩星身上。
与朱高炽的爱情发生在她十七岁情窦刚开之时,但甫一开始便为鬼王阻止,向燕王棣施压,使她这段初恋无疾而终。
现在朱高炽这么当面质问她,若她说出真心话,定会对朱高炽做成最严重的伤害,才会推在鬼王身上,希望韩星能体谅自己。
这时见他不吭一声,偷从指隙间往韩星望去,立时娇躯剧震,放下了手,露出了带着泪珠的如花俏脸。
原来韩星正冷冷地看着她,一对虎目不含半点感情,那比骂她一埸打她一顿还更使她伤心。
其实以韩星的智慧,不会不明白虚夜月是因为善良不想伤害朱高炽才这么说,只不过虚夜月这样,依然让他非常不爽,甚至有点恼恨。要知道韩星现在可是有伤在身的,人在有伤病在身的时候,心境会受到影响,心情难免容易变差。没有当场大吵大闹已算韩星好修养了,自然不可能再给虚夜月好面色了。
朱高炽完全失去了他一贯的尊贵雍容,得意地看着韩星道:“小子你听到了吧!月儿根本并不爱你,只是父命难违,与你虚与委蛇,你若还是个有种的男儿汉,便给本王滚吧!”
虚夜月摇着头,表示并非那样情况,却泣不成声,说不出话来。
她爱上了韩星,心中对朱高炽有点内疚,更难狠心说出真相,致使误会越来越深。
但她暧昧的态度也彻底激怒了韩星,而且朱高炽那颐指气使的样子,也让韩星心中恨不得把这家伙暴揍一顿,暗忖老子不发火你还真当我是病猫啊。于是冷笑道:“所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燕王这是逼月儿不听她爹的话吗?假若小燕王有挑战这一传统的勇气,又有逆乱君父之志气,那小使也佩服得紧,自然会乖乖离开。”
“你!”
朱高炽一掌拍在椅子上,怒瞪着韩星。知道韩星这是想给他扣帽子。
中国封建制度里,最大的特色就是建立君权父权的崇高权威,这是国家稳定的基础。中国封建社会之所以没有像欧洲那样,罗马一灭就弄得四分五裂,再也统一不起来。很大程度也是得益于这一项国策。所以哪怕是靠逆君逆父上位的李世民,一上位后也立刻把自己塑造成被害者的角色,然后又树立起君权父权那一套。
在这种大环境下,朱高炽如何敢冒大不韪,接韩星的话。哪怕在他看来要带走虚夜月根本不需要逆君,只要逆父命就可以了。但问题是他身为皇孙,这一敏感的身份,是绝对不敢带头逆父权的。
更何况他也隐约知道自己的父亲想做什么,一旦提前触动朱元璋,那绝对会为他父亲的大计带来毁灭性的打击。就算侥幸事成,有过这么一出,再在儒林中形成舆论,燕王也绝对不会将皇位传给他。而更有可能的是,经过这一打击后,使燕王乖乖收下心思做个安份王爷,但估计也不会再将王爷爵位传给他了。
考虑到这些切身利益,想到一个不好连王爷都做不了,朱高炽无论如何都不敢再要虚夜月不听他爹的话。
说到底,他更在乎的是自己的利益,而不是爱情。
虚夜月亦不敢置信的看着韩星。她跟韩星的爱情,总的来说是自由恋爱的结果,虚若无只是从中帮忙,并没有强要她嫁给韩星。她非常清楚,韩星这么说,既是对朱高炽的反击,同时也是对自己把事情推到鬼王身上的报复。
芳心不由的有点怪韩星不体谅自己,但更怪自己伤了韩星的心。否则以她对韩星的了解,就算他要回击,也绝不会为争风吃醋这种小事,就做得这么恶毒,一出招就直接危及燕王父子的身家性命。一时间悲苦得说不出话来。
韩星见朱高炽一面猪肝色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中闪过报复的快意。但见虚夜月一副悲苦的样子,又有点心软,旋又想起她之前那暧昧不清的态度,心里一阵不舒服,怎么都不愿就此罢手。
再想起朱高炽之前那嚣张的样子,更不想肯放过他,继续进攻道:“看小燕王的样子,应该是没有那方面勇气啊,这原也怪你不得。只不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小燕王自己也没勇气做的事,就不要勉强月儿去做。哼,自己不敢做,却要求一个女人来做,你还是男人么?”
“你!”
最后几句,虽然说得小声,但却清晰的传入朱高炽耳中。不过却只能怨毒的盯着韩星,却不敢再说什么,生怕韩星又说出什么可怕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