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良极取出烟竿,咕噜吸着,向谢廷石道:“今次我们到京师去见贵皇上,除了献上灵参,更为了敝国的防务问题,谢大人熟悉朝中情况,可否提点一二,使我们有些许心理准备。”
谢廷石拍胸道:“下官自会尽吐所知,不过眼下我有个提议……嘿!”
陈令方见他欲言又止,道:“谢大人有话请说。”
范韩两人均怪地瞧着他,不知他有何提议。
谢廷石干咳一声,看了陈令方一眼,才向斡范两人道:“我这大胆的想法是因刚才陈公一句“自家人”而起,又见专使和侍卫长两位大人亲若兄弟,忽发想,不若我们四人结拜为兄弟,岂非天大美事。”
三人都不是笨蛋,立刻恍然大悟。
罢刚才还为骗了这和他们“肝胆相照”的谢廷石而不安,岂知不一会这人立即露出狐狸尾巴,原来只为了招纳他们,才大说好话.好使他们与他站在燕王朱棣的同一阵线上。
事实上谢廷石身为边疆大臣,身份显赫,绝非“高攀”他们。而他亦看出陈令方已变成无党无派的人,自然成了燕王朱棣想结纳的人选。
至于韩范两人当得来华使节,自是在高句丽大有影响力之人,与他们结成兄弟,对他谢廷石实有百利而无一害。
韩星正要拒绝,给范良极在台底踢了一脚后,忙呵呵笑道:“这提议好极了!”
韩星半点都不想跟这三个家伙结拜,哪怕明知道是假的也不愿意,立刻借口找香烛离开了一会,找来了范豹。然后当着几人的面对谢廷石施展移魂大法,再次让他误以为范豹才是专使,让范豹替自己完成了结拜的任务。
对于韩星的做法,范豹没有半点不满,却让范良极和陈令方很是无奈,尤其是陈令方。
范豹身为江湖中人,本身不太鸟身为朝廷命官的谢廷石和陈令方。但范良极身为黑榜高手,江湖地位摆在那里,范豹跟范良极结拜实在有点高攀了。
而陈令方,对跟韩星结拜这事可是相当有兴趣,现在谁都知道韩星是庞斑的最有力挑战者。跟韩星结拜,他想想都觉得有面子,所以才一力支持谢廷石结拜的提议,谁知道韩星竟用这方法脱了身。
至于范良极,他身为黑榜高手的自傲,并不认为跟韩星结拜是高攀了韩星,但也认为韩星是这里唯一有资格跟他结拜的人。现在这唯一有资格的人走了,让他觉得硬生生的把自己的身份拉低了一线。
在韩星含着笑意的旁观下,四人各怀鬼胎的结拜为“兄弟”范良极今次想不认老也不行,成了老大,之下是陈令方和谢廷石,最小的当然是代替韩星的范豹。
仪式过后,韩星才解开了对谢廷石下的暗示,让范豹离开。
四人再入座后,谢廷石道:“三位义兄义弟,为了免去外人闲言,今次我们结拜的事还是秘密点好。”
三人都不想将这古怪的结拜传出去,当然点头答应。
谢廷石态度更是亲切,道:“横竖到京后难得有这样的清闲,不若让兄弟我详述当今朝廷的形势。”
三人交换了个眼色,都知道谢廷石和他们结拜为兄弟,内中情由大不简单,这刻就是要大逞口舌,为某一目的说服他们。
范良极笑道:“我有的是时间。不过四弟若不早点上去陪伴娇妻们,恐怕会有苦头吃了。”
韩星被他这声‘四弟’叫得全身毛孔竖起,知道虽然自己借范豹和移魂大法作了弊,但现在还是不得不承了这个称呼,点头道:“嗯,还是长话短说吧!”
故意不称呼谢廷石为三哥。
谢廷石道:“在懿文太子病逝前,朝廷的派系之争仍非那么明显,主要是以胡惟庸、虚若无为中心的新旧两股势力。世子中则以秦王、晋王及燕王三藩分镇西安、太原、北平三地最有实力。楞严的厂卫和叶素冬的禁卫军均直属皇上,独立于新旧势力和藩镇之外。可是懿文太子一死,矛盾立时尖锐化起来。”
顿了顿才忿忿不平闷哼道:“天下无人不知只有燕王功德最足以服众,连皇上也有意传位燕王。燕王他雄才大略,克继大业自是理所当然,岂知胡惟庸与楞严居心叵测,一力反对,连很多一向讨好燕王惟恐不力的无耻之徒,亦同声附和,使皇上改了主意,立了懿文太子之子允汶这小孩儿为太于。唉!难道我大明大下,就如此败在一孺子之手?”
韩范两人听得有点不耐烦起来,这些事他们早知道了,何用谢廷石煞有介事般说出来。至于他吹捧燕王的话,更是没放在心上,这世上那个说客不是把自己的主子吹上天的。
陈令方一看他两人的眉头暗皱,立知两人心意,向谢廷石道:“我们现在已结成兄弟。三弟有什么心事,放胆说出来,就算我们不同意,亦不会泄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