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星撇撇嘴,勉强挤出个笑容。
楞严脸上挂看高深莫测的微笑,步上主台,伸出双手,往韩星探过来,竟是要和韩星拉手。
这时连范良极也慌得不知如何应付,要知这种拉手的见面礼,流行于江湖黑道,作用多是要互试斤两。楞严身为掌管武林大小情报的锦衣卫统领,必然有着极高的眼力,拉手之下那还不知韩星的内功底子和虚实。
由此亦可见楞严对他们动了怀疑之心,甚至看穿了他们就是韩星和范良极,才不怕有失礼节。
韩星冷然一笑,伸手和楞严精瘦有力的手握个正着。
范良极暗叫一声完了。
陈令方左诗范豹等亦无不一颗心提到了喉咙顶。
楞严拉看韩星的手,哈哈一笑道:“本官出身武林,今日一见专使采照人,显亦贵国武林一流高手,忍不住以江湖礼节亲近亲近,专使莫要见怪。”
众官员恍然大悟,原来中有如此因由,怎想得到其中剑拔弩张的凶危。
韩星感到对方由两手送入一丝似有若无的真气,钻进自己的经脉里去,暗忖无论以魔种还是长生诀的功力应付,都会被他识穿。只好转化出些许妖气,迎了过去,同时微笑道:“大统领豪气干云,我朴文正结交也来不及,怎会有怪责之意。”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就在韩星转化出妖气的瞬间,白芳华娇躯一颤,只不过由于试探的时间很短,所以白芳华很快便恢复如常。
楞严一触对方内劲不由大为错愕,因这是他从未曾见识过的内功路子。
要知他早从方夜羽处收到情报,所以动了疑心,故特而出手相试,暗忖韩星身具魔种,走的应该是魔门路子,以他楞严在魔功上的修为经验,试探下对方定要无所遁形。他也曾想过韩星得魔种传承前,修炼的是长生诀,内功也有可能是道门路子。怎知试到的竟是从未见识过的内功路子。
楞严有确实情报知道韩星在双修府一战中曾变成白发红眼的样子,但他也只以为那是短时间内提升功力的邪门功法,根本没想到那居然是妖气。这也难怪,毕竟这是妖气第一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可以说是一种全新的武功路子,而尝过它的滋味的,也就里赤媚和年怜丹。
里赤媚跟韩星过招时,韩星已经受伤,里赤媚一直处于上风,对妖气的诡异之处并无太大感触。而年怜丹虽跟方夜雨一行是同盟,但实际上却是两路人,很多情报都是不共享的。
楞严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专使不是好相与的,刚刚的妖气已让他吃了个小亏。
楞严色丝毫不变,放开了韩星的手,转向白芳华一揖道:“不见足有一年,白小姐艳容胜昔,可喜可贺。”
白芳华还礼,垂首道:“芳华怎当得起大统领赞赏。”
旁边的范良极暗哼一声,暗忖原来两人真的有牵连。而韩星亦感到有点不悦,他早已经将白芳华列入必收的禁脔,自然不喜欢她跟别的男人有来往。
陈令方生怕得罪了楞严恭敬道:“陈令方见过大统领。”
楞严微笑点头,没有说话,转身走回胡节那蔓人里,然后步往虚位以待的右边客席台上。
到楞严等人坐定后,众人纷纷坐下,自有美妓斟酒侍奉,献上美点,歌舞表演亦继续下去。
白芳华凑到韩星耳旁,低声道:“那一男一女和那株儒都是大统领形影不离的贴身侍卫,各有绝技,尤其那株儒更是周身法宝,切勿因某矮少而轻视之。”
韩星一愣,还真有点搞不清白芳华跟楞严是什么关系,看情况似乎并不怎么友好,倒是对自己好像没什么恶意。
楞严忽然道:“本官来此前,不知布政司大人竟在船上,否则亦不用瞎担心冲冲忙忙赶过来。”
谢廷石道:“皇上有旨,要下官负贾专使大人的旅途安全,下官怎敢不负上沿途打点之责。”
楞严道:“谢大人带着专使绕了个大圈子,到武昌游山玩水,又没有事先请准,不怕皇上等得心焦吗?”
韩范等人暗呼厉害,楞严不直接询问使节团为何到了武昌,却派上谢廷石不通知朝廷,自把自为,让朱元璋心焦苦待的天大罪名,确教谢廷石难以应付。
谢廷石立时脸色一变,韩星哈哈一笑代答道:“大统领言重了,这事绝不能怪布政司大人,而是出于我们要求,为的还是贵朝皇上,这些万年灵参虽具灵效,若欠一种只产于贵邦的罕有泉水做引子,便大减效力,为此我们才不惜绕了个圈子,沿途访寻,幸好皇天不负有心人,终给我们找到了。”
九江府督李朝生恍然道:“原来侍卫长大人命下官运来十二坛仙饮泉的泉水到船上,是有如此重要的原因。”
韩范二人均不由得想到:还真是瞎猫撞上死耗子。
楞严暗忖对方似非作假,不由半信半疑,知道问下去亦问不出什么来,话题一转道:“三年前,贵国派使来华,下官曾和他交谈整夕,噢!我的记忆力真不行,竟忘了他的名字……”
这次轮到韩范陈三人心中狂震,陈令方掉官已久,怎知高句丽三年前派了什么人到朝廷去,眼下楞严分明是再以此试探韩星这专使的真伪,因为若韩星真是来自高句丽,怎会不知己国曾派过什么人到京师去?
眼看要被当场拆穿身分,韩星耳里响起白芳华的传音道:“是贵国的御前议政直海大人。”
韩星分不清白芳华是想帮自己还是想让自己出一回丑,不过眼下也别无选择,故作欣然的向楞严说道:“大人说的是敝国的御前议政直海大人。不过本使跟他并不怎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