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爷子道:“因为我们不是白鹤观的人,所以不能进去。“小凤又道:“那么弟弟呢,他也不是白鹤观的人呀。”
丁老爷子笑道:“他拜了师父,就是白鹤观的人了。”这时祖师殿上已经奏起丝竹弦管,和敲打铙钹清磬之声。
松阳子走到案前面,上香行礼,拜过祖师,然后退开一步,朝站在身后的丁子伟道:“丁子伟,你来叩拜祖师。”
丁子伟依言走上,在蒲团上跪拜下去,等他站起,一名秋衣道人在案左首,放好一把绣披椅子,松阳子就在椅上坐下。
那秋衣道人走到丁子伟身边,低声道:“现在是你行拜师礼了,上去给师父磕八个头。”
丁子伟依言走上两步,恭敬的道:“师父在上,弟子丁子伟给你老人家磕头。 ”
然后跪到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八个头。松阳子才含笑道:“徒儿可以起来了,白鹤门三百年来,从未收过俗家弟子,为师和你爷爷是数十年方外至交,今天才破例收你为俗家弟子,今后你要好好用功,不负为师一番苦心才好。”
丁子伟站起身恭敬的道:“弟子知道,弟子会把师父说的话,牢记在心。”
松阳子听得很高兴,站起身,用手朝站在案左右的两边灰衣老道人一指,说道:“徒儿来拜见二师叔、四师叔。”那两个灰衣道人也在此时走了过来,仍然一左一右站到案前面。
丁子伟昨天就听爷爷说过,这时赶紧朝两人跪了下去,说道:“弟子丁子伟给二师叔、四师叔磕头。”他只磕了四个头,就被右首的四师叔拉了起来,含笑道:“可以了,你起来吧。”
丁子伟站起身,松阳子又朝在左右两旁的百余名道人一指,说道:“他们都是你的师兄,一时你也记不清楚,和大家见个礼就好。”
丁子伟早经爷爷教过,对这些师兄只要作个罗圈揖就好,这就朝左右两边作了个长揖,说道:“小弟丁子伟见过诸位师兄。”两旁的灰衣道人也一起和他稽首答礼。拜师典礼就这样结束,松阳子携着丁子伟的手从祖师殿走出。
丁老爷子趋前一步,拱着手道:“多蒙道兄成全小孙,兄弟感激不尽。”
松阳子稽首道:“贫道和老施主数十年方外至交,何用客气,请到后进坐吧。”丁老爷子随同松阳子回到观主室休息,一名道童沏上茶来。
小凤望着弟弟,抬头朝爷爷问道:“爷爷,弟弟拜了师父,是不是不回去了?”
丁老爷子笑道:“你弟弟如今是白鹤门的人了,自然要住在这里。”
丁子伟道:“爷爷,孙儿那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呢?”
丁老爷子道:“你要跟师父学艺,平日自然不能回家,但过年过节师父会让你回家的。”
小凤道:“爷爷,我不要拜师父,我要在家里和妈妈在一起。”
丁老爷子含笑道:“好,好,你不拜师父就是了。”
松阳子吩咐香火道人在观主室开上一席素斋,款待丁老爷子祖孙三人。
用过素斋,丁老爷子拉着丁子伟的小手,再三叮咛,住在白鹤观,要听师父的话,要用功练武。
丁子伟知道爷爷和姐姐要走了,他忍着眼泪,只是点着头。松阳子携了徒儿的手,陪同丁老爷子从观主室一直送到白鹤观门前,才蔼然的道:“徒儿,你该跟爷爷叩别了。”
丁子伟从小到大,从没离开过家,早晨和一手扶养他长大的伯母叩别,已是一直想哭,但还有爷爷姐姐和福老爹一路,现在爷爷、姐姐、福老爹三人要回家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要留在举目无亲的白鹤观,一时如何还忍得住,口中叫了声:“爷爷……”一把抱住爷爷身子,哇的哭出声来。
丁老爷子一手抚摸着他头顶,含笑道:“子伟,爷爷不是和你说,男孩子要坚强吗?方才你师父说过,白鹤门三百年来,你还是第一个俗家弟子,白鹤门和咱们武功门原是一家人,你能拜在松阳道长门下,乃是你的造化。拜师学艺,是为了将来能够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人,有许多人离家千里去求明师,白鹤观离咱们不过半天路程,同在武功山脉,这是最近的了,过几天爷爷自会带着姐姐、福老爹来看你的。”
丁子伟拭拭泪水,说道:“爷爷过几天一定要来看孙儿。”
丁老爷子笑道:“爷爷几时骗过你了,乖,你随师父进去吧。”
小凤道:“弟弟,我和爷爷一定会来看你的。”
丁福也道:“过几天福老爹会给你把最喜欢吃的绿豆糕带来。”丁老爷子朝松阳子再三道谢,拱手作别,丁子伟依依不舍的目送爷爷、姐姐、福老爹三人下山,才跟着师父回进观去。
从此丁子伟就住在白鹤观,跟师父练武。
松阳子规定他上午练拳剑,下午读书,晚上练功,功课排得很紧凑,除了一日三餐,根本没有太多空闲的时间。
丁子伟从小由爷爷给他打好根基,人又聪明,又肯用功,因此师父教什么,他都能很快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