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杵着拖把原地站了一会儿,像是思考着什么,说:“以前啊,挺开朗的一个孩子。不过她妈妈走之后那段时间,挺阴沉的。不过这孩子单纯,没什么坏心眼。”
谭惠同意地点头。
“看得出来。”
看得出来这小子还是挺乖的。
阿姨看谭惠也没什么对陶洋的反面情绪,陶振文嘱托她调和一下俩人关系的事也就放松了。
吵闹的教室里。
“诶,昨天接回去之后怎么样啊?”
陶洋不解,反问:“什么怎么样?”
“我昨天晚上回去可被骂惨了,还说要把我那篮球给扔了,外加没收手机。你没被骂啊?”
陶洋还有点小得意,说道:“没有,就说了几句。”
“真羡慕,这什么家长啊,假的吧?”他显得很是惊讶。
“是你自己昨天打太狠了,你额头上的纱布你没看到吗?”陶洋故意怼他。
这男的看到陶洋的脸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说:“不对啊,我记得你不是嘴角那有一个不小的乌青吗,怎么都快没了啊这?”
“真的啊?”他自己都还没注意。
“真的,擦的什么药啊?给我用用呗,你看我这俊脸都毁容了。”
陶洋仔细回想了一下,他回家之后还真没擦药,好像就在那个姓谭的女人车上擦了点药膏。
他肯定不可能再觍着脸找她去要。
于是坚决摇头,回答:“用完了。”
“什么药膏啊?用这么快。”
“一次性的,用完就没。”
王老头掐预备铃的点走进教室,用了拍了几下讲桌,喊道:“快回座位了,上课!”
感谢王老头,打断了他同学的刨根问底。
数学课总得有那么几分钟用来游天外,而今天陶洋盯着自己还未被完全搞乱的课桌,想起那个明明跟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擅自代入家长一职的女人。
当然也可能她压根没把自己当家长,只是偶尔客串一下角色而已。
嗯,更有可能是这样。
那不然怎么可能见到他抽烟还不给他爸举报,他打架了他还能维护他,这于理不合。
“陶洋,发什么呢你在?”
一条撇断得恰到好处的粉笔飞到他课桌上来,关上了他脑海中的显示屏。
他望了望四周,发现大家都拿起笔埋头苦干,这才尴尬地跟随他们的动作。
有些人,不要以为自己成绩还可以,就能无视课堂纪律,学校是规范的地方,不能无法无天!
这说的是谁很明显了,陶洋只能假装没听到,笔刷刷刷地写着。
下了晚自习,男的女的混杂着荡出校门,有个女生不小心撞了他一下,初秋的衣服还有点薄,他感觉到自己手臂被什么东西蹭到了。
软软的,但也有纹路,感觉很像今天摸到的某个东西。
是什么来着?
“你突然停下来干什么啊,差点就撞上你了。”
陶洋没动。
“走啊,愣着干嘛呢?”
黑暗里,陶洋红了耳朵,没人知道为什么,只有他自己明白。
等会得找个地方抽根烟。
他上公交车时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