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猛地跃起,从两丈高空扑下,周遭空气立即变得如凝固一般,他双掌带起如有实质,重若泰山的气劲,如电芒般射向祝玉妍。
面对着头上破空双掌卷起的盖天阴影,祝玉妍微微点了点头,动也不动,一字一顿地道:“阁下右弱左强,四六分配,我可硬拼,亦可以上骥对下驷之计,以强击弱,以弱迎强,只要先一步以强制弱,阁下的强亦变弱。”
眼看就要将祝玉妍击毙,那男子猛地收掌后撤,气势全消。
二人回到对峙的状态。
祝玉妍道:“阁下提及家师,又为何不亮出真身,报上姓名?”
那男子大笑一声,扯掉头巾。道:“想必你已猜到,我就是大明尊教的圣尊。今日我来,是想试试尊者的种魔大法有多高明。”
祝玉妍表情丝毫未变,依旧淡淡地望着他。
实际上眼前这露出本相的中年男子长相并不陌生,那就是侯希白给元越泽画出的所谓‘修为不比石之轩’差的人。祝玉妍心中愕然,她清楚的察觉到他体内隐藏极好、与‘魔种’同出一辙的气息。不用多想也知此人与大明尊教关系匪浅,刚刚那试探的一招,恐怕连他三成的功力都没用上,再联想这段日子此人的狡猾,祝玉妍已怀疑此人就是使用过转移魂魄大法的刘昱。
刚刚他提起祝玉妍的师傅,勾起祝玉妍几十年前的回忆,方记起孩提时,的确听师傅说起过有一狂热追求她的男子,想来该就是刘昱。不过她却因身为一派之主的原因,不得不将个人感情舍弃。回想那时候师傅的淡然表情,历遍沧桑的祝玉妍明白:师傅也许对他有些意思,却绝没到爱死爱活那个地步。欲以之打乱祝玉妍心境的刘昱招出无功。
看刘昱那丝毫不做伪的表情,祝玉妍心中暗笑:他还不知道武家兄弟将他的秘密泄露给元越泽之事,而那被他培养做‘预备品’的武守义突然消失,显然将他的计划大乱,看情形,他该是在紧急情况下,退而求其次,找了个筋骨还不错的人施展转移魂魄大法。
这种邪法的确阴损,竟可将人的智完全驱逐,鸠占雀巢。
看来侯希白所讲此人已离开长安一说并不准确。
电光石火间,祝玉妍已想通一切。
刘昱平凡的双眼却突然精光暴射,赛过星光,亮比闪电。
祝玉妍心中震惊,按理说,刘昱该被石之轩吸去了一部分功力,就算他的转移魂魄大法完美实施,也绝不可能强到如今这个样子。祝玉妍瞬间推断出眼前的刘昱,绝对拥有要祝玉妍使出十成功力的资格。
更让人惊讶的事情还有,就在刘昱森寒魔气爆发的瞬间,祝玉妍生一种非常怪的感觉,虽然对手站在他身前一丈多远的地方,她却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这就是说,假设闭上眼睛,祝玉妍将完全很难把握到刘昱的行踪。一般修为到入微境界的高手,已可培养出一种接近第六感的触觉,尽管毫无痕迹,但只须有人接近,心灵即现警兆。但祝玉妍却是精大法的大行家,却被刘昱这简单的一手给震住了。
就算不甘心,祝玉妍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武功真的很邪门。
刘昱显然还想继续施加压力。他的目光变得形有如实质,漆黑瞳孔反射着的点点秘光芒像一个又一个万斤重锤,飞速地敲在祝玉妍的心灵深处。
并没进入万全状态的祝玉妍开始觉得呼吸不畅,心内惊悸,一种软弱绝望的感觉蔓延全身,接着整个人逐渐软化。
“哼!”
娇哼一声,祝玉妍一双美眸同样变得采飞扬,阴柔中带着阳刚的魔气卷起能量气场,迫开刘昱不断增强,简直可将人卷的粉碎的气势。
“噗!”
二人所散发的气劲竟引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同一时间,二人撤去气机和精力。
再次恢复对峙局面后,祝玉妍率先开口道:“阁下修为的确不俗,但若要以你刚刚那一手来与我交手,十招内你必死无疑。”
刘昱却失笑道:“尊者重生后寻得可托终生之人,本人也想恭喜你,但你在夜深人静时回想一下,这种生活是你真的想要的吗?我知你心中念及元越泽与我的恩怨,其实都多少年了,他怎么还揪着不放,我不是还给他两个手指了吗?”
接着抬起带着厚手套的右手,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道:“尊者定是还有疑问:我大明尊教是以传教为目的,在中土实与你圣门有着化不开的矛盾。实际则不然,我大明尊教已经放弃中原,而准备在东、西突厥及西方更远的大陆传播教义。我的一个手下在因缘巧合下学得敝门的武功,暗害尊者之事,想必你也不高兴,其实你想想,那时候的你,的确没有了一个圣门人的心肠及手段,这种事情若还计较,只会让我瞧不起你。”
他提到的自然是席风,只听他柔和又有道理的声音,祝玉妍一时竟也不知该如何反驳。
刘昱又柔声道:“尊者是做大事之人,该知男女之情虽让人迷醉,却也最教人痛苦。只有执掌生杀大权,才是最大的乐趣。”
祝玉妍已经把握到他这样苦口婆心的目的:他无非就是要让祝玉妍从爱情中醒悟过来,除掉元越泽。刘昱看起来的确与元越泽所说的那样,不像一个武者,更像一个说客。
凭借对他深沉城府的了解,以及这段日子他一直潜伏在长安之事推测,就知他只是在骗人。
自私过头、自高自大、又爱由己推人的刘昱显然打错了算盘。爱情的魔力,他看来还没体验过,一百五十多年的人生,白活了。
祝玉妍轻笑一声,不露痕迹地道:“阁下的话虽然平淡,却蕴涵深意,我会仔细思考的,当然,前提是你可以活着离开!”
话音未落,莲足轻轻前踏一小步,竟迈过两丈的空间,接着硬生生的停在虚空中,抽出负后的左手,缓缓点出一指。她的动作慢至极点,但偏偏刘昱却知道她这在短短一段距离里不断变化的一指的速度甚至比闪电还要快。
那种时间上的矛盾,如真似幻。
刘昱的气势骤变,右腿带起疾旋激转的气场罡风,挑出惊天动地的一脚。
“砰!”
指脚交击,气劲由交击处滔如天巨浪般往四外涌泻,厚实的积雪都被卷成大小不一的碎块,带着泥土卷舞天上。
二人面上同时飞快闪过一道红晕,分别后退半步站定。
祝玉妍面带惊愕地道:“石之轩对我说过,数月前他曾吸过阁下的一部分功力,刚刚我的一指用了十成功力,阁下竟在不用全力的情况下可与我拼个旗鼓相当,这怎么可能?”
刘昱听到石之轩之名,眼中闪过浓烈的杀机,接着答道:“我的确被石之轩那趁人之危的小人吸走了一些功力,但我练的乃是比尊者的种魔大法还要高明的‘战图录’。恢复速度不必我说,尊者该可想象得到。”
祝玉妍心中惊讶,刘昱学的怎可能是四大书中最虚无缥缈的‘战图录’?太不可思议了。
须知‘战图录’所在的‘惊雁宫’工程浩大,来历秘莫测,似乎恒古以来便存在于天地间,其底下有一深藏地下、以硬逾坚钢的金精乌母所建的庞大迷宫,‘战图录’就在其中。这‘四大书’之首的无上至宝,据称可上通天道,超脱生死,为无数学武之人所向往,奈何诺大的‘惊雁宫’像有生命一样,没人知道它下一刻会出现在哪里,而且还是每三十年才会打开一次,每次仅开放两个时辰。种种古怪的现象,使得‘战图录’真的成为了一个传说。
经过亲身切磋过,祝玉妍深信他的确没有说谎言的必要,他潜伏这么久,今日特地引祝玉妍出来,甚至还可能会惊动元越泽,却无半分畏惧,足见他对目前实力的自信。
他坦白‘战图录’恐怕也有深意,就是要给元越泽一伙人足够的压力。
但他是怎么得到‘战图录’的?
祝玉妍心中虽还有疑问,却知就算问,对方也不会如实回答,她已得到了一丝宝贵的线索,眼下要做的就是全力将其杀死,以绝后患。
察觉到祝玉妍杀机的浓烈,刘昱眼望向祝玉妍身后,失笑道:“尊者留不住我的,后会有期!”
他说第一个字的瞬间,整个人就如羽毛一般飞速后射,全身明显灌注着强大的真气,将刚柔、正反二劲控制到如此收发如心的地步,确实高明。
一息间就已消失不见,可见他身法有多高明,恐怕与石之轩、云帅相比也毫不逊色。
祝玉妍没有追过去,因为她察觉到后方有人正奔过来。
从气机感觉看,正是培育魔种才半个多月,练至小成的婠婠。
婠婠如小仙女一般落在祝玉妍身侧,惊讶地看着被蹂躏得一片狼籍的两丈空间,疑惑地问:“婠儿刚刚入定,通过师尊所授的精法门微微感应到师尊与另外一股的杀气,就奔了过来,是什么人可在师尊手下逃命?”
祝玉妍微微一笑,拉起她白嫩的玉手,道:“听说城西有温泉,我们到了再说。”
婠婠高兴得立即点头。
在祝玉妍面前,她就是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可爱小女孩。
在来找元越泽前,她已将派内事务交给几个长老。这半月来,因功力尽去,不方便露面,她每天都在练功,很是沉闷,难得祝玉妍这样体贴,她当然激动万分。
向东奔了近半个时辰,师徒俩才在一大组建筑物前停下。
这里是历代皇族的行宫别苑,绕过稀疏的守卫,进入没半个人影的飞霜殿,来到一形如石莲花,冒着热气的豪华水池旁,褪尽罗裳,现出两副足可让仙也为只沉沦的完美胴-体,像仙界的美人鱼一样跳了下去。
舒适地泡着温泉,婠婠惬意地哼起了小曲。
随后祝玉妍将事情详细经过讲了出来,听得婠婠黛眉轻颦,一边撩水为祝玉妍冲洗如锦缎一样光滑的粉背,一边道:“若是师尊和夫君一起出手,刘昱能否逃走?”
祝玉妍秀眸微闭,摇了摇头,道:“很难说,但今日我已确定石之轩吸取功力的对象就是他,而他也真的完成了魂魄转移之法,至于他是怎么得到战图录的,恐怕我们猜都无法猜得到。”
与日月同流、不盈不虚、热而不烫的清澈泉水将二女本就娇嫩的肌-肤滋润成白中带红,湿漉漉的乌黑秀发贴在身上,更突出了那种健康诱-人的粉-红色。
婠婠有点泄气地靠在池沿边,道:“要是婠儿的种魔大法明天就大成该有多好。”
想到自己练种魔大法的离经历,祝玉妍本在温泉蒸汽影响下微红的俏脸变得更红,转过来,抚着她的长发,道:“若要婠儿早些练成,我晚点练也没关系,谁知道你们俩那时整天就知打闹,他又……”
婠婠忙一把抱上祝玉妍,急道:“婠儿没怪师尊的意思。”
接着垂首道:“本来师尊能有这样好的归宿,婠儿也替你高兴,原打算绝不让他再碰婠儿,可自己又受不住他的挑拨,要不是师尊一直鼓励婠儿,婠儿绝无法放开怀抱的。”
蓦地,二女娇躯同时一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发觉到羞赧之色。
她们胸前各有一只雪兔,被一双熟悉的大手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