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龙王嘿然道:“向老夫挑战的是束无忌,道兄是代表他和老夫动手?还是单独向老夫挑战?如果是代表束无忌出手,老夫也可指派一人作代表,如果是道兄单独向老夫挑战,那么会场上属于通天教的高手不少,难道要老夫一一应战不成?”“属于通天教的高手”,这句话听得羊角道人老脸不禁为之一红,尤其东海龙王这番话,一时也叫羊角道人难以回答。
束无忌朗声一笑道:“敖大侠既然有意要考量在下,道兄和吕山主且请回座,就让在下领教他的高招。”一面朝东海龙王拱拱手道:“敖大侠一支龙头杖会过不少天下豪杰,在下就以手中这柄摺扇讨教了。”
东海龙王怒笑道:“老夫纵横江湖数十年,龙头杖从不轻使……”从不轻使者?不愿和后生小子使龙头杖也。话声一落,右手把龙头杖一拄,就毫无声息的插入数寸厚的青石板上,双掌一拍,洪笑道:“老夫就用这双肉掌,你只管使扇好了。”
束无忌摺扇一领,微笑道:“那就请敖大侠赐招了。”
东海龙王沉笑一声道:“好,你接着了。”喝声出口,右手抬处,一拳凌空拍去。他积数十年修为,功力深厚,这掌又志在克敌,差不多用上了七成力道,掌风出手,轰然有声,一道汹涌的劲风,直向束无忌身前撞去。光是这份声势,就看得会场上的群雄莫不暗暗点头,这位威震长江的东海龙王,果然名不虚传,非同小可。
束无忌似是不敢硬接,身形一侧,从旁闪出,他身法轻灵无比,就在闪出之际,右手疾扬,摺扇快若流星,一下朝东海龙王左肩点到。他右手直伸,再加上二尺长的摺扇,正好够上东海龙王的肩头。东海龙王没想到他闪出之际,乘机出手,来势快速如电,心头也不由暗吃一惊,哼道:“好小子,这一手确实够快。”
心念转动,右手一招,突然把直劈出去的掌力向左带转,由直劈一下变成横击,掌力在这一收一放之间,自然又增强了一二成力道,转瞬间,一团强猛掌力宛如迅雷并发,凌厉无匹。束无忌一怔,此时要待退身,也已不及,只听他口中发出一声清朗的大笑,递出去的摺扇并未放回,却忽然打了开来,扇面直竖,朝前推出。
他居然竖立着一面白纸扇,去硬挡东海龙王差不多有九成力道的一记掌风,这岂不是螳臂当车,凭你通天教主门下首徒,就是用双掌推出,也挡不住东海龙王这一掌。会场上尤其两旁大红席上的来宾,都不禁替束无忌担起心来。
但事实并没有大家想的那么糟,束无忌竖立推出的一柄白纸扇面,居然一下把东海龙王带转的一团掌风给挡住了。掌风迅若风雷,涌若怒涛,只是在束无忌竖立的摺扇扇面前面,汹涌作势,吹得沙飞石走,扇面就像一道防波堤,迫使凌厉掌风难越雷池一步。
这一段话,说来较慢,其实只是瞬息间事,东海龙王带转的一团掌风,被束无忌扇面挡住的一刹那,陡觉一缕极阴极寒之气,无形之中,不仅渗入脉腕,迅速缘臂而上,心头不禁大骇,急切之间,口中大喝一声,振腕挥出。
这一挥虽然内力并发,但一缕阴寒之气却并未挥去,整条右臂竟然缓缓垂下,使不出一点力道来,心头不禁又惊又怒,左手迅速抓起龙头杖,目视束无忌,洪喝一声:“你……”
束无忌没待他说下去,摇着手含笑道:“敖大侠歇怒,你只要稍事休息,即可无碍。”
大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听束无忌口气,东海龙王好像在这一招上吃了大亏。再看东海龙王果然双目微阖,凝立不动。这下看得会场上的人莫不心头蓦然一凛,以东海龙王的一身修为,居然在通天教首徒束无忌的手下,没走出两招。
跟随东海龙王来的二十六名护卫,在这一瞬间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落花岛祁中是东海龙王数十年至交,这时急忙朝二名领队,以目示意,制止他们不可妄动,一面闪身而出,走到东海龙王身边,低声问道:“道兄不碍事吧?”
东海龙王双目乍睁,含笑道:“还好,兄弟不碍事。”
祁中道:“道兄不妨卞去休息一下,由贫道去会会他。”
东海龙王正待拦阻,刚叫出:“祁道兄……”底下的话还没出口。
祁中已走到束无忌面前,中指挂着玉拂,稽首道:“贵教也曾在贫道身上下过迷失散,因此贫道也想跟总提调讨教一招半式,不知总提调肯赐教吗?”
束无忌久闻落花岛主祁中之名,武林中把他称为东海一,却没有人能说出他的来历,也没有人看他出过手,落花岛是一个秘的岛屿,祁中也一向被江湖上人目为秘人物。
束无忌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当然是在估量落花岛主的内功修为,大概有多少程度?一面含笑道:“在下和敖大侠也只是随便比划而已,今天是大会的第一天,盛会难得,道兄是大会的贵宾,切莫因误会而伤了和气,少林、武当指责敝教施下迷失散,只是志在挑拨大会团结,道兄不可误中奸计……”
祁中大笑一声道:“贫道活了六十多岁,岂是是非不分之人,若非通天教派人在贫道饮食之中暗下迷失散,贪道还不会参加今天的大会,更不会向大会总提调请教了。”
束无忌目中隐含怒意,点头道:“这样也好,束某就领教了。”当胸摺着摺扇朝前一招,说道:“道兄请。”口中说的还算客气,但用这扇面向人招着,分明含有轻视落花岛主之意。
祁中肩负长剑,却并未拔剑,只把手中玉拂朝前一摆,说道:“那贫道就有请了。”
他玉拂这一摆,就有千百缕银丝飞散开来,又倏然而合,化作一道白光,朝前点来。在他银拂飞散之际,发出一阵嘶嘶轻啸,盈耳不绝,但等到银丝倏合,轻啸也倏然而止。他出手就露了这一手,看得场中的人莫不暗暗点头,大家都由衷的赞叹,落花岛主一身功力果然精纯无匹。
站在他对面的束无忌依然摇着摺扇,站立如故,就在此时,银丝乍合,啸声甫歇,一道强劲如矢的暗劲,当胸直贯而来,劲力之强,大有贯穿山石之势。束无忌脸上挂着冷峻的笑容,直到这道劲力撞到身前之际,当胸摺扇忽然一翻,往下压落,不!他压落的扇面顺势向右带出。
这一着看去轻松从容,实则使上了极大力道,才能把对方这道强大的暗劲向右首接引出去。这一下因势利导,当真如一江春水向东流,把对方力道完全引出,落花岛主这一拂本来只是一记无声无息暗劲,但经他这一引,等到向他身右带出之时,却呼然生风,发如波涛,大有沛然莫之能御之势,一下冲出去三丈多远,尘沙飞卷,简直像一道龙卷风。
束无忌右手扇面朝下翻压之际,左手却悄无声息由下翻起,抬手朝前拍出。这时正好摺扇引发内劲,发出如涛风声,谁也没有去注意他的左手。祁中看他用扇面引出自己的暗劲,左手一抬翻掌拍来,他立即左手一抬,迎拍出去,就在此时,突听耳边有人低喝一声:“他使的是“翻天印”,祁道友接不得。”话声入耳,掌已发出,自然迟了。
但即使不迟,落花岛主也不会听的,他虽然不是刚愎自用的人,但数十年潜修,自恃功深,和通天教主一个门人弟子交手,岂肯无故收手后退?他听到有人以“传音入密”说出对方使的是“翻天印”立即催动真气,也使出他从不轻使的“青气功”来。
落花岛主祁中一生很少踏入江湖,没有人知道他武功来历,这“青气功”当然也没有人见过,此时但见他推出的手掌色呈淡青,他脸上也同时呈现出一片淡淡的青气,连他一袭道袍,也似乎在隐隐冒着青气。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一个手掌翻起,一个手掌推出,原是十分快速的举动,能够在电光石火的时间内,看出一个使的是“翻天印”,一个手掌呈现青气,也只有功力精深,目光锐利的人才能看得出来,一般高手所能看到的只是两人手掌迅速递出而已,武功较差的人,只怕连两人递出的手掌都看不清呢。
就在此时,场中发的“啪”的一声轻响,两只手掌乍接即分,束无忌依然站立如故,口角间微噙着一丝冷峻的笑容。祁中却被震退了两步,本来青气氤氲的脸上,此时一片煞白,双目微阖,凝立不动,显然被震得血气浮动,正在运气行功。这下直看得在场的人莫不暗暗震惊,凭落花岛主祁中竟然连通天教门下一个大弟子的一掌都接不下来。
突然一道青影快逾飞鸟,一下落到祁中身边,大家还没看清来人是谁,那人已把一颗药丸迅疾纳入祁中口中,祁中耳边同时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道友被翻天印震散青气,快把药丸吞了。”
“哈哈。”束无忌突然朗声一笑道:“在下还当是谁,原来醉道长此时才来。”
现在大家看清楚了,来人是个长眉修目,黑须飘胸的青袍道人,腰间悬一个大红酒葫芦,正是名动江湖的醉道人。他一手扶着祁中,缓缓退下,一面洪笑一声道:“天下武林联谊大会,天下武林同道都到了,贫道岂可不来?”
束无忌傲然道:“如此正好,今日之会,双方歧见颇深,醉道友名动武林,不知有何高见?”
“哈哈。”醉道人打了个哈哈说道:“天底下公理只有一条,是就是是,非就是非,贫道此来,乃是奉家师之命,希望今天这一场武林大会,不论歧见多深,大家能够心平气和的解决,不可各走极端。”
束无忌含笑点头道:“在下也就是这个意思,既然南山老人出面,又有醉道友赶来调解,自是最好不过之事,但少林、武当两派,率众而来,似乎对敝教成见颇深,接着又引起东海龙王敖大侠、落花岛主祁道友的交相责难,不知醉道友要如何调解?”
醉道人迷着醉眼,回头望望少林方丈至善大师和武当掌教青云子二人,打了个稽首道:“方丈大师、掌教道长,二位的意见如何?”
至善大师合掌道:“阿弥陀佛,醉道长衔有南山老人之命,赶来调解,老衲自然唯命是从,老衲和青云道兄连袂前来,实因通天教处心积虑,志在颠覆武当、少林两派,当初暗施迷失散,迷失两派门人弟子在先,继而又劫持老衲,企图引起两派自相仇杀于后,幸而狡计未能得逞,如今又以武林大会之名,通过讨伐武当、少林,要胁天下武林同道,一致对付武当、少林,大有一举歼灭之意,老衲和青云道兄此来,就是要正告天下武林同道,不可受通天教蛊惑,意即在此,武林同道唯有幡然醒悟,摆脱通天教,方能自保……”
束无忌怒嘿一声道:“至善,你这些话,不觉得太过份了吗?”
武当掌教青云子接口道:“至善大师说的一点也不过份,贫道要请教束施主,方才方丈大师说的话,是否确有其事?今天既然已由南山老人派醉道友出面调解,以前的事可以一笔勾销,但眼前的事,贫逼和方丈大师意见一致的,那就是请贵教把四路总令中被迷天心志的人,一律给予解药,贵教从此退出江湖……”
束无忌目中金芒大盛,没待青云子说完,厉笑道:“够了,你们果然是向大会寻衅来的,在下只是尊重南山老人专程派醉道友赶来调停,并非怕了你们少林、武当,通天教并没有战败,无须接受你们的条件,江湖上本来无所谓公理,强者为胜,你们有什么阵仗,只管划下道来,通天教接着就是了。”
醉道人迷着醉眼,斜睨着他,为难的道:“束施主,兹事体大,你不向尊师请示,就作得了主了?”
束无忌大笑道:“家师久已不问尘事,指派在下担任大会总提调,自可全权作主,醉道友请覆上南山老人,他谋求武林各门派和平相处的善意已经到了,少林、武当一再挑衅,这场杀劫并非我启,醉道友应该看清楚了?”
醉道人脸上微现犹豫,徐徐说道:“束施主幸勿见怪,贫道说句公道话,东南西北四路总令,确实有不少人被贵教下了迷失散,迷人志,给予解药,让他们恢复清明,才是天下武林同道真正的联谊。”
束无忌目视醉道人,点着头道:“醉道友明是衔命调停,实则也是冲着本教来的了,这也并不足怪,年前少林、武当两处事件中,也都是你醉道友插手的,但不管如何,今天你醉道友总是奉南山老人之命来的,本教也不好为难你,这样吧,是友是敌,醉道友最好当着大家,先表明立场。”
醉道人大笑道:“这倒教贫道好生为难,贫道是奉命来调停的,当然不会有什么敌意,但贫道又和这里许多人相识,和少林、武当也有相当的交情,这个如何选择的好?哦,束施主不妨先说说是友如何?是敌又如何呢?”
束无忌微哂道:“醉道友是调人身份,那么你这一调处工作,已经彻底失败,你可以回去覆命了。”
醉道人耸耸肩一笑道:“你们都不肯听贫道的劝告,调停纵然失败,但贫道总要看到一个结果,才能回去覆命。”
“好。”束无忌道:“醉道友要留下来看结果,坐山观虎斗,自然可以,甚至还可以替双方作个公证,但绝不能左右偏袒,或暗中相助等事情出现,否则就莫怪敝教以敌人视之,有伤和气了。”他这番话,口气极为硬,显然没把醉道人放在眼里。
醉道人连连点头道:“好,好,贫道就坐山观虎斗,不伤和气就好。”
束无忌冷然道:“至善方丈,青云掌教,不知两位商量好了没有?”
至善大师还没开口,坐在上首的副总护法金鸾圣母突然开口了:“总提调且慢。”
束无忌听得一怔,连忙拱手道:“不知副总护法有何见教?”
金鸾圣母沉笑一声道:“方才东路总令主敖大侠和落花岛祁岛主都对大会表示不满,此次大会,齐集了天下武林各门各派的同道,人数较众,总提调应该问问大家,还有什么对大会不满的,不妨当着大家都说出来,也好在这里作个总结。”
束无忌听得暗暗点头,口中朗笑一声,目光徐徐掠过四路总令,才道:“副总护法说的极是,大家都听到了,今天这一大会,齐集了天下武林各门各派,诸位道长中如有不满大会的,不妨直说,在这里作个总结,正是最好也没有了。”他虽在朗声大笑,但笑声中却已充满了杀机,这可从他冷厉的眼中看得出来。
但见坐在左首,东路总令下首的南路总令主衡山派掌门人南云子当先站了起来说道:“通天教召开武林大会,延揽各门各派,原也无可厚非,但你们在各派掌门人身上暗施迷失散,总是有失光明,贫道和罗掌门人、冉教主等人,幸蒙高人在途中解去迷药,恢复清明,不然,岂不糊里糊涂的让通天教牵着鼻子走了?因此贫道等人认为方才武当掌教青云道长提出解散四路总令,贵教从此退出江湖,不失为中庸之道,请束总提调多加考虑。”在他站起的同时,离火门罗尚祖、排教冉勿赞也一同站起,表示他们一致的立场。
束无忌最顾忌的是西路总令,因为有谷云飞假冒了四师弟孟时贤,这一路人马难免不稳,所以连住处都安排在淮渎庙,俾可就近监视,却不料东、南二路却被人在途中解去迷失散,这可是他万万想不到的事,心头这份气怒,当真无可言宣,口中沉哼一声,目中金芒流动,大声道:“很好,还有那一个门派,要和本教为敌的?”
坐在西路,总令第一排的终南派掌门人平半山缓缓站了起来,右掌当胸,打了稽首,说道:“贫道平半山,忝掌终南派,一向约束门人,很少在江湖走动,不知什么地方开罪了贵教,不但向贫道暗施迷失散,企图控制住贫道心志,还在敝观一百八十名道友及门下弟子身上,下了归心丹,以这样的手段用在武林同道身上,使武林同道听你们的号令,进而谋取武林盟主宝座,以达控制天下武林的目的,说来令人为之切齿,方才南云道兄已经声明,支持武当掌教的提议,贵教解散四路总令,从此退出江湖,可以不究既往,贫道代表终南派支持此一提议。”
束无忌还没说话,接着站起来的是华山派掌门人元真子,发出清朗的声音,说道:“四个月前,通天教主门下四弟子孟时贤匿身敝派祖师堂,暗中策划,五弟子祝纤纤假冒七师弟,企图颠覆敝派,幸被昆仑门下的谷飞云谷少侠路过贵派,识破阴谋,不料贵教并不因此死心,上个月又利用崆峒金母和终南平道兄等人,前来敝观,胁迫贫道,如不参加西路总令,就要把敝教歼灭,居心如此毒辣,贫道代表华山派,支持武当青云道兄提议,贵教如此怙恶不悛,将是天下武林的公敌。”
束无忌这一瞬间,居然显得十分平静,手摇摺扇,点着头道:“很好。”接着目光一抬朝金母含笑道:“在下想听听总令主的意见。”
金母沉笑道:“老身当着天下武林同道,先要整理一件家务……”说到这里,右手一伸,朝侍立在她右首的席素仪身上拍去,口喝道:“孽徒,还不跪下?”席素仪身子机伶一颤,果然依言屈膝跪下。
金母又道:“素仪,你洗去脸上易容药物,也把孽徒脸上的易容药物一并洗去。”
站在她左首的陆碧梧躬身领命,双手迅快在脸上一阵拭抹,原来这陆碧梧竟然和跪在地上的席素仪长得一模一样,接着走到跪在地上的席素仪面前,双手在她脸上拭抹了一阵,那跪在地上的席素仪却变了陆碧梧。这一点,大家已可从金母口中听出来了,她两个徒弟,互易了对方面貌,不知内情如何?
这时金母口中冷哼一声,说道:“孽徒陆碧梧,丧心病狂,勾结通天教,竟以迷失散企图迷失老身心志,迫使担任通天教西路总令主,欺师灭祖,莫此为甚,老身要你应昔日入门时的誓言,自碎天灵,你自己了断吧。”
陆碧梧给师父一掌解开被闭的“脑户穴”,张目四顾,心头一阵战栗,忽然双足一顿,跪着的人朝前窜了出去;但她不知道金母方才一掌已经震散了全身真气,这一下朝前窜出,只不过窜出五尺光景,突然间,头猛向地面撞去,同时只听“卟”的一声,立即脑袋并裂脑浆四溅。
她当然不是自碎天灵而死。她窜出之时,离地不过两尺,撞上地面也不致于撞碎脑袋,大家虽没有见到金母出手,但想也可以想得到这是金母出手的了。崆峒金母,果然是个令人莫测高深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