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上官羽棠愁眉苦脸想着如何挣脱皇甫弘毅时,一阵湿意从她的颈脖间传来。
上官羽棠当即一愣,她停止了挣扎。
弘毅哭了?!弘毅怎么会哭呢?
上官羽棠的神情从刚才的尴尬窘迫变成了不可思议,在她心里,皇甫弘毅不善言辞,连常人的喜怒哀乐都极少见,又为何落泪?
“爹……娘……他们都没了……”皇甫弘毅的声音低沉嘶哑,语气里稍带哭腔。
上官羽棠怔住了,她不曾想原来弘毅也有脆弱的一面,此刻的他就像是和爹娘走散的孩子,孤独无助。
只不过,他的爹娘永远都回不来了。
原来他今晚是想到了自己已故的父母所以才这般失态,上官羽棠双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背上,她轻拍着他的背,像是在哄一个哭闹的孩子。
“弘毅,别难过了,若你伤心,你爹娘在天之灵也不会好受的……”
皇甫弘毅放开了她,他眼里满布血丝,自从爹娘死后,他便伪装高冷,他极少对旁人吐露心声,只想用这一层冷若冰霜的皮来保护自己。
他承认,今晚的他唐突又轻浮,心中浮起一阵愧疚,“对不起,是我失态了。”
皇甫弘毅转身要走,他的背影高大宽厚,宛若一棵能给人遮风挡雨的大树,可再大的树在经历狂风暴雨之后兴许也会断裂倒塌。
皇甫弘毅没有倒下来,他只不过是在强撑着,他九岁时亲眼目睹自己的爹娘惨死敌人刀下,这样的打击问谁能承受?
可皇甫弘毅从来不向外人袒露心扉,他的乐与悲,从来都藏在心里。
兴许皇甫弘毅并不是不善言辞,而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倾诉对象。
上官羽棠的心微微一颤,出于同门之情,她愿意与之分忧。
“弘毅!”她叫住了他。
“嗯?”皇甫弘毅停住了脚步。
她说“我们是兄弟,如果你以后有不开心的事,可以找我倾诉,我愿意与你分忧。”
在她眼里,他们是同门兄弟,而在他的眼里,她是他喜欢的女人,又怎能做兄弟?
“你是女子,做不了我的兄弟。”但你可以做我的娘子。
最后一句话,皇甫弘毅藏在了心里,现在还不是向她表露心意的时候,至少今晚不是。
她还没有发现他的好,她还没有忘记独孤少白,又怎会轻易接受自己?
上官羽棠心感失落,没想到皇甫弘毅拒绝得如此决然,就算她是女人,但只要他愿意,他们之间也是能做好兄弟的!
……
翌日
玄武门乱成了一锅粥,玄武门门主杜衡私自训练暗卫,有谋反之嫌,他自知难逃一死,在毒虫谷的山洞里震碎了山石自尽而亡。
东方艾在卧房里哭红了眼,虽然杜衡不是她的亲爹,可她从小生活在玄武门,她心里早就把杜衡当成了义父。
她哽咽着,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双眼肿得像核桃,眼里尽是血丝,小脸也哭得通红。
青柠用帕子给东方艾擦着小脸,看着自家郡主这副泣不成声的模样,青柠心里也跟着难受。
“郡主,人死不能复生,你……你节哀顺变吧。”
东方艾哭得身子一抽一抽的,至今她都不相信门主会意图谋反。
“我……我不相信门主会做出这些事!肯定是……肯定是有人迫害他!”
这十多年来,她印象中的杜衡永远是温文和善,又怎会对朝廷不忠?
李神龙站在卧房门前,他挠了挠脑袋,正发愁该如何安慰东方艾。
若和她说让她不要伤心,这些肯定都是屁话,杜衡是东方艾的半个亲人,这亲人去世了哪有不伤心之理?
玄武门外一阵马蹄声,皇甫弘毅和上官羽棠领着一群御龙护卫赶到了玄武门。
东方煜站在玄武门前,他神色凝重,杜衡死了,他虽没有像东方艾那样痛哭流涕,可心里的悲痛早已蔓延全身,压得他连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上官羽棠翻身下马,她走到了东方煜门前,双手抱拳道“东方公子,我们奉朝廷的命令前来搜查玄武门。”
上官羽棠和皇甫弘毅心知肚明,杜衡一死,冷风绝绝对坐收渔翁之利,这私训暗卫一事如今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与冷风绝有关,反倒让杜衡替他背了锅。
当时在山洞里,舒窈即将如实招供,杜衡却抢先一步把她杀了,杜衡拼了命都要保护幕后之人,这到底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