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温柔贤惠的母亲此刻变得牙尖嘴利。她的语言相当刻薄。骂人的话宛如菜园鸡粪牛粪猪粪施撒过的扁豆,长出的果实一串一串的。让人听后既感到恶心,又感到刁钻挖苦。父亲的脸面就这么一层一层被母亲剐下,只剩下卑微沮丧灰心的躯干。灵魂早飞到九霄云外。
父亲一屁股坐在地上,耷拉着脸。后来雄子叔描叙过父亲当时的情景,说父亲跟流浪的黄狗没啥两样。可见父亲当时触犯众怒,众叛亲离。
雄子叔当然忍受不了母亲的吵闹。他把父亲拽起来,说到:“咋了?还打啊?刚才你不是挺横的吗?把你儿子打得进鬼门关!你干脆把你老婆一脚踹死得了!一了百了!”
父亲是在无力的状态下被雄子叔拽起的。站起来就像木桩杵在原地一动不动。雄子叔问他也不答。
“二哥,去吧去吧!一夜未睡,赶紧去眯眯!”
母亲还在嚎。雄子叔烦了:“哭哭哭!真的为你儿子哭丧啊!是不是巴不得他死?”
母亲的哭声顷刻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