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从座椅中战起来,大声唤道:“把叛军首犯及亲眷带上来!”
随着哗啦啦的甲叶响动,凤翔军甲士两人一组,拖着一些人走进广场,按倒在我们面前。
最前面跪着的,正是昨晚那个傻乎乎的“太子”李从荣。他似乎并不明白眼前的情况,兀自傻傻地笑着,嘴中哼唱着什么。旁边则是一个宫装妇人和一个少女,一个甲士怀中,还抱着一个襁褓婴儿。两女披头散发地低着头,看不清楚模样。
“李从荣!”我听到太子李从厚嘴中狠狠地挤出三个字,“孤念你也算是同胞手足,孤的兄长,这些年来对你照顾有加,到头来,你这匹夫居然伙同石老贼要篡位谋立!你也不看看你这德行,什么东西,一个皇室的杂种而已,孤这次岂能容你!”
听到李从厚语气不善,旁边的妇人和少女浑身一阵战栗,软软地趴伏在地上。那妇人惊恐地哭诉道:“太子殿下饶命啊!臣妾的夫君是个痴人,不过是被石贼胁持利用,他自己并不明……啊!”
惨叫声中,血雾在那妇人的脸上飞起,李从厚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座椅上冲了过去,给了那妇人一计耳光,并扯起了她的头发:“你个贱人,你以为你还是宁王妃嘛,这里岂有你说话的地方!”
宁王妃嘴角淌着鲜血,浑身剧烈地战抖着,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抽泣。她丰润玉白的面庞瞬间变得一片绯红,秀丽的双眼中,闪烁着惊恐而无助的眼神。
我心中感到不忍,转头看看五叔,只见他兀自用眼睛盯着自己的双手,一副外边的一切与他无关的神态,只顾欣赏着自己粗壮的手指。
“哈哈哈——!”李从厚有些凄厉地笑着,挣扎着向后退后了几步。周公公忙上去想扶他,李从厚一脚把他揣开:“滚你个奴才,孤自己站得住。”他继续用有些嘶哑而凄厉的声调对着李从荣说道:“孤小的时候,父皇就宠着你,什么好东西都要先让着你,你打我骂我,我都要忍着,还要笑着向你摇尾乞怜,呵呵,凭什么啊!凭什么!”
平静了一下,李从厚继续说道:“好了,现在好了,老天的报应来了!哈哈哈!”
李从厚突然很使劲地抓起兀自傻笑着的宁王:“李从荣,你十六岁那年起,发了失心疯,我就知道这上天还是向着我的,我努力忍耐着,直到去年才得到这太子的位置。呵呵,我等得就是这一天。”
突然他的目光闪烁出一丝冷酷的目光:“安王!”
五叔从座椅上站立起来拱手道:“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听说你的凤翔军在这次平叛中,有九个将士立功最伟,孤想给他们点额外的赏赐。”
五叔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闪现过一丝不忍,但还是对李从厚一揖道:“微臣明白了。来人哪,把那几个兔崽子给本王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