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五分钟话。”
“一分钟也不行。除非郁镇长你让我脱衣服走人,背处分下地狱。”老莫丝毫也不肯松口,脸上严肃得刀砍不进。
“没那么严重吧?”我说,态度无比诚恳:“我又不是来串供的,你怕什么。”
“不是这个事嘛。我们这行,纪律严着那。未决犯除了律师和办案人员,谁也不能见的。”老莫无可奈何地摊开手说:“不是我不帮你,这原则性的问题,我也没办法。”
“办案人员可以见?”我问,眼里浮现希望。
“可以!”
“就是说,我们农古派出所的干警能见?”我说,准备起身去屋外叫郝强。
“不行了。这个案件已经移交到了县局刑警队。你们乡派出所,除非有局里的指示才可以见人。”老莫整了整衣领,又拍了拍衣服,慢慢转到办公桌后面去了,大有送客的架势。
我心里一急,心里骂道:“老莫你个老家伙,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个死脑筋!”
骂了几句,觉得心里好受了一点,又涎着脸凑过去说:“莫哥,这事牵涉着几千万的资金,搞不好,谁都得有责任。”
老莫一惊,看着我疑惑地问:“什么钱?那么多。”
“我可没骗你!骗你我不是人。”我赌咒发誓。
老莫沉吟了半响,抬起头说:“好,我给你五分钟,不过,我要跟你在一起,一步也不许离开我。”
我爽快地答应,生怕他反悔。
老莫起身叫了一个狱警,让他把钱有余从监子里提出来。
一阵脚步声,门一响,就看到钱有余光着头,头皮还泛着一层青色,身上穿着一件看守所的马褂,低眉敛首地进来。
我心里一酸,叫了一声:“老钱。”
他抬头一眼看到我,犹疑了一下,接着眼里就泛起一层泪花。
“你来了。”他沙哑着声音,颓然在我面前坐下,把铐着的双手摆在面前的桌子上,神情颓废。
老莫站在一边说:“你们有话快说,牵涉到案子的话,一句也不能讲,明白么?”
我朝他点点头,感激地笑。
钱有余看着我,眼里冒出绿光说:“给支烟抽吧。”
我看一眼老莫,老莫点了点头。我赶紧掏出烟塞进他的嘴巴里,慌不跌替他点上火。
等他美美抽了几口烟后,我说:“老钱,我们闲话少说了,直接进入正题啊。”
他点点头,示意我说。
我说:“我决定老鹰嘴村的人,每家每户一个名额,参加农贸街的分房抽签。”
钱有余惊疑地瞪着我,我朝他眨巴了一下眼睛,他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脸上迅速恢复平静,等着我继续往下说。
“赵半仙的事,反正谁也说不清楚,你就实话实说,千万不可说半句假话,明白吗?”
钱有余使劲地点头,脸上浮上一层希望的神色。他把快要燃尽的烟屁股吐到地上,示意我再来一根。
“都听你的。”钱有余毫不犹豫地表态:“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相信你,我老鹰嘴一千多号人马全交给你了。”
“好!”我安慰他说:“安心在这里改造,我会想办法的。”
老莫看一眼手表说:“郁风,算了,你小子该知足了,走吧。”
他拉起我,两个人朝门边走。
身后传来钱有余的喊声:“郁镇长,你帮我给月白说啊,告诉她我没事啊。”
从接见室出来,老莫也不留我吃饭了,说看守所的饭菜吃着也晦气,改天去县城我们一起坐坐。
我告辞他出来,看到郝强歪在摩托车的车斗里,垂着头一声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