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姐跟着进来,从她手里接过热水瓶,就往铁桶里倒。屋子里冒起一阵氤氲,温暖顿时弥漫开来。
我招呼月白坐,摸索着掏出烟来,点上问她:“打发走了?”
“走了。”月白叹口气说:“她们也难,半仙叔这一走,我确实担心婶的生活。要靠他这个女儿,就只有等死了。还好,你都给解决了。”
“这只是暂时的。”我欠起身子,把脚放进滚烫的热水里,脚底板一触到热水,烫得我收起脚来,嘴里又开始冒着丝丝凉气。
打过石膏的腿露出与其他地方不一样的颜色来,显得特别的刺眼。月白一眼瞄到,紧张地问我:“你的腿怎么了?”
“骨折了,打了石膏,还没好透呢。”小梅姐接过话,在桶边蹲下身子,要帮我洗脚。
我一惊,缩着脚死也不肯放下,小梅姐正色道:“我是你的保姆,你现在是病人,就应该听我的。”
说着不由分说捧着我的脚,慢慢浸入到滚烫的热水里。一股温热从脚底下迅速升起,直接到达我的大脑神经皮层。
月白看我们说话,明白了小梅姐的来历,微笑着说:“你真好咧。”
小梅姐鼻尖上沁出一层细汗,回头嫣然一笑说:“这是我指责啊,没什么好不好的。”
我闭上眼睛,享受着热水泡脚,原本隐隐的疼痛慢慢消逝不见了。我长吁口气,睁开眼,却不敢低头看蹲在水桶边的小梅姐。她的领口敞开着,露出洁白细腻的脖颈,隐隐能看到红色的乳罩带子,以及令人产生无限遐想的深深乳沟。
月白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她朝我眯了一下眼睛,说:“晚饭我请你们吃,好不?”
女人在一起,都会莫名其妙产生敌意,果然,小梅姐断然拒绝了月白的邀请,直言不讳地告诉她说:“有人请我们吃火锅了,不麻烦你了。”
月白被她一堵,心情明显不好起来,说话的口气就有些变了:“我是请郁镇长呢。”
“我知道。”小梅姐立即回答:“我是他保姆。”
她再次重申自己的身份,显得与月白格格不入。
小梅姐是市委副书记家的保姆,习惯了高官生活,眼里见多了官员的迎来送往,对于一个乡下的女干部,在她眼里,简直连一粒微尘都不如。
“你这话什么意思啦?”月白被她一顿抢白,气得脸色有些发青:“你既然是保姆,就懂得保姆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能说话。”
“我当然知道。”小梅姐淡然一笑说:“他的身体关系着我的饭碗,要是我伺候不好,我就得丢饭碗,你来养我?”
她边说,边用手细细按摩着我的伤腿,不时撩拔起热水扑在伤口处。
按摩了一阵,她的手在我脚底板慢慢地摩挲,手指头如泥鳅一样钻进我的脚丫间,温柔无比地揉搓起来。
这样的暧昧让人心神激荡,如果眼前没有两个女人在,我一定会控制不住无限的联想。
月白被小梅姐气得差点吐血,她鼻子里冒着粗气,呼吸急促,搭在胸前的头发因为激动而起伏。
“不管你了。”月白扔下一句话,夺门而去。
小梅姐轻蔑地一笑,直起身说:“这个女人一看就不是好人,你看她那双桃花眼,分明就是勾引男人的眼呀。”
我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下说:“小梅姐,你也是桃花眼呢。”
她被我一说,当即红了脸,噘起嘴唇说:“我能跟她一样?”
我嬉笑着说:“当然不一样。我们小梅姐是什么人哪?即使是桃花眼,也是桃花眼中的极品眼,岂是一般桃花眼能比的?”
她扑哧一声笑出来,温柔地问:“刚才这个女干部来找你干嘛?”
“汇报工作啊,你不知道我是镇长?”我擦干脚,缩进被子里,轻描淡写地说。
“鬼信你!”小梅姐满脸不高兴:“这个女干部看你的眼神,你知道是什么眼神不?”
“什么眼神?”
“恨不得一口把你吞下去呢。”她又格格娇笑起来。
“胡说!”我掩饰着内心的慌乱,想要喝止住她荒唐的说法。
“姐过来人,还看不出女人的那点心思?你老实交代,跟她有不有一腿?”小梅姐咄咄逼人的样子逼近我。
“再胡说,小心我不理你!”我说,找鞋子穿要下地。
“坐着别动。”她制止我的动作:“我去倒水,马上回来。”
小梅姐站在走廊上,把一通污水朝着地面倒下去,突然想起一声怒喝:“谁呀?”
接着我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上楼来。
小梅姐慌慌张张进来,憋红着脸说:“我倒人身上去了。”
我正在想是谁这么倒霉,门被一脚踢开,一股冷风兜头吹来,冷得我打了个寒颤。门口站着一个铁塔似的人,满脸黑色,怒气冲冲看着我。
我定睛一看,乐得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