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郭伟看完了报告,他递给我说:“郁秘书的文采很好,报告有理有据,切中要害,写得好。”
他的赞许让我一阵得意,但我不能喜形于色。我一个学中文的,整个报告不是小菜一碟!
“这次去学习,郁秘书不去?”郭伟试探着我。
我说:“没我的名字,想去也去不了。”
“我听说啊,我们这次回去,先是述职,述职完了再学习,学习完了等分配。也不知道分到哪里。”黄奇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这个满身书卷气的男人,完全没有官场的气场。郭伟就不一样,随便一站,就让人仰视,完全的一副领导架子。
“都到各县去。”黄微微接过话说:“我也是听说。第一批进党校学习的社教干部,学习完了全部充实到各县机关。”
“市委不留人?”黄奇善紧张地问。
“我也不知道。应该不留吧。”黄微微轻描淡写地说。
对于她的话,我们确信不是空穴来风,她有个市委组织部的爸爸,她的话其实就是传达一个真实的信息。
“在事情没有等到正式结果前,我们最好不要谈论。”郭伟语重深长地告诫我们:“组织上的事,不乱传好。”
黄微微洒然一笑说:“是啊,郭组长的话很对啊。”
“下到县里去,岂不是发配?”黄奇善喃喃自语道:“我就知道来搞社教不是什么好事。”
“谁说一定要到县里去?”郭伟的声音明显带着质询。他是我们四人社教组组长,尽管我连这次加起来才见过他两次,但毕竟,他是有任命的。
此话题不能讨论,转而他们问起我在农古乡的情况。我轻描淡写地说:“世外桃源的地方啊!”
黄微微就一脸羡慕的神色,后悔着说:“来春山县一年多,怎么就从没去农古乡呢!”
我安慰着她说:“主要是交通不便。再说,以后有的是机会。”
我按照报告的思路,将农古乡的现状仔细描绘了一遍,他们听后啧啧称奇,说现在再不改变,是有辱职责的。同时对我佩服起来,赞扬我坚持在山里工作,从来没向组织提过任何要求,是难得的好干部。
其实我啊,给谁提要求呢?我都不知道我属于什么人,莫名其妙来农古乡做秘书,莫名其妙就成了国家干部。恍恍惚惚的两年过去了,也不知道我当初的领导是后悔了还是在继续得意。
正说着,服务员进来告诉我们,说县长已经到了。
我们四个人立即毕恭毕敬地站起来走到门边,等待县长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