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又有通报。
“又送来了金令?!”言午问道。
令卒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了皇甫高,语气畏畏缩缩的道:“皇甫将军,来人带了一把刀,说是皇甫将军见到此刀,只有两条路,撤军或者撤将!”
“撤将?好大的口气,没有君上的诏令,想要凭借一把刀来吓住某,过于异想天开了!”皇甫高愤愤道,随即瞧着那言午等方城军将领道:“此次回宛城,我定要上表君上,这韩悝乃是惑乱大秦之奸臣!”
闻言,那令卒补充道:“皇甫将军,莒悍将军已经前去寻送信的令卒了!”
莒悍,这位莒氏一族数一数二的猛将,即便是皇甫高,身为方城军上将军,但是对于这位背景将领,也是不得不看重。
别看莒劢在大秦朝堂敢于血溅朝堂,这已经算是低调的了,试想一位镇守大秦北境,控制两支北境边军的老将军,岂会是善背。
南阳军上将军鞠信,方城军上将军皇甫高皆是这位莒老将军一手提拔的后辈。
莒悍,这位莒氏一族的旁系子弟,能够在北境边军中超越大多数嫡系子弟,为莒老将军看重,自然是有其理由的。
其兵道上的资质已经是超过了大多数的莒氏子弟,当年还是一位什伍长的时候,便是身先士卒,趋行百里用兵,歼灭了数百人规模的匪徒。
即便是皇甫高,也是明白,莒老将军是将这位莒氏子弟作为掌管方城军的继承人来培养的。
这个时候,莒悍已经是前去寻韩悝的令卒,让皇甫高嗅到了一些不寻常的气息,随即皇甫高看向了那通报的令卒:“你可知道,莒悍前去所为何事?”
令卒回道:“乃是莒悍将军收到了来自宛城的府中族书……且令卒手中执的乃是莒老将军的镶金宝刀。”
镶金宝刀?
莒老将军的随身武器,曾被先君赋予象征北境边军节制之权,一度堪比宛城秦君的兵符。
难怪莒悍收到了族信会赶回来,原来是有了莒老将军的授意。
不过,一想到这里,皇甫高却是有些疑惑起来了,韩悝敢借用莒老将军的名头,让自己撤军,肯定是得到了莒老将军的首肯。
但皇甫高却是有些不了解,怎么会!莒老将军可是六十年前随北秦南迁的老将,几乎是在颍川这块战场上活了半生,更甚的是,这位老将军的眷念几乎尽数在秦岭之北,怎么会抛弃掉颍川最后一点念想。
想起来了那个曾在沙场对自己等人一遍遍的重复“秦人的根在秦岭之北”“大秦只有为国战死的男儿,绝没有苟活的废物”等等。
终于,皇甫高也是暗暗放下了内心的挣扎,然后面无表情的朝着大将言午吩咐道:“按照韩悝的吩咐……撤军吧,至于接连信使,便是让莒悍去做吧。”
与此同时,南阳军的上将军鞠信也是缓缓放下了手中的信,看了金令一眼,然后面色稍作挣扎,便是吩咐诸将道:“撤军!”
雉县的韩悝已经是收到了方城军和南阳郡同时撤军的消息,也是缓缓叹出来了一口气。
然后瞧着地图上,大秦北端已经是有了一大块成为了无守卒之地。
即便是韩人知道秦人让手这么这么一大块土地有猫腻之处,也断然不会拒绝的。
现在就等着韩人上钩了……
韩悝心中如是道,随即吩咐道:“传令我军放弃雉县防守,退居……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