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信也是眼神一缩,走上前两步,将林玧琰掩到身后,并向莒劢说道:“老将军请冷静一些!”
国相百里槐出前厉声道:“莒老将军,陛下宣政之地,见血于国不宜,还是和气为好!”
莒劢举起刀,道:“动国之根基,不得不见血,百里槐,老将某知你曾面临八万晋韩军不惧,但要是想凭此挡住老将某,恐怕是……”
沈案惊醒过来,朝着武帝道:“老将军恐怕得了失心疯,手持利器,还请陛下召集殿下羽林卫大将军赵靖!”
武帝反应过来,立刻大声道:“招羽林军大统领赵靖及宣政殿羽林卫上殿!”
林玧琰没有想到莒劢居然会是如此莽撞,说见血就要见血,一想到自己当日在莒府的所作所为,不得不惊出一声冷汗,敢情当日自己在刀尖上抵着呢!不过林玧琰也绝非坐以待毙之人,迅速转身上了台阶,直接从武帝旁边拿到了武帝的佩剑。
“玧琰,你且要做什么?!”武帝惊骇,随即看着已经是举起了刀剑的林玧琰厉声道,随即却是朝着高锦道:“高锦,带着皇六子进后殿!”
高锦几十年的宣政殿生涯,绝非见过眼前的景象,当下也是准备走到皇六子的身边,扯起衣袖就跑向后殿去。
“陛下勿要惊慌!”
殿下,大将军赵靖也是走了进来,横着剑便是走到台阶之下,对武帝再一次道:“陛下勿要惊慌,莒老将军并非是斩杀皇……皇六子!”
闻言,武帝稍稍安定,果然随着赵靖的上殿,两队羽林卫也是一左一右冲了进来,又有一道身影走了进来,武帝有印象,此人正是莒劢曾经的边军副将,如今的莒府大管家——莒埚。
莒埚跪在地上行礼道:“拜见君上,请君上看着家主如何行事!”
见此,那莒老将军也是大笑道:“哈哈,老了老了……君上这份气魄可比不上先君时与老将某同上颍川战场时候的气魄!”
随即莒劢看向了横剑以对的林玧琰,也是笑道:“小崽子比起来你三皇兄倒是勇气的多,居然敢在王宫朝老将某拔剑,果然不是一个重先祖礼节的后生!”
莒劢看着赵靖道:“让人把这些跪在地上的朝臣抓起来……”
“这……”赵靖并不听莒劢所言,而是看向了武帝,询问后者的意思,后者反应过来,朝着赵靖点点头,赵靖这才让人抓捕跪伏的朝臣。
见此局势,林玧琰才知道莒老家伙的刀锋并不是指着自己,一想到这里,林玧琰就差拍大腿直接道被这老不死的耍了!
羽林卫很快控制了朝堂上的朝臣。
莒劢摸着自己手上的刀说:“小崽子,过来!”
这个时候,莒劢依旧是考究的皇六子这个小崽子的勇气。
林玧琰也是脸色一愣,不过这一瞬间想的非常多,先前莒劢对前国相汯祍佄的所言,以及这位老将军在武国的声望,终是向前走了过去,但是手中的长剑却是越抓越紧。
“有胆子,也有手段!”看着林玧琰这番动作,莒劢也是评价了这样的一句,随即便是招过来莒埚,莒埚也是从怀中逃出来一份帛书给林玧琰道:“皇六子,老家主并非是要对你下手,勿要多心,这个仔细看着!”
林玧琰接过帛书,扫了一眼,上面赫然是棘阳老氏族的田产数量。
“小崽子,你读吧!”莒劢淡淡的说了一句。
闻言,林玧琰报出来帛书上的田产数目。
“莩氏一族,宅子八十余座,田产三万三千余亩,三千亩祖陵地,还请莒老将军为我莩氏一族讨要!”
这份帛书乃是众位老氏族家主所写,一同呈给莒埚,想要让莒劢找回来的族产。
听完这一句,莒劢认了认脸,便是走近了莩粨的身前道:“莩粨,当初看你老子爷,老将某就知道,莩氏一族根已经是坏了!”
莩粨看着莒老将军提着刀站在自己面前,顿时脸色垮了下来道:“老太爷,老太爷,不要……不要,莩粨知错,莩粨知错,那些地都不要了,我都不要了……不要了……”
“完了!”言语刚落下,莒劢手起刀落,便是斩杀了这莩氏一族的族领,武国朝堂客卿莩粨。
赵靖眼色变换,随即看向了上面的武帝,却是见后者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轻举妄动,赵靖便是按住了剑站在台阶下。
见状,林玧琰面色平静,继续读着帛书道:“乪氏一族,宅子七十余座,田产两万七千余亩,另有五千亩桑田,三千亩猎场,请莒老将军为我乪氏一族讨要!”
“老太爷,乪氏可是莒氏的外枝啊,请老……老太爷饶过一命,饶过一命!”
莒劢面色一皱,而是一脚踹在这乪氏族领的身上道:“饶命!你们从苟氏族地溃逃的时候,可曾想过为莒氏,为苟氏的族人留过一条命!”
“老太爷,老太爷,我错了,我错了……你就饶我一命,我回棘阳就替莒氏看祖坟去,看一辈子……看一辈子!”
莒劢看着此人面色一皱,因为他发现此人下总居然流出来了污秽之物,没有多说废话,直接又是一刀,看着流出来的血口道:“你这种人看坟,老子怕坏了族内的风水!”
接连处置了两人,莒劢不知为何,显得乏力了,摆了摆手对又想念的林玧琰道:“老了老了,这么都弄不动了,把他们押进牢狱中,等老子回过气力来再处置不迟!”
不过莒劢还是转回头看着朝臣道:“何人有议?!”
莒劢杀气爆发,林玧琰突然发现,今日莒老头这杀气,比那日在莒府对自己的浓上数倍不止,恐怕普通人在战场上遇见这种杀气,都会抖成筛糠而无半点战意了吧。
果然,莒劢一个人的杀气笼罩,整个宣政殿鸦雀无声,便是在上座的武帝也是面色铁青,很明显这是在忌惮莒劢释放出来的杀气,赵靖移了两个身位,刚好挡住了武帝看向莒劢的视线,武帝这才稍稍缓释出来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