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诸位爱卿无事,便退朝吧……”武帝也是对今天的旬朝议事下了逐客令。
诸位朝臣也是弯腰行礼道:“臣等告辞。”
武帝便是闭上了双眸假寐。
许久,高锦见殿中已经无人,深知这位陛下秉性的他开口问道:“陛下,可是皇六子殿下那边出了什么事?”
武帝这才睁开眼,对高锦这位陪伴了他二十多年的大侍监也没有隐瞒:“这劣子……居然因为棘阳老氏族放弃了守土之责而代替朝廷没收了老氏族的棘阳田产!”
“这……”高锦有些为难之色,道:“怕是让今日朝堂大夫知道六皇子殿下的行径,怕是……”
武帝道:“朕知道,没有一个老氏族会容忍一个不亲近老氏族的皇子进入权力核心,宗府那些人也还没断了念想呢!”
“再者,此次举事的匪首,在混乱中跑了……”
听着武帝这两句话,高锦也是不好再多说什么,皇六子没有抓到匪首,这对这场打的非常漂亮的仗来说,无疑是大打折扣。
武帝低低的叹了一声,他并非是为六儿子并没有抓到匪首而可惜什么,他在叹气的是老氏族的事情,坐在这个位子上已经这么久了,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些老氏族有着什么样的力量,因此饶是武帝对这些老氏族也是心生忌惮之意。
武帝并非是一位不想改革朝政的帝王,看着在晋韩氏铁蹄下摇摇欲坠的武国,他比谁都更想武国能够富强起来,但是老氏族……哎,一旦牵扯到了他们利益的事情,想要动却并非是那么容易了。
武帝也是在渴望一位贤才,能够救武国于水火中的救国贤才,但是等了这么多年,武国却是毫无起色,武帝也是在宣政殿这一块小小的武国一角年岁大了,往日进取的锐气也被岁月磨平了棱角。
不多时,高锦在身边便是提醒武帝道:“陛下,礼大夫沮绶请见。”
“哦?”武帝问道:“沮卿所为何事?”
高锦回道:“只是说了是一些机要之事,具体并未提及。”
武帝点点头,心知这位素来有些严谨的礼大夫不会无的放矢的,便是让高锦宣他进来。
不多时,礼大夫沮绶便是走了进来,朝着武帝行礼道:“下臣拜见陛下。”
“沮卿,起来吧。”武帝让沮绶起来,且说道:“方才在朝堂上有什么不能说的,沮卿非要等到散朝了折回来再说。”
沮绶回道:“陛下,臣要说的是,匪患一事,昨夜得到犬子的消息,还不确切,不过今日在朝堂上确认了六皇子殿下的确是击溃了匪众,小儿说的这件事,便是真的了……”
“哦?沮卿未卜先知了些什么,竟然如此神秘。”武帝听沮绶所言,也是对他说的话起了好奇心。
沮绶这才正了正脸色回道:“回陛下,乃是我儿前段时间去方城山山猎,于前日晚间抓到了小长安聚至棘阳一代匪患的匪首及主要从事者百余人……”
武帝睁大眼睛,顿时看着沮绶问道:“沮卿所言当真!”
沮绶回道:“小儿虽说是顽劣了一些,但是这件事还是不会骗臣的,且陛下可知邀请我儿去方城山山猎的可是谁?”
“是谁?”武帝问道。
“卫人韩悝!”
武帝念叨这个名字,看着沮绶问道:“可是刑大夫罗士成举荐的韩悝?”
“正是!”
武帝闻言,顿时低沉下声音思索,数息过后才看着沮绶笑道:“沮卿,可是受了罗卿托付?”
沮绶毫不避讳此事,点了点头承认了:“为国举荐贤才,乃是朝臣的责任,陛下,臣观这韩悝,的确是大才,谈吐不凡,仅仅来武国半年光景,便是对武国各地的人文风情洞悉于心,此人绝非是晋魏氏小吏所能够概括的,饶是晋魏氏的吴启,当年也不过是鲁国的一个不得意的将军,陛下,不能错过此等贤才啊!”
武帝问道:“如今那韩悝在哪里。”
沮绶回道:“从泌阳前往棘阳,将匪首押送给六皇子殿下……”
“哦?此人居然不贪战功?”武帝也是对这韩悝起了好奇心。
沮绶回道:“陛下,不过是几个匪首而已,韩悝志在天下,岂会安于一偶之得失,且说此次匪患平息之功,皇六子的确是居功至伟,韩悝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善!”武帝赞叹一声,随即对沮绶道:“等韩悝回来宛城,朕想见见他。”
随即沮绶也是点了点头,应下了武帝此事。